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說自己失憶,是很大的冒險。
對戰行川撒謊說自己失憶,則是大冒險中的大冒險。
不過,刁冉冉覺得自己現在別無選擇,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
果然,就算再見多識廣的戰行川,乍一聽見“失憶”這兩個字,表情也有幾分明顯的呆滯。幾秒鍾後,他下意識地皺眉,反問道:“怎麽會是這樣?”
他私下裡調查過她,甚至,還挖掘到了很多外人不知的私密,但卻唯獨不包括這一種——失憶?!這女人以為自己在上演黃金時段的狗血劇嗎?!
刁冉冉掀了掀眼皮,耳邊響起新的一首爵士樂,黑人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穿透空氣,遠遠地侵襲而來,令她狂躁的心情平複了許多。
就在剛才那短短的幾分鍾裡,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戰行川雖然不算友,但也不是敵。自己何苦要被他三番五次地起疑,而親自將他推到敵人的陣營裡去,還不如拉攏過來,收為己用。
刁成羲想要娶白諾薇,這是她此刻最擔憂的事情之一。
明媒正娶,就意味著享有繼承遺產的權利,而白諾薇在刁氏多年,論起企業的方方面面,勢必比自己還要佔優勢。而她還年輕,一年之內生下孩子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若真的生出一兒半女,自己在刁家的地位,就徹底陷入了岌岌可危。
所以,刁冉冉一定要找到一個可靠的盟友,最起碼,能在事業上給她足夠的支撐和幫扶。
她選了戰行川,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同自己合作。
“之前,我在紐約出差的時候,‘不小心’遭遇了一場車禍。雖然我認為那是**而不是天災,不過卻一直沒有搜尋到什麽證據。我的頭部撞到了一輛出租車,當場休克,被送到醫院搶救。我相信,只要你想查,這些信息是難不倒你的。”
聽了她的話,戰行川的臉上閃現過一絲煩躁,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眼角下方的肌肉,會情不自禁,不受控制地小小抽搐幾下。不過才見了幾次面,刁冉冉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你懷疑有人想要殺你?”
不愧是戰行川,她不過才寥寥數語,他已然能夠捕捉到最核心的一點。
刁冉冉微微頷首,不置可否,但眼睛裡流轉著的光彩,說明了一切。
隨著侍者端上來各色佳肴,這個話題戛然而止。
兩個人像是刻意忘記之前的沉重似的,開始專心地品味起各自的美食來。刁冉冉發現,戰行川吃東西的時候,格外秀氣斯文,令她不禁想起英倫貴族。
“我外祖父是英國人,他出生在默西塞德郡,18歲以後就坐船來到了中國,作為他們家族的開拓者。我自幼和他在一起生活,很多方面他都對我嚴格要求,比如餐桌禮儀。”
他擦擦嘴,看出她的疑惑,耐心解釋著。
這兩個人一個有著法國血統,一個有著英國血統,湊到一起,似乎倒也十分的“相配”。
刁冉冉眼中的不解顏色一點點褪去,然而心頭浮起的卻是對眼前男人更多的好奇,她想要探究,想要弄清,卻沒有在意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吸引,沉淪……
將手中的餐巾放到一邊,戰行川掃了一眼腕表,他下午還有個會議,所以,不得不速戰速決。
“說吧,你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我,是打算怎麽做?還有,你所謂的失憶,是全部,還是部分,抑或是有選擇的?”
想到她和兩個男人一起在床上纏綿悱惻的畫面,他的太陽穴就不免一跳一跳地疼。
在做過如此風流如此放蕩的事情以後,她怎麽可以看起來純潔乾淨得像是朵百合一樣,真是擅於偽裝的女人,他真想一把扯下她的面具,狠狠剝開她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