兩個人離得很近,所以,戰行川幾乎毫不吃力地就看見了刁冉冉那雙遽然緊縮變小的瞳孔,而她漆黑如深墨的眼睛裡,正呈現著自己放大的那張臉。
他急促地呼吸了幾下,然後拉開了一點點距離,俯看著她。
“你放開我!你不能這麽對我!就算是夫妻也不能!”
刁冉冉的臉頰憋得通紅,她開始掙扎著扭動兩個手腕,想要把那截玻璃繩給解開,但是她越拉扯,繩子反而系得更緊,活扣被勒成了死扣,磨得附近的皮都紅了。
她沒有這種愛好,也不能接受這種愛好。
“我怎麽對你了?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
戰行川挑挑眉,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然後他慢慢退後,坐回原位,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著刁冉冉點給她自己的蝦球和雞翅。
她艱難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低著頭,繼續和玻璃繩作鬥爭。
他吐出一根細細的雞骨頭,眯眼哼道:“別再亂掙了,那是我和一個雇傭軍學的打結手法,你不會解,越使勁,繩子勒得越緊,嚴重的能把手腕勒得不過血。”
刁冉冉猛地抬頭,怒視著他,低低吼道:“那你既然明知道我自己解不開,你倒是趕緊給我解開啊!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戰行川淺笑,繼續吃著,不理會她。
他原本只是想安安靜靜吃東西而已,沒想到,她還以為自己要對她做什麽齷齪事兒呢。
一直等到戰行川吃到了最後一顆蝦球,他才捏著那枚蝦球,走到刁冉冉的面前,“張嘴,喂你吃一個。”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雖然張開了嘴,但卻徑直咬住了戰行川的手指。
他本來是“好心”地勻給她吃一顆蝦球解解饞,沒想到,刁冉冉正在氣頭上,她現在兩隻手沒法動,只能乾脆用嘴咬他。
“行,你咬,我看你能不能把我手指頭咬下來。”
戰行川這一次甚至沒有把手抽回來,任由她緊緊地扣著牙關,一直到口腔裡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刁冉冉愣了愣,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用了這麽大的力氣,還真的咬出血了。
她訕訕地張開嘴,退開一些,果然,戰行川的食指上正在淌血,鮮血從幾個深深的小坑裡冒出來,而那幾個小坑……則是她剛剛用牙齒咬出來的,深深淺淺,剛好兩排。
“怎麽不咬了?力氣不是挺大的嘛?”
戰行川松開手,那顆蝦球滴溜溜從他的手指間落下去,掉在沙發腳邊的地毯上,留下了一小片淡黃色的油漬。
刁冉冉揚著頭,看了看他,兩顆門牙上還沾染著一點點緋紅。
這一幕令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女巫,或者海妖,又性感又危險,讓男人完全不能抵抗,甘願想要就此淪陷。
所以,戰行川幾乎想也不想,就掰開刁冉冉的嘴唇,把舌頭往她的嘴裡頂進去。
她大驚,本能要躲,甚至本能地想要把牙齒再扣起來,但是他早有準備,按著她的腮,還有下顎的位置,讓她沒有辦法把嘴唇合攏,上下兩排牙齒也沒法完全貼上。
他帶著掠奪的快意,舔舐著她柔軟的牙床,甚至捕捉到她不斷後退閃躲的舌尖,用力地吸。
刁冉冉感到疼了,呼吸變快,鼻息也微微加重了一些,可她不想對他求饒,那樣的話,她覺得自己就輸了,就落在下風了。
她向來倔強,哪怕是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想被戰行川看輕。
可她越是這樣,戰行川就越是覺得生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難道她說一句“疼”都不願意,寧可強忍著不舒服,也不想搭理他麽!
他來了火,按著她的肩膀,和她雙雙倒在沙發上。
刁冉冉的雙手被勒得有些疼,她哼了一聲,眼眶再次發熱,本能地一吸鼻子,眼淚居然又湧出來了。戰行川見她哭了,也說不上來心裡有一種什麽感覺,隻覺得特別爽快,就好像小時候他故意欺負同桌小女生,就是專門為了想看她哭鼻子似的。
他喘著粗氣,倒下的時候,手掌不經意間地按到了她的軟綿綿。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收回手,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她嗚咽著,全身蜷縮在沙發上,手臂和大腿上還擦著藥膏,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的味道,戰行川有點兒吃驚,很自然地掀起她的衣服,想要看看她到底都傷在哪裡了。
“你不是在電話裡說沒什麽事嗎?那怎麽這麽多的傷?”
