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倒底算怎麽回事?獨步搖卻自顧自地做自己想做的。
接著藥瓶,蘇笑蓮心思卻不在這上邊,而是回到剛剛的問題上。
“現在,可否告訴我……”
“被吊死的。”獨步搖簡單說出,表情冷淡。
蘇笑蓮身子震了震,啞顫著聲再問,“她是什麽時候……”
“楚家盛年之時,那年藥房遇上你的前一刻,她就死了。”獨步搖退後一步。
蘇笑蓮愣住了,那鬱鬱的表情有些僵硬。
“小搖……”無聲苦笑,“你是在告訴我,你從遇上我的那一刻起,在你的心裡就不曾有一席之地,是不是……小搖,我知道的,你在怪我,怪我沒能好好護你,讓你飽受苦楚不得脫離……是我的錯,是我無用……”
“搖兒。”身後男子痛心執過她的手,緊緊握住,冰眸裡是滿滿的愧疚。
看著這兩個男人,獨步搖無聲笑了,淒楚。她知道,他們又誤會自己的話了。當她說真話時,竟是無人相信,真真是可笑。
“蘇笑蓮,我不是真正的梅情小主,所以,你不必愧疚。”獨步搖頭也沒抬,仍是放在蘇笑蓮身上,“李傾,我說的,是真,請信我。這裡邊,早已換了一個靈魂,所以,你不必覺得自己以前所做愧對於我,因為我不是她,我只是一個來自異界的靈魂罷了。只是一個鬼魂,李傾,你怕嗎?”
獨步搖的聲音很輕,很輕。
李傾也不管她在說什麽胡話,只是重重點頭,“只要是你,是什麽都不會怕。”緊握她的手,冰冷裡帶著溫柔。
獨步搖深深抬頭看了他一眼。
四目深情以對,沒有任何懷疑的信任。
蘇笑蓮看著這兩人,心,徹底的死掉。
獨步搖如此篤定的說,她死了,那麽他就當她死,當那個喜歡他,愛他的獨步搖死了,眼前這個人,不過是一具無靈魂的軀殼罷了。
罷了,罷了。
他也是累了。
蘇笑蓮轉過清寂的身,催動著輪椅慢慢的沒入黑暗,雪粒撒在他身上,化作水痕,不留半點痕跡。
就像他的人,清冷如蓮,走時,不留半點痕跡。
輪椅壓出的雪痕,被雪粒慢慢蓋掩成雪銀……
兩人執手而立,黑衣相融,墨飛飄渺,雪粒飄飄唯美得如一副冬雪墨畫!
樓沁雪靜看了半響,這兩個人或許才是最合適站在一起的,他們彼此之間,看著冷淡,卻有一股無形的熱流纏繞不去。
“獨步搖,如此你就如願了,他,心已死……”樓沁雪喃喃出聲,一身血腥的她看不到半點的狼狽。
這樣的女子,如果不是因蘇笑蓮為敵,或許,她們能做一對好友!
只可惜天意弄人,讓她們彼此傷害。
獨步搖神色淡淡看著她,吐字冰冷:“我們的帳還沒算清……”
樓沁雪苦色而笑,“獨步搖,在你的心裡倒底有沒有他的位置?別拒絕我,我想知道。”不等獨步搖拒絕回答,她先聲明。
“有。”她很乾脆的回答。
“哈哈哈……”樓沁雪突然大笑出聲,“獨步搖你果然是有他的,可是你們倒底還是錯過了……”
“他始終為這俱身體付出過,所以,我感激他。樓沁雪,替我好好照顧他,沒事時帶他走走,如不出意外,或許能生效……”獨步搖頓了頓,恍惚道:“那個人若不刺上一劍,再引得他吃下藥,或許真的難以讓他接受……從此以後,或許我獨步搖就不欠他蘇笑蓮了。”
樓沁雪愣了愣,想起剛剛的那一劍,驀然抬眸神色古怪地看了幾獨步搖。
獨步搖卻緩慢轉移視線看著她,道:“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希望再出巫術。替我再做一件事,我們之間就一筆勾消。”
“什麽事……”樓沁雪爽快應下,也不問是否是要她做殺人放火,違背道德之事。
獨步搖卻只是冷冷一笑,隻說到時候她就知道。
雲國太子衛子亦死於太子殿,太子妃楚儀環“殉情”,誓不獨活。而其中隱情已成皇宮秘史,世人不得而知。
雲國皇后,皇太后終隱居於天山寺,一乾嬪妃跟隨。雲國皇宮一搬而空,皇室不複存在。
天下風雲聚變,再一次重洗牌。
術國,雲國歸納入琰國,天下第一公子蘇笑蓮從此不問世事,退隱於世。
李傾親領大軍,血洗天下!
同同被佔數座城池,同國太子落入獨步搖之手,被牽製於墨家。
女子會,墨家齊出,女子領起大軍縱橫一方,直逼東屬,末央,尚流等國……
墨家有一處刑法堂,只要入者,必生不如死,不管是背叛獨步搖,亦或是對其不利者,都皆放入刑洗堂。
刑法堂第一長老,正是蘇笑蓮身側侍童石成,其間成員便與女子會,墨家,公子蘇笑蓮死士的結合。
刑法堂是墨家最高階層,而雲國,便是後世人所稱的墨家。
是女子會真正的出處,女子會首搬入首都盛京,以往的殿下府被移為平地,重建女子會,華麗且奢侈,其中包括地宮,暗道,樓閣,甚比皇宮更富麗堂煌!
其間,有蘇笑蓮手筆納入其間,讓女子會布置圖更為完美。
墨家。
衝天塔,最頂層。
看著獨步搖為自己準備的東西,樓沁雪無聲而笑。
數天前,她一口應允了獨步搖,如今想來,真是衝動了。
“用你五年壽命,換一命,怎麽,樓姑娘是覺得不值了?”獨步搖一身黑衣站在身後,望著蒙面站在神壇前,對著漫雪天空。
樓沁雪現在能說不值嗎?
“出口的話便不能輕易收回,獨步搖,在你的眼裡,所有人都不可信任嗎?”
“我隻想看看,只要你一開始,我便立刻走。後頭還有很多事在等我去做,不過,這事若讓有些人知曉了去,第一個惹禍上身的是你,而不是我。”獨步搖冷聲道。
樓沁雪眨巴了一下眼睫,“有他在,你何必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