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以為刁冉冉是故意躲著自己的律擎宇,沒有想到,拉開房門,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戰行川。
他離開中海出國幾年,這期間沒回來過,所以和戰行川可以說是毫無交集。
但他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因為,在兩人未曾謀面之前,“戰行川”這三個字就可謂是如雷貫耳,在整個中海都有一種非同小可的分量。
每隔十年,中海就會產生一個眾人公認的商業巨搫,從前是寵天戈,現在就是戰行川。
而且,戰行川的家族中,無人從政,從祖上好幾代起,他們就是純粹的商人,這相比於其他家族,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更加不容易。
就連一向目中無人的律擎宇,乍一見到戰行川,也有幾分本能的慌亂。
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站直身體,整了整身上的粉色襯衫,眼神略帶挑釁地看著對面的刁冉冉。
“刁小姐,剛剛,你的助理對我說,你今天有事,請了假不來公司。原來,你所謂的事情,就是縮在男人的懷裡,真令律某大開眼界啊!”
聽到律擎宇的諷刺,刁冉冉頓時感到一陣臉上無光,她本能地想要從戰行川的身上下來,哪怕受傷的小腿上正傳來陣陣的痛意,她也不想被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隨意輕視。
“冉冉受傷了,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傷了腿。”
沒想到的是,她剛微微一動,頭頂就傳來戰行川沉穩冷靜的聲音。
顯然,律擎宇十分吃驚,連忙將視線向下移,果然,他這才看到刁冉冉包著紗布的腿。因為她穿了條十分寬松的七分褲,褲腿剛好遮住了一半紗布,他方才並沒有注意到。
“從樓梯上摔下來?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腦兒嗎?怎麽那麽不小心?”
他氣咻咻地大聲喝道,第一反應就是狠狠罵她,第二反應則是覺得有點兒心中不忍,他知道她有多麽細皮嫩肉,傷筋動骨一百天,眼看天氣一天天熱起來,這種時候受傷,真是相當的遭罪。
刁冉冉皺皺眉,她憑什麽一到公司就聽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朝自己大呼小叫?!
“律先生,請問你跑到這裡來,就是來專程罵我的嗎?如果你還想讓談話繼續,就請注意你的情緒,否則我不介意讓樓下的保安把你請下去。你要是不肯走,我也不介意報警,不過那樣的話,可能會對你的藝人形象有不良影響。”
說完,她扭頭看向戰行川,壓低聲音道:“我想進辦公室,站在這裡太丟臉了。”
雖然沒有員工敢冒死朝這邊探頭探腦,但這裡畢竟是辦公區域,方才,律擎宇那麽大的音量,恐怕早已被不遠處的那些八卦女們豎著耳朵,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戰行川立即笑了笑,像是知道刁冉冉在想什麽似的,騰出一隻手來捏捏她的鼻梁,笑道:“你才覺得丟臉嗎?幸好還不太晚,我的手臂都酸了。”
然後,他連看也沒看律擎宇一眼,抱著刁冉冉,從他身邊經過,直接走進她的辦公室。戰行川將她放在沙發上,然後看向一旁的nora,請她去倒杯溫水來。
“記得吃消炎藥,藥瓶就在你的手袋隔層裡。”
律擎宇咬著牙關強自忍耐著怒意,也跟著走了進來,可惜,戰行川依舊對他視若無睹,也沒有主動同他打招呼的意圖。
說也奇怪,原本,在路上的時候,聽見nora說律擎宇來公司找麻煩,刁冉冉本來是充滿恐懼的,還有種注定又要被他欺負的無能為力。
但是現在因為有戰行川在自己的身邊,她忽然就不怕了,反而還有一種氣焰很盛,完全可以和律擎宇對著乾的感覺。
這麽說來,所謂的“狗仗人勢”大概也不過如此。
nora很快端來一杯溫水,刁冉冉服了藥。
“你們怎麽會碰在一起?你又是在哪裡摔到了腿?”
一張口,律擎宇依舊是咄咄逼人的語氣。
這回,連戰行川都聽不下去了,他以為他是誰,從一開始就是呼來喝去,不過是拍了幾個廣告,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大明星了?!
他之所以知道這個律擎宇是藝人,還要拜孔妙妙所賜。她和公司裡的另外幾個女職員,簡直堪比花心大少,上個月還迷一個新晉韓國男演員迷得要死要活,這個月忽然就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律擎宇身上。不僅如此,她們的手機壁紙、電腦屏保全都換成了他的廣告硬照,連帶著戰行川每天從辦公區一走一過,都要看到好幾次這張臉。
“律先生,還是先來說說你來這裡有何貴乾吧。你也見到了,冉冉需要休息,她聽說你來了,才親自過來。否則,她現在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所以,請不要再耽誤她的時間了。”
說完,戰行川彎腰,拍了拍刁冉冉的肩膀,伸手指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十五分鍾後,我進來接你。到時候不管公事私事,不管談完與否,你都必須回家休息。ok?”
他不容置疑的語氣令毫無準備的刁冉冉愣了一下,幾秒鍾之後,她才回過神來,點頭說好。
交代完這些,戰行川起身就走,動作間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一招恩威並施用得極好,弄得刁冉冉只能被動聽令與他,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見戰行川離開,nora也立即跟上腳步,小心地帶上辦公室的門。
很快,辦公室裡只剩下刁冉冉和律擎宇。
後者的臉色,此刻已經可以用黑如鍋底來形容,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被人輕慢到這個地步!從頭到尾,這個戰行川甚至根本沒有拿正眼看自己!
又或者說,自己在他的眼中,甚至不算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蔑視才是最大的無所畏懼。
律擎宇頓時有了一種自己已經被戰行川碾壓的錯覺。
剛才的幾分鍾時間裡,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刁冉冉身上!傻子才看不出來他對她是什麽態度!
“一大早就在一起,你們昨晚共度良宵了?”
他雙手抱胸,站在距離沙發不遠不近的位置上,斜著嘴角,一臉痞痞壞笑地盯著刁冉冉,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端倪。
表面上無所謂似的,但其實,律擎宇緊張得要死。
他倒是不在意吃被人吃過的肉,可前提是,這肉還沒被人打上標簽。
一開始,他是聽說她要嫁給喬思捷,這才急吼吼地從國外回來,沒想到,喬思捷似乎不足為懼,真正棘手的人,是戰行川。
“和你沒關系。你直說你今天來想幹什麽?”
刁冉冉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不過想到再過片刻,戰行川就會進來,那種場景就像是腳踏七彩祥雲,身披金甲聖衣的英雄要來娶自己似的,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