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忘了說話。
喬思捷仔細地幫她調整了一下鑽石手鏈的位置,口中不由得歎息:“你的手腕太細了,國內的女孩兒也都這麽熱衷於瘦身嗎?已經很瘦了,不要再減。”
這樣的話語,對於陌生男女來說,有些逾矩,但對於已有婚約在身的兩人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
她不開口,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去,玉指芊芊,腕上是那條沉甸甸,又價值非凡的鑽石手鏈。
“受之有愧,替我謝謝喬夫人。”
刁冉冉矜持地道謝,心頭卻在暗自盤算著,這麽樣的大手筆,自己該如何找機會還禮回去。
他卻好像看穿她的心思,耳語道:“與人交往,何必總是那麽追求兩不相欠?你若是答應她,做她的兒媳婦,就是最好的禮物……”
她頓時哽住,一口氣沒提上來,憋得整張臉發紅。
兩人離開“deja vu”的時候,老板娘還在樓上,大概是醒了,拿一台老式留聲機在放著歌劇,刁冉冉索性扯著喉嚨喊了一聲:“嬰寧,我走了,改天來看你!”
音樂聲戛然而止,算是回應,片刻後,又換了首輕快些的曲子。
最後,還是喬思捷做主,選了臨街的一家西餐廳,兩個人坐下來,靜靜地吃了頓午飯。
其實膩歪的也不只是他一個人,刁冉冉又何其不厭倦這西式的美味。她在紐約五年,家裡雖然聘有中式廚師,可到底在別人的土地上,似乎連白菜土豆都不是家鄉的味道。
作繭自縛,她拿著刀叉,心猿意馬地戳著七分熟的黑胡椒牛排,一下又一下,悶悶地想著。
喬思捷卻是一直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教養,似乎口味不錯,他把前菜主菜、甜點小食等都吃得乾乾淨淨,好像故意要用實際行動,來讓刁冉冉的小算計竹籃打水一場空似的。
一個小時後,他把她送回公司樓下。
刁冉冉下了車,不料,喬思捷也下了車,喚住刁冉冉。
不遠處停著一輛車,見到二人,一個年輕男人下了車,手裡提著一個銀黑色的方盒,大步朝這邊走來。
“喬先生,您要的巧克力,冰袋是新換過的,半小時之前剛送到中海。”
那男人恭恭敬敬地將方盒遞過來,然後朝著刁冉冉唯一頷首,無聲離開。
“知道你沒吃飽,餓的時候墊墊胃。”
午後的陽光稍顯刺目,喬思捷的眼睛彎起,將方盒放到刁冉冉的手上,然後轉身上了車。
她低頭,指尖擦過包裝盒上的四個字母,微微發怔。
八卦真是女人間維系友情的最佳良藥。
提著方盒的刁冉冉一走出電梯,就感覺到了公司裡的氣氛,同早上大不相同。
那些同自己問好的女人,似乎笑容更溫柔,聲音更甜美,而等到她們的視線落在她手上方盒正中央的經典標識時,則更是一臉的驚訝與羨慕。
號稱世界上最為純淨的巧克力,只在美國和日本有售,不只是價格昂貴,更重要的是體現心意——原來喬思捷竟然沒有打算和刁冉冉一拍兩散,不僅如此,他主動同她約會,臨走的時候還送了禮物。
這個消息,在刁冉冉在辦公桌後坐穩後不到五分鍾,迅速傳遍“lumine”的各個部門。
眾人大感意外,又隱隱失望,隻好埋首工作中,憤憤地體會著命運的不公。
沒辦法,誰讓這位千金大小姐,生來便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