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ifer顯然沒料到,這種時候,刁冉冉會忽然想起自己,她頓時感到有些頭皮發麻,猶豫地走了過來。
自從上一次,她被刁冉冉在茶水間裡正正好好地給抓了個現行以後,jennifer就嚇得不輕,此後,有兩次刁成羲主動打來電話,她都隨口胡謅幾句,搪塞了過去。
不料想,今天刁冉冉又舊事重提,把自己叫了過來,想必還是因為這件事。
“刁小姐。”
jennifer畢恭畢敬地在她面前站好,表面上是十分乖順的表情,其實她的心裡已經緊張得狂擂鼓了。
刁冉冉看看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空座,不鹹不淡開口:“坐吧。”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雖然說亙古不變的道理,不過她想著,或許能從眼前這個女人的口中,挖掘出來點兒什麽有用的信息。反正,這種人說來說去,最後要的都是錢,把錢給夠了,她也是最佳的“雙面間諜”的人選,可以為己所用。
或許,刁成羲和白諾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jennifer其人的存在,這就是她最有利的一點。
“最近我爸找過你嗎?大概是什麽時候?”
她直奔主題,也不打算怎麽和她多繞圈子,反正jennifer也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就這麽一點好處,一點就透。
jennifer點點頭,如實回答道:“一共兩次,一次是詢問你在公司的情況,還有一次是問最近都有哪些人來找過你,我說有兩位喬先生,他問有沒有姓戰的,那時候戰先生還沒來過,所以我說沒有。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了。”
說完,她似乎生怕刁冉冉不信自己的話似的,又連連保證道:“刁小姐,我絕對沒有說謊。我怕你不信,所以……偷偷地做了手機錄音。如果你還是懷疑我,我隨時可以把錄音給你。”
刁冉冉笑了笑,審視的眼神在她的臉上掃過,淡淡道:“你都做好了錄音的準備,我當然沒有什麽不信的。”
聽她這麽一說,jennifer顯然有些羞慚,她承認,自己是擔心刁冉冉伺機報復,所以也時刻藏了小心思,以免自己死得很慘。
“我很好奇,白小姐沒聯系過你嗎?”
見jennifer好像從未提起過白諾薇,刁冉冉不禁心生好奇,主動問道。她一直覺得,是白諾薇安插了這麽一個眼線在自己身邊,但是她卻從不過問,這似乎於理不合。
jennifer驚訝地搖了搖頭,從一開始,和她接觸的人就是刁成羲,再也沒有第二個。
“刁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大概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有點兒稀裡糊塗就被攪進來的感覺。
刁冉冉沒說什麽,只是在靜靜地思考。
她想,自己可能因為討厭白諾薇,而不由自主地把許多事都當成是她做的了,反而蒙蔽了雙眼,沒有看清幕後的那隻手在撩撥著命運的琴弦。
自從上一次,親耳聽見,親眼見到刁成羲為了從戰行川那裡得到好處的醜惡嘴臉,刁冉冉就發現,除了慈父的那一面,他身上還有太多自己不曾見過的一面。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出於關心的目的,才頻頻從jennifer那裡打探自己的消息,但是現在,或許不盡然。
“他最近沒找你?”
又回憶了一下jennifer剛才說的話,刁冉冉想,最近刁成羲大概也是真的顧不上自己,他既要補著公司的虧空,又要哄著懷孕的白諾薇,這兩樣足夠他焦頭爛額,估計其他小事情都得靠邊站。
jennifer點點頭,表示自己很少主動打電話給刁成羲。
刁冉冉的眼神,又在她的臉上打了個轉,忽然,她露出來了一個有些神秘的笑容。
“聽說,你的那位男友,最近回國了。”
從nora口中,她得知,jennifer家境十分一般,大學畢業後就做了一個跨國公司中國區負責人的情人。但不是每一個老外都出手大方,她的這位金主倒是頗為吝嗇,到現在兩年多過去了,她唯一得到的也只是台代步的車,連住的公寓都是租的。
前兩個月,金主的妻子貌似得了乳腺癌,急召他回國。剛好,金主也得到了一個回總部任職的機會,所以拍拍屁股走了。臨走的時候,對方“十分豪爽”地幫jennifer繳了一年的租金,以示恩情。
所以最近的jennifer手頭很緊。
刁冉冉的問話,讓她的臉色一霎時變得有幾分難堪。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是不會過問下屬們的私事。不過,我現在可以幫你指條路,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她笑笑,心裡漸漸有了個計劃。
jennifer呆呆地看著刁冉冉,足足看了一分鍾,她也笑了。
因為她明白了過來,雖然有一點兒出乎意料,不過這對於已經習慣了奢華生活的自己來說,不失為另一種選擇。
“但是他身邊有白諾薇,我沒有機會。”
很快,jennifer又收斂了笑意,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忌憚。
“她懷孕了,但是那個孩子不可能留下,她的身體和她的心理都使她沒辦法馬上再接受那個男人。而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卻做不到為一個情人守身如玉,是貓兒總要偷腥的,你說是不是?”
刁冉冉托腮笑著開口道,算是已經幫她鋪好了路。接下來,怎麽走,以及走得如何,就要看她自己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刁小姐。我承認我並不是什麽好女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青春和**。不過我家在小縣城,爸媽辛苦了一輩子,我還有個妹妹,而我又不想過得太苦,所以也只能這麽樣,但我沒後悔過。”
jennifer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已經趨於麻木。
刁冉冉點點頭,輕聲道:“各人有各人的心酸,放心,我不會去隨意評點別人的人生。一會兒我就簽字,你去人事那裡領三個月工資,回家等我給你消息。”
聽罷,jennifer點頭應允,翩躚離去,穿著新款連衣裙的小腰兒,不盈一握。
這樣的女人,本就是做不來什麽辛苦活兒的,還比任何人都更需要錢。所以,她能走的路只能是這一種,作為旁觀者,也說不上是對是錯。
刁冉冉收回視線,她此刻最好奇的是,如果jennifer主動湊上去,刁成羲會不會上鉤,白諾薇會不會氣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