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擔心綠柳營的事情,阮煙羅終於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許朗和莫存身上。
許朗和莫存來的方向是顏清等人去的方向,這說明他們路上一定遇到了,煙羅谷雖然裡面的地形複雜,但是進出的路卻並不多。看他們帶來的人並不多,也可以想見得到,那些人必然是被顏清顏明顏月帶著人攔下了。
被攔下了那麽多人還敢闖進來,想必依仗就是裡面的綠柳營,可是現綠柳營也完全不幫他們,阮煙羅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麽辦法。
盯著那兩個人,阮煙羅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命令道:“圍剿他們,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那就是最好是死的了。
莫存幫著梅纖纖撒下那樣一個彌天大謊,差點讓阿凌命喪梅纖纖手中,只要一想到這一點,阮煙羅就恨得牙癢癢,而許朗,阮煙羅對他有過無數次忍讓,在顏風死的時候,也曾經看在衛流的面子上,對他說,她會給他最後的體面,不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殺他,而現在,是他自己闖到戰場上的,就算死了,也怨不得任何人。
肚子輕輕地疼了一下,似乎裡面的孩子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想用這樣的方式叫她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感知到他想要安慰她的心。
阮煙羅輕撫著肚子,微微笑了笑,卻又緊接著皺了皺眉。
真是越危險他就越興奮嗎?他今天動的,可是太頻繁了些。
但好在只是那麽一動之後,裡面的孩子就安靜下來,阮煙羅也能繼續集中精神,注意著下方的場景。
跟著莫存和許朗的人馬不過一千多,而阮煙羅這一方人馬還有五千余人,這一場無論怎麽打,都是阮煙羅佔盡了上風,而阮煙羅也並不覺得以多欺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可是在戰場上,不是武林中一對一的比武。
“莫存,這就是你說的能殺了阮煙羅!”許朗一邊應對著衝殺來的天曜士兵,一邊對著莫存大吼。
阮煙羅身邊剩下的這些人都是南宮凌的暗衛,戰力比起普通士兵來說不知道強悍了多少,許朗幾乎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不同尋常。
這樣的五千人對上他們這一千來人馬,還不跟絞肉機似的,片刻間就能把他們絞得稀碎。
莫存牙齒也緊緊咬著,他看到衛流倒戈相向的時候,就猜到綠柳營很有可能也暴露了,可是他以為綠柳營這麽多人,阮煙羅就是想處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阮煙羅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夠說服那些人,讓他們自己不參與這場戰鬥,而梅家在綠柳營裡埋了那麽多年的人,在此時竟一個個跟個廢物一樣,連自己的人都管不住,反而讓他們全都聽了阮煙羅的話。
聽到許朗的怒吼,莫存強壓著怒氣說道:“稍安勿躁,再等一等,只要南宮凌來了,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一起去死!”
到了這個地步,莫存已經絲毫不掩飾他的目的。
他要阮煙羅死,要南宮凌死!這半年多來,他無論做什麽,都只有這一個目的而已。
咬著牙說出來的話寒意森然,就連許朗聽了都忍不住覺得脊背一寒,他扭頭往莫存看過去,卻只看到莫存死命廝殺的背影。
從他揮刀的力度,許朗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有方法,而他也真的是在死撐,他在等,等南宮凌的到來,而他的那個方法,不等到南宮凌,又或者不到他山窮水盡的時候,是絕對不肯用出來的。
有一個瞬間,許朗有些後悔,莫存會這麽拚命,他的方法絕不會是什麽好方法,而極有可能是連著他自己也要同歸於盡的,那麽,他跟著莫存真的好嗎?
他想殺了阮煙羅,以便讓衛流的心思能放一些在紫煙身上,可若是為了這件事情,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那紫煙會不會覺得難過?他這樣做又值得嗎?
但是這樣的想法人是一瞬間而已,戰場上刀槍無眼,根本容不得他想太多。
而在他們的身後,顏清顏月正在拚命趕過來,想著莫存手中層出不窮的雷火彈,想著莫存也許弄到了許多火藥的這種可能,顏清就覺得背後發涼。
如果莫存真的弄到了許多雷火彈,又真的掌握了雷火彈的用法,他之前為什麽不用?
如果他在與凌王對陣的時候用上,又或者在和他們對陣的時候用上,無論是凌王還是他們,現在早就已經陣腳大亂了,莫存也可以帶著他的人長趨直入,佔盡上風。
可是莫存為什麽不用?那些可能存在的炸藥,又被他放在了哪裡?
不敢想,根本就不敢想。
幾乎只要想一想,顏清就覺得自己從頭到腳的發涼,幾乎連腳都軟了。
正在飛奔著,忽然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從他們身邊掠過去,速度之快,讓顏清幾乎以為自己眼花。
可是隻一瞬間,顏清就知道不是自己眼花,是真的有兩個人從他身邊過去了,而速度能這麽快的,除了南宮凌和衛流,根本不做第三人想。
“凌王!”顏清嘶聲大叫:“小心,莫存有雷火彈!”
顏清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去叫嚷,然而南宮凌和衛流實在是太快了,不過一眨眼,就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就連顏清自己,都不能確定南宮凌究竟聽到了沒有。
事實是,南宮凌並沒有聽到。
看到莫存帶著人往谷中去,又知道整個綠柳營都是叛軍,就算相信阮老爺和莊青嵐能夠做出妥善的處置,可是不可否認的,南宮凌的心還是慌了,他現在隻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快點到阮煙羅身邊,無論有什麽危險,有什麽磨難,有他在,都會一一為她擋去。
所以他根本無暇卻顧及外面的聲音,就算聽到顏清喊了幾個字,也根本沒有去仔細聽顏清到底喊了些什麽。
倒是衛流皺了皺眉頭,他和南宮凌一樣記掛著阮煙羅的安危,也沒有心情去想外面的事情,可是他隱約中聽到雷火什麽的,心頭不由有些覺得不妥,可是看到南宮凌仍就飛了似的往前趕,那種不妥便一閃而過,仍舊是卯足了力氣,和南宮凌不相上下地往前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