他粗略數了數,足有五六道劃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紅彤彤的,在白皙的肌膚上一襯,也顯得特別觸目驚心了。
刁冉冉不理會他的問題,咬著嘴唇,扭動幾下,用後背對著他。
見她不說話,戰行川也不問了,反正他現在吃飽不餓,有心思做點兒別的。一低頭,她白花花的後背就對著他,因為剛才查看傷口,他把她身上的家居服給扒下來了,肩頭都滑到腰上,原本戰行川沒什麽不良想法,但是見到刁冉冉一聲不吭,他頓時又想捉弄捉弄她。
而且,剛才被他又親又摸的,刁冉冉也做不到完全沒有感覺。
等到她察覺到戰行川似乎要做壞事的時候,幾乎已經來不及了。他就在她的背後,大概是跪在地毯上的姿勢,角度很刁鑽,卻又無比的適合。
“不是不搭理我麽,嗯?不、搭、理、我、是、吧?”
他說一個字,就更用力一些,刁冉冉哽咽幾聲,從喉嚨裡擠出來了幾個單音節。
她想說不要這樣,她這兩天本來肚子就有點兒疼,被他這麽一弄更加難受了,小腹絲絲縷縷地疼。
但是戰行川卻興奮莫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在客廳裡,亦或者是她被綁著,不能反抗,總之他比平時還過分。
刁冉冉哼了兩聲,終於忍不住,求他:“你先把我、我松開……我肚子疼,難受。”
他眯眯眼,因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而感到十分滿意,騰出一隻手,很輕松地扯開兩邊的繩結,左右繞了幾圈就打開了,以至於刁冉冉根本還沒看清,手腕就馬上一松。
她活動兩下,手腕微微有些疼,而他還沒出去,靜靜地蟄伏著。
等她適應,他繼續。掰過她的頭,他淺淺地啄著她的唇瓣,和她接吻。
兩三分鍾之後,戰行川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兒,他又說不好。
“冉冉,你肚子疼嗎?”
他見她臉色有些發白,又想起她剛說的話,連忙停下來。
刁冉冉閉著眼睛,抓著沙發的扶手,不說話。
他一低頭,才發現她例假來了。
戰行川的臉徹底紅透,連聲向她道歉。
“能起來嗎?我抱不了你,我腿上不敢用力。”
他無比愧疚地說道,指了指自己剛好的那條腿。
刁冉冉本來就沒吃飽,又被他這麽一折騰,氣哼哼地爬起來,上樓去洗澡。
等她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出來,發現戰行川根本不在臥室裡,不知道去哪了,她頓時氣得連肺都疼了。
一直到他端著一碗紅呼呼的湯走進來,刁冉冉都沒用正眼看他。
“趁熱喝了,有點兒燙。”
他手上的托盤中間,有一碗顏色可疑的液體。
“快,喝完馬上睡覺。”
戰行川一臉狗腿地說道,放在床頭。
“你想毒死我?放了鶴頂紅還是砒霜?”
刁冉冉有氣無力地問道,她覺得,以戰行川的尿性,說不定還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看他剛才對自己的那股狠勁兒,她都有些後怕。
“開玩笑!我可是剛剛上網搜到的,紅棗,桂圓,枸杞,花生!在一起煮的!還放了冰糖!廚房裡都有,都在抽屜裡,我一樣樣找出來的!”
戰行川一副蒙受冤枉的表情,指著天花板,連連跳腳。
刁冉冉正好有些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碗紅呼呼的湯端起來,嗅了嗅,似乎沒有什麽怪味兒,她試著喝了一口,挺甜挺香的。
於是,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碗。
沒等喝完,她的額頭就有點兒微微出汗了,小腹果然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努力了這麽久,結果還是來了啊。”
戰行川掏出手機,盯著日歷,記下日期,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他表面上是有些失望,不過心裡卻比誰都清楚,他現在每天盯著刁冉冉去按時服下那些“維生素”,她當然不會懷孕。要是懷上了,那才是真的出鬼了。
“是啊,我還以為這個月應該有消息了。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吧。今天在醫院,我都沒敢讓醫生隨便給我開消炎藥,我怕產生毒素,在體內排不出去,將來對孩子不好。”
刁冉冉聽見戰行川的話,也歎了一口氣。
“按理來說應該可以了啊……我覺得我已經很努力了,要不再休息幾天,下周狠狠地耕耘一下田地,播種之後就應該發芽才對,除非是你這塊土地有問題,太貧瘠,不夠肥沃……”
“你才有問題呢!胡說八道!”
刁冉冉扔了一個枕頭,打中戰行川。
他把枕頭撿起來,放在一邊,忽然正色道:“你還沒告訴我,今天在片場到底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