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來,她都想這麽做……”阮煙羅把臉貼在南宮瑾的胸口,輕輕說道:“或者說,是我想這麽做,也不算錯。”
南宮瑾身子僵直,一動也不動,胸前溫香軟玉貼著,他卻幾乎感覺不出來,阮煙羅身上有種淡淡的香氣,順著夜風往鼻子中鑽過來,讓他的神智更模糊。
阮煙羅抱著南宮瑾,輕聲說道:“我永遠記得五歲那年給我花燈的人,雖然他看著我的眼睛裡明明擺擺的說著,你好麻煩,可他終究還是回了頭,把手中的花燈遞給了我。瑾哥哥,你後不後悔,就是那一刻,我看上了你,我覺得,你雖然表面上看著凶,可是實際上,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南宮瑾咬著牙,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說道:“可這溫柔對你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處。”
腦海裡浮出阮煙色一次次拒絕他的樣子,南宮瑾心頭湧出一絲憤慨,這個女人,當真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
阮煙羅輕笑,說道:“瑾哥哥,那不也是你先不要我的麽?”
南宮瑾無言,阮煙羅說的沒有錯,的確是他先不要她的。
阮煙羅直起身子,歪著頭,月色下便有了幾分俏皮的味道,眼睛裡似映著星星的光,閃亮亮的,說道:“所以,我們扯平了,現在,你有了你想要的人,我也有了我想要的人,我們從此以後,就算兩清了,再往後,我們重頭再來,重新相處好不好?”
阮煙羅臉上笑意淡淡,甜蜜可人,南宮瑾看得臉色發黑,她對著他的時候通常都是橫眉冷對,就算笑著,也是笑的淡淡的,冷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幾時笑的這般親密過?
用這麽親密的笑容和撒嬌似的聲音來跟他提出要求,讓他如何能拒絕?
南宮瑾一邊清楚地知道他和阮煙羅不可能再有糾葛,而且他也不打算辜負哈雅,一邊心裡又有些苦澀,他是真的錯過阮煙羅太多美好的一面,白白讓南宮凌得去了。
阮煙羅追逐了他十幾年,也抵不過南宮凌在最恰好的那個時間出現。
南宮瑾這麽腹誹的時候,卻沒有想過其實衛流比南宮凌出現的還要恰好,可是這麽多人裡,能夠得到阮煙羅的,卻只有一南宮凌。
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肚子裡連本王的侄兒都懷上了,還想怎麽和本王重新開始,難道你以為本王看得上你這個殘花敗柳?”
阮煙羅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以前隻覺得南宮瑾霸烈中正,有如獅子一般,可是現在才知道,南宮家的這個兄弟,哪個都不是好惹的,尤其卻不開口的越是厲害。就南宮瑾方才那兩句話,毒舌的段位絕對要比南宮瑜為高。
手一縮,站直了身體,阮煙羅沉著臉說道:“我那一半靈魂就想跟你耳鬢廝磨一下,我已經替她做到了,也算是還她把身體送我的情份,五皇子,你以後見了我,可要記得叫我一句三嫂!”
這下輪到南宮瑾黑臉了,這女人,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不可愛透了。
冷冷瞪著她,阮煙羅也不客氣地回瞪回去,哈雅帶著人把東西拿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鬥雞一樣瞪著。
她挑了挑眉,這算怎麽個情況?
揚聲招呼阮煙羅:“阮煙羅,東西來了,我女兒的洗三酒你還沒喝,等會兒先給我喝上三大杯,不然休想我會放過你!”
阮煙羅瞪了半天眼睛怪累的,轉過去對哈雅說道:“我喝可以,你總得陪著我,三杯不要你喝,一杯總是要的。”
哈雅正想說好,忽然被人按住了手,南宮瑾盯著阮煙羅說道:“她身體不好不能喝,本王陪你喝,不佔你便宜,你喝多少,本王就喝多少。”
阮煙羅心裡直想罵卑鄙小人,南宮瑾一個大男人,和她一個小女子喝酒,她喝多少他也喝多少,還說不佔她便宜。
有沒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怒目而視,可惜她忘記了,皇家本就是這個世上最無恥的人,這點東西對瑾王爺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他才不會在意呢。
阮煙羅無奈,隻好一轉身,走到旁邊已經布置好的座位上去了。
這一場宴席,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就是哈雅南宮瑾阮煙羅,還有他們身邊親近的人,伺候的也都是哈雅和南宮瑾的心腹。方才阮煙羅醒來之後雖然沒有太細說情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場靈魂之爭裡,阮煙羅勝出了,而且很有可能一舉徹底解決了靈魂的問題,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輕松,哈雅又特意安排了西涼有特色的節目和歌舞來看,幾次借著小公主洗三的敬酒下來,酒精融入血液,眾人的情緒都放開,再不借著什麽名頭,彼此之間推杯換盞,開懷暢飲起來。
今日氣氛極好,就連阮煙羅也多喝了幾杯,南宮瑾果然如他所說,阮煙羅喝幾杯,他就陪幾杯。
七八杯酒下去,阮煙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的酒量從來都算不上好,西涼的酒又烈,這麽多杯下去,早就有了幾分醉意。
恰好此時場中有人在彈琴,阮煙羅聽了一小會兒,一揮手說道:“難聽死了,和阿瑾彈的,根本連比都不能比。”
又轉向南宮瑾笑道:“阿瑾,不如你來給我們彈琴吧!”
南宮瑾放棄彈琴,是因為盛安帝說這個沒出息,如今他已經想明白許多事情,自然不必再對這些事情避如蛇蠍。
可是讓西涼王夫來給他們彈琴取樂……
哈雅和南宮瑾的手下全都望著阮煙羅,除了半醉的阮煙羅,估計誰也沒有這個膽子吧?
費夜幾乎已經露出憤怒之意。
阮煙羅卻渾然不覺,繼續說道:“阿瑾,好不好,你來彈吧!”
南宮瑾知道阮煙羅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醉了,因此也沒有生氣,只是不動聲色問道:“本王彈琴,你做什麽呢?”
南宮瑾記得很清楚,阮煙羅的琴也彈的很不錯,數年前清石水潭邊上,她邊彈邊唱,仿佛連夜色都驚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