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刁冉冉心亂如麻,試圖躲閃的時候,下頜一麻,面前的男人飛快出手,已經迅疾又精準地捧住了自己的臉頰。
下一刻,帶著冰涼氣息的唇瓣就貼了過來,他用舌尖靈活地抵開她微合的牙關,直入馨香口腔的深處。
呼吸糾纏的瞬間,刁冉冉依稀聽見他充滿引誘的低啞聲音——“告訴我,你叫什麽?”
一刹那的迷惘之後,她下意識脫口道:“習習……我叫冉習習……”
唇上的觸感猛地消失,等刁冉冉疑惑地再抬頭,眼前卻是一張血盆大口直直咬下來。
然後,一道猙獰恐怖的聲音陰森森地在她的耳畔響起:“原來……你根本不是刁冉冉!你去死吧!”
“啊!”
刁冉冉猛地掀起身上的空調被,騰身坐起,額頭都是冷汗。茫然了幾秒鍾,確定是置身在熟悉的環境之中,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先是做了一個春夢,然後春夢又變成了噩夢。
夢中的男人,叫做戰行川。
她垂下頭,伸手捂著蒙了一層汗水的前額,再也承受不住,整個人抽噎著哭出聲來。
眼淚順著指縫滾落,大顆大顆地滴在床單上,很快氤氳了一大片。
哪怕冉氏已破產,只要能和父親繼續生活下去,一家人都好好地在一起,即便沒有了榮華富貴,起碼還有相依為命。可是現在,冉天澤已死,冉習習已死,頂著別人的身份活下去,無異於是一種苟延殘喘。
哭了很久,兩隻眼睛都快睜不開,刁冉冉停下來,走到衛生間,用冷水不斷地衝洗著滿是眼淚的臉。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伸出手,指尖兒碰了碰冰涼的鏡面,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自己是誰,這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永遠不能被人發現,她並不是真正的刁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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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晚的噩夢,早上起床的時候,刁冉冉的臉上不可避免地多了兩隻熊貓眼。
走進“lumine”的大樓之後,連她自己都覺得四周的溫度驟降。從前台接待到部門經理,一個個全都神經緊繃,連nora進來送咖啡的時候,都是一臉戰戰兢兢的表情。
“我有這麽嚇人嗎?我又不是周扒皮黃世仁,我既不虐待員工又不拖欠工資,為什麽全都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刁冉冉一邊端起咖啡,一邊實在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惑地問道。
nora笑得很勉強,猶豫再三才據實以告道:“她們是怕你心情不好,大筆一揮,將之前做的新款全都打回去重做。研發部門還好辦,配方基本上不需要大的改動。但是企劃部和市場部就遭了秧,三個月的心血全都要再來一遍,不瘋才怪。單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香水的宣傳方案,上個月你就斃掉了6個,離deadline還有3天,如果企劃部還拿不出來,恐怕整個部門都要主動請辭了。”
一口氣說完,nora聳聳肩,如釋重負。
刁冉冉喝了幾口咖啡,越聽雙眼瞪得越大,激動地脫口而出道:“這麽恐怖……”
幸好,她及時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