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這麽慢。”衛流笑道,有些幸災樂禍。
阮煙羅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怎麽知道鳳漿果這麽難洗?”
“並不難洗啊。只要用茶水一擦就乾淨了。”衛流朝一邊桌上指了指,說道:“茶水不是給你預備好了?”
阮煙羅看到桌上果然有一杯茶,是之前帶她上來的人特意備的,她當時還奇怪,她不過是在這裡清洗一下換件衣服,換好了就要下去的,哪裡用得著備什麽茶水。
可是搞了半天,這茶根本不是給她喝的,而是用來擦身體的。
一時間懊惱之意更濃了,說道:“怎麽早不告訴我?”
衛流嘴唇一張,剛要說話,忽然有些無奈說道:“是我的錯,我忘記你不記得了。”
阮煙羅聞言更是鬱悶,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節日,也很享受那種融入眾人的感覺,可是卻這麽生生的錯過去了。
衛流柔聲安慰道:“好了,不過是一個節日而已,今年過了,明年還有,以後我每年都陪你來看好不好?”
阮煙羅悶著頭沒吭聲,衛流又笑道:“煙兒,你現在好多事情多有不便,若是有個人在身邊就方便多了,以後盡量都把春梅帶在身邊好不好?她不僅是你的貼身丫頭,武功也是不錯的。”
阮煙羅抬頭往衛流看了一眼,她正想找個機會跟衛流說把這個丫頭打發走,衛流說讓她把她留在身邊?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
衛流溫和寵愛地看著她,目光平靜,沒有一絲閃躲或者不安。
阮煙羅確定是自己想多了,衛流讓她留下那個丫頭,應該純粹只是為了她著想。
但就算如此,有一個始終覬覦著自己未婚夫的人在旁邊,還是一件不怎麽舒服的事,而阮煙羅向來都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所以雖然衛流這麽說,她還是不打算改變初衷。
正打算乾脆借著這個機會讓衛流把春梅調走,門外忽然有人稟告道:“二皇子,皇上命人來尋你,讓你立刻進宮。”
阮煙羅和衛流都皺起了眉,現在依然是年假之中,皇帝找他有什麽事?而且還這麽急。
衛流看向阮煙羅,有幾分歉疚,因為不想讓阮煙羅被別人發現,這些日子他一直把阮煙羅困在密不透風的二皇子府裡,難得帶著她出來玩一次,卻又不能盡興而歸。
阮煙羅一笑說道:“阿流去忙吧,我自己也能回府的,再說還有這麽多侍衛。”
這世間的女子很少有能像阮煙羅一般灑脫不糾纏的,衛流便也是一笑,說道:“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阮煙羅點了點頭,衛流又向手下的侍衛交代了一番,目光往秦川看過去,秦川點了點頭,確認李俠已經不在附近了。衛流這才放下了心,騎馬跟著宮裡的來人走了。
南楚皇宮裡,楚皇焦怒地踢翻了椅子,太后繃著臉說道:“過來坐一會兒,就算你再生氣,難道就有辦法了不成?”
楚皇聞言更是惱怒,又踢翻了一個錦堆,不甘地罵道:“瘋了,他們都瘋了不成?好好的一個天下,打什麽打?”
從初五開始,天曜、西涼、戎國的消息就接連不斷地傳來,這三國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紛紛揮動鐵蹄,像是不知魘足的獅子一樣,拚命地吞噬著周邊的國家。
開始傳來的只有天曜的消息,楚皇雖然有些心驚,可是因為知道阮煙羅剛死,覺得南宮凌做點事情泄憤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沒想到接下來的兩三天裡,竟接連傳來西涼和戎國也在采取著同樣行動的消息,楚皇就算再傻,也隱約覺出一些不對來了。
這些國家都是吞噬周邊的小國和勢力,如果等到他們把這些小國和勢力都打完了,那接下來呢?
南楚富饒,而且向來安於現狀不思進取,隻想著能夠保住這片土地安享富貴就好,所以除了初代楚皇之外,歷代楚皇都是守成之君,很少主動向外挑起什麽爭端,就連前些日子楚皇命人攻打榆林關,也主要是為了擒住阮煙羅,好用來威脅衛流。
可惜就是這麽難得的一次出手,就讓楚皇悔的腸子都青了。
阮煙羅被南宮瑾擄走之後,楚皇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用不著再牽製榆林關的守軍,於是乾脆地下令撤軍,可是他沒有想到,就在他們快要撤到南楚境內的時候,竟突然遭到了天曜軍的大舉圍殺,他五萬多派去攻打榆林關的大軍,竟然沒有一個生還,生生地死在了家門口。
不僅如此,南宮凌還下令把那塊地方封鎖了起來,不允許南楚人去收屍,只要有人前去,箭雨就跟不要錢一樣灑下來,楚皇無奈,只能命令人往邊境增兵。畢竟那些士兵是為國死的,如果不去收屍,那他的名聲就徹底別想要了。
國內的兵力從調集到出發再到趕到那塊地方,一共用了七天,而就在他們到達的時間,天曜軍也撤退了,好像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堅守那裡,如此一來,他派去增援的兵,反而成了專門去收屍的。
可是當他們真的去收屍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明白南宮凌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整整七天,這些屍體日曬風吹雨淋,早已腐臭不堪,如果不把鼻子堵嚴實了,根本連走都走不進去。
楚皇這才明白南宮凌是什麽意思。
他的確是根本無意阻止他們收屍,他只是要曝屍,這些導致阮煙羅遇險的人,就算死了也別想有好下場,這七天七夜,就是他們的代價。
得到這個消息的楚皇幾乎氣瘋了,可是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強咽下這口,而且他覺得南宮凌才是真的瘋,那個時候阮煙羅的死訊還沒有傳來,不過是暫時落到別人手中而已,哪裡就至於做的這麽絕?
而後來阮煙羅的死訊傳來,確定她真的死了,南宮凌反而什麽都沒做,只是剿了剿匪,然後就回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