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位風情萬種的老板娘離去的背影,喬思捷怔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浮起了同往日一樣的微笑。
他剛才已經打量過,確認這裡曾經叫做“風情”,一度是中海的標志性酒吧,多少富賈名流在此一擲千金。
沒想到時過境遷,此刻,她看起來猶如一位遲暮的美人,雖難掩風姿,卻也無處不散發著格格不入的陳舊味道。
“怎麽樣,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兒吧?可別看傻了呀。”
見喬思捷方才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刁冉冉走到吧台後,熟練地拿出兩支雞尾酒杯,冰塊桶,還有其他的調酒用具,語氣輕快揶揄道。
他笑笑,並不生氣,走近吧台,將手臂搭在上面。
“我還不至於如此不堪,只是見她似乎有幾分眼熟。要知道,言訥可是熟知中海每一處吃喝玩樂的地方,我依稀記得,從前他帶我來過這裡。不過,那時候,這裡可是熱鬧得很……”
喬思捷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回憶著,他記憶力一向驚人,應該不會認錯。
刁冉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並沒有胡說八道。
說來也巧,不久前,一天夜裡,她曾在這裡喝得酩酊大醉,趴在吧台上賴著不肯走,一直到了酒吧打烊的時間。
酒保拿她無奈,隻好去請來老板娘。
大醉如泥的刁冉冉攀著老板娘的肩膀,迷蒙之際,把自己身上的離奇遭遇和她說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倒頭睡去。
醒來後,她發覺自己鳩佔鵲巢,在人家的臥室裡呼呼大睡了一整夜。
不過,也算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個和自己有著相似命運的女人。
那種微妙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漂流到了孤島,雖然還是前途未卜,然而卻多了一個同伴,多少會有些心安。
從那以後,刁冉冉就成了“deja vu”的常客,經常在加班之後,或是睡不著的夜裡,來此小酌一杯,甚至是自己動手調酒。
連喬言訥都不知道,其實她是喝酒的,酒量還不錯,只不過,身為調香師,保護好自己的嗅覺是第一要務,她極少碰烈酒而已。
“言訥說你平時不喝酒的。”
喬思捷看著面前女人手上熟練的動作,略顯吃驚地一挑眉。
刁冉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絲毫不受干擾,輕笑道:“你好像十句話有八句話不離喬二,看來你對他很不錯,可他一見到你……就好比耗子見了貓。”
她歪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這個比喻十分的恰當。
“或許吧,我比他大了好幾歲,他出生時我已經讀書了,對他嚴厲一些,也是難免的。”
喬思捷眉眼淡淡,似乎並不氣憤。
“好了。”
刁冉冉及時終止了這個話題,推過來一杯看起來五顏六色的雞尾酒,微笑道:“試試。”
他看了幾眼,表情裡頗有些遲疑,因為沒見過。
“你不認識也很正常,我自己調的,味道還不錯,有點兒酸甜。”
她用手支在吧台上,衝著喬思捷微笑,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還是除我之外,第一個品嘗的。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