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上錯落不均的搭著七八條木橋,阮煙羅看著礙眼的很,問道:“誰箭法好?”
立刻有幾個長風軍自告奮勇地出列。
“嗯。”阮煙羅點點頭,指著那些板橋說道:“弄幾個火箭,火澆火油,把那個給我燒了。”
鋪一次,她就燒一次,她倒要看看,這些戎國人帶了多少木板。
戎國軍隊退回原地,看著一地的士兵屍體,戎國太子氣的臉都青了,指著城牆上大聲叫罵道:“你們關內人不要臉,居然使毒!”
長風軍的士兵質疑的時候,阮煙羅能淡漠著表情,可是戎國太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阮煙羅卻忍不住笑了。
她對著城牆下叫道:“太子殿下,你們狩獵的時候難道不用毒嗎?”
沒有毒餌,毒箭,他們到哪去弄那麽多完好的動物皮毛來裝飾他們的衣服。
戎國太子大聲叫道:“那怎麽一樣?”
“怎麽不一樣?”阮煙羅淡漠說道:“人是命,動物也是命,對動物能用毒,憑什麽對人就不能用毒?今天這一戰總歸是有人要死的,不是你的人死,就是我的人死。在我看來,那當然是你的人死好一點。而且你們這麽多人打我們這麽一點人,我不用毒,難道等著你們進來把我們殺光?我用毒不要全,難道你以多欺少就很要臉?”
戰場上以人多打人少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用毒則不多見,可是阮煙羅上下嘴唇一碰,硬生生把這兩件事拉到了一個水平面上。
戎國人本來就不擅言辭,戎國太子被阮煙羅這番強詞奪理,明知道不對勁,可急白了臉,就是反駁不出來,隻氣的狠狠的把自己的刀扔在了地上。
阮煙羅雖然口中的厲害,但其實心裡是極擔心的,她低聲問道:“我們的毒箭還有多少?”
毒在戰場上始終沒有大規模的使用,一來是容易誤傷,二來就是數量限制,但凡劇毒的藥物,始終都是一小瓶一小瓶的,幾時有人見過一大缸一大缸的毒?
很多時候好的毒藥比好的名藥還要珍貴,而且有價無市。
長風軍能有這些淬了毒的箭,那是因為長風軍在這裡呆了十幾年,又沒有什麽消耗,經年累月累積下來的。
可即使如此,數量也不過夠淬一小部分的箭支。
果然顏風面色不太好看的說道:“剛才這一輪,我們的毒箭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二,只有近千支左右了。”
阮煙羅聽了也在意料之中,她淡聲說道:“我們能想到的,對方也能想到,他們現在撤退只是因為沒有料到措手不及,等一會兒他們一定還會攻上來,寧可扔掉一些人命,也要耗光我們的毒箭。你們也不必客氣,該射就射,他們現在人太多,能多死一些總是好的。”
吩咐過了之後,阮煙羅又把顏清叫來,問道:“依你的能力和城中的準備,能擋住他們多少次攻擊?”
顏清估計了一下,說道:“三次攻擊,大概兩個多時辰。”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把他們拖到黎明前。”阮煙羅斷然說道。
他們的人數差距太大了,拖不到黎明前,她布下的後手就用不了,到時候只能以命博命,而他們只有這麽點人,只怕必死無疑。
顏清面露難色,拖到黎明前至少要四個時辰,實在是太勉強了。
“這是命令!”阮煙羅厲聲說道。
“是!”顏清猛地一立正,大聲說道。
這是阮煙羅接手長風軍之後下給他的第一個命令,他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阮煙羅將這裡交給顏清,就直接轉身下樓。
她沒有指揮過戰爭,接下來的事情,那些白刃攻防,顯然交給顏清更好一些。
剛走到城樓下,就看到南宮凌站在那裡,夜色裡,他的衣擺隨風飄舞,精致到妖孽的眉眼泛著清光,城牆上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他沒有任何動作任何表情,卻莫名的讓人想到一個詞:不敗。
他是天曜的殺神,亦是天曜的戰神,有他經手的戰爭,從來沒有敗績。
阮煙羅迎上去,笑道:“接下來沒我的事情了,我們去做點別的事情。”
她其實完全可以把這些事情交給南宮凌,然後當個甩手掌櫃。
可是她沒有,因為她接下了長風軍,就必須為長風軍負責,南宮凌可以幫她一次,以後呢?難道次次都幫她?
這是她接手長風軍的之後的第一場戰爭,所以她一定要自己打,絕不假手任何人,哪怕那個人是南宮凌。
而南宮凌也不開口,這條小魚靈動而狡黠,她身上有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潛力,他不介意一點一點的幫她把這種潛力開發出來,而只要有他在,這條小魚永遠都不會有事。
阮煙羅所說的別的事情,就是水迎春。
戎國花這麽大力氣來攻打長安谷,谷中的那樣東西對於戎國一定非常重要,可是阮煙羅實在想不到有什麽東西能對一個國家有這麽強的吸引力。
水迎春被關在谷中議事廳附近的一個小屋裡,她雖然做出這種事情,可畢竟在長安谷呆了這麽多年,負責看守她的長風軍士兵只是把她關了起來,並沒有為難她,因此阮煙羅看到水迎春的時候,她仍然是鬢發整齊,一臉陰鬱卻又卻又高傲的樣子。
看到阮煙羅進門,水迎春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好像根本沒看到她。
阮煙羅也不惱,對於一個已經徹底失敗,只剩下故作姿態的人,根本沒必要著惱。
她和南宮凌一起在空余的椅子上坐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水姨,我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我和你有什麽好說的?”水迎春冷笑說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如等勝敗徹底分出結果了再談。”
戎國來了三萬人,她就不信阮煙羅真能頂的住。
阮煙羅眸中神色暗沉,水迎春畢竟和長風軍朝夕相處了這麽久,長風軍究竟哪裡得罪了她,讓她這麽恨不得長風軍的人都去死。
“恐怕我等不了這麽久。”阮煙羅不動聲色說道。
“你等不了,我等得了。”水迎春很得意。
“不,水姨也等不了。”阮煙羅淡淡說道。
“你什麽意思?”水迎春驀地警覺起來。
阮煙羅唇角一扯,說道:“來人,把她帶上來……”
給讀者的話:
看到有24張月票了,所以,明天6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