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國皇帝對柯敬之向來倚重,由柯敬之引見,事情會方便不少,而且也避免了別人因為陸秀一的年紀而看輕他,更可以借此機會與南宮柔聚聚,好久不見,她也想看看那個善良乖巧的小公主過的好不好。
在心裡計議已定,阮煙羅也不管那太監對自己有多不滿,只是淡定的排隊進了城。
一進城,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南宮瑜等人留下的記號,然後順著記號找到了居住的客棧。
蘭月蘭星等人見到阮煙羅大喜,不停的上下打量她,看她有沒有受傷。
阮煙羅任她們看夠了,才一起在桌子邊上坐下來,詢問起彼此脫險的經過。
這一問,阮煙羅才知道,他們這一路也是艱險重重,阮煙羅想得到北熊有出路,東狼西狽兩個人自然也想得到,因此不僅他們去了,風盜的另外兩個首領也去了。
這一路上,彼此之間又是爭又是鬥,既想逃亡,又想把自己的敵對勢力趁著這個機會一起解決掉,中間種種陰謀詭計簡直層出不窮,也虧得有南宮瑜在那裡主持大局,否則的話,他們就算能逃出來,只怕也要吃上幾個大虧。
到最後,這些人勢均力敵,雖然死了不少小嘍囉,但三個大頭子卻是一個也沒死,都逃了出來,這些人一出戎國兵的包圍圈,彼此就立刻分開,離其他任何人都遠遠的,就連一向被並排而提的東狼西狽也是各自為政,可見其實關系也沒有那麽好。
而他們因為這些事情耽擱了不少時間,顏風顏月還在那些爭鬥中受了些小傷,一直到昨日才進城,南宮瑜正打算今天再安頓一下,明天就進沙漠去找阮煙羅呢,阮煙羅就自己找上了門,這如何能不讓他們高興。
雖然不是久別重逢,可是大家都是剛剛逃得大難,因此眾人都十分高興,吩咐客棧整治酒席,一起好好地吃喝了一頓。
因為已經到了邯國境內,基本上算是安全了,阮煙羅便勸南宮瑜先走,他掌管著天水閣這樣大的一個商號,平時的事務一定極忙,這次能過來保護自己,也知道耽誤了多少事情,她現在已經到了邯國,基本上算是安全了,就是有什麽事情,也還可以去找柯敬之,不必南宮瑜貼身守護著他。
可是南宮瑜卻搖頭拒絕了,對於南宮凌的托付,他向來是半點折扣都不會打,而且和阮煙羅相處這些日子,他對這個女子著實也很欣賞。他雖然的確是打算把她送到邯國就離開,可是那也要把她親手送到柯府才行。
對於柯敬之,他是絕對放心的,這個男子在各國中都有威名,重情重諾,一諾千金,只要他答應了保護阮煙羅,就一定不會讓阮煙羅出事的。
阮煙羅百般勸阻無效,也隻好接受了南宮瑜的好意,一起往邯國京城而去。
邯國地方不大,從邊城到京城,不過七八天的距離,一行人聚在一起,邊走邊體會邯國民風民俗,時間過的也快,很快到了京城。
京城中一座古樸雅致的宅子裡,南宮柔坐在窗邊,臉上的神色鬱鬱寡歡。
柯敬之看著南宮柔這個樣子,心頭不由一陣微疼。
走到南宮柔身後,柯敬之柔聲說道:“柔兒,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天曜最近的情況真的不太好,等到你三哥整頓了朝綱,情勢穩定一些了,我一定帶你回去,讓你親自去祭拜父皇,好不好?”
南宮柔回過頭,淚眼婆娑:“柯大哥,他們都說是阮大人和煙羅姐姐殺了父皇,這是不是真的?”
柯敬之眸光微沉,卻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柔兒,你要用自己的心去判斷,你覺得阮煙羅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嗎?”
南宮柔年齡還太小,柯敬之除了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導師,引路人,他一點一點地去引導著南宮柔思考,判斷。
南宮柔雖然柔弱,卻有一顆比誰都單純善良的心,這種心,有時候對於事情的真相,比什麽都敏感。
她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說道:“不會的,煙羅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那個時候跟我明明什麽交情都沒有,卻肯費那麽大的心思成全我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隨便去殺人?”
南宮柔說起這件事情,柯敬之也有些感歎。當初如果不是阮煙羅巧妙安排,他絕計娶不到南宮柔這個盛安帝最疼愛的小女兒,他為此也一直心存感激,更對阮煙羅的機智與聰慧十分欣賞。
那樣一個女子,本該有一份完美的愛情,可是她卻死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的愛情之下。
南宮柔顯然也想起阮煙羅的死訊,眼圈一下子紅了,撲到柯敬之懷裡哽咽說道:“柯大哥,煙羅姐姐怎麽會死呢?她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死呢?”
柯敬之經常解答南宮柔的各種問題,可是這個問題,連他也回答不了,只能摟著南宮柔,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
兩人靜靜地依偎著,心裡都有些說不出的傷感,此時府裡的管家走上前,小心地稟報道:“大將軍,門外有人求見,他自稱於,單名一個南字。”
柯敬之目光立時一震,天水閣的大老板,他來做什麽?
天水閣掌控天下經濟命脈,鹽米糧鐵之類的東西更是絕不會放過,為了采購米糧精鐵之類的東西,他曾經與這個於南打過幾次交道,也派人去調查過他,可是無論怎麽查,都始終查不出有關他身份的半點蛛絲馬跡。
如果他要找於南,每一次都是他去天水閣在邯國的分部留言,然後於南再來信約他在何處見面,可是這一次,於南怎麽會自己找上門來了呢?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人都是必須要見的。
柯敬之把南宮柔從懷裡拉起來,柔聲說道:“柔兒,我要去見個客人,你乖一點,不要再傷心了,等天曜的情勢穩定一點,我一定帶你回去。”
南宮柔雖然傷心,可也很懂事,溫順地點點頭說道:“你去吧,我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