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笑望著南宮瑕走出去,等到南宮瑕走得不見影子了,顏清忽然開口說道:“主子,你有什麽要吩咐的。”
阮煙羅一怔,看著顏清,顏清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說道:“六皇子最在意你的生死,你卻故意說那些話,明顯是想把六皇子氣走,如果不是有什麽想單獨給我們交代,你也用不著這麽做。”
阮煙羅不由失笑,一起相處得太久了,她了解顏清他們的性子,顏清他們也把她給摸得一清二楚。
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安排個可靠的人,再去點兩千人馬,和你們一起出城,他們不必和你們一起去找影衛,只要悄悄地埋伏著就行了,到時候,你自然知道怎麽用。”
顏清臉色當即就便了,大聲叫道:“這怎麽行!”
阮煙羅身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了,還要他再掉兩千,那些守城兵的戰力根本就沒辦法和南宮凌帶出來的兵相比。
“小聲點!”阮煙羅厲聲說道,盯著顏清橫眉怒目:“你想把那個麻煩家夥再招回來啊?”
要是南宮瑕知道,這事兒必然就不成了。
顏清強壓下聲音,卻還是急怒說道:“那也不行,別說六皇子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
伸手往顏明顏月的方向一指:“他們也不可能同意的。”
顏明顏月同時點了點頭,申明了他們的立場。
阮煙羅面色漸漸放沉,說道:“如今人手不夠用,我這些不是白給你的,我給你的人越多,你們要承擔的任務就越多。我給你這些人,只怕你還不夠用呢。”
顏清繃著一張臉根本不相信阮煙羅說這話,卻還是問道:“主子究竟要我們做什麽事情?”
阮煙羅靜靜地看著他們,然後輕輕地說了幾句。
片刻後,顏清顏明從房間裡出來,顏月落後他們一步,跟在他們後面。
在門口前,顏清顏明轉過身,看著顏月,顏月嘴唇抿得緊緊的,似是在強忍著什麽。
“回去吧。”顏清說道。
顏月說道:“我送你們一程。”
顏清笑了,說道:“又不是真回不來了,至於麽你。”
顏月不說話。
顏明在旁邊嘿嘿笑了,說道:“小月兒,你真成娘們兒了?”
顏月狠狠瞪顏明一眼,還是不說話。
顏明摸了摸鼻子,又說道:“小月兒,我們這次要是真回不來了,你最後就給我們看這張臉?”
顏月咬著牙,說道:“你們要是回不來了,休想給我托孤,老子不會管的。”
顏清說道:“蘭月主子會管的。”
顏明說道:“長風軍主子也會管的。”
顏月咬牙切齒,可竟拿這兩個人沒辦法。
顏清顏明笑著,顏月黑著臉,三個人彼此瞪視著,一時之間,竟然都沒有聲音,漸漸的,顏清顏明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顏清伸手拍拍顏月的肩說道:“你回去吧,主子最不喜歡人死,只要能活著,我和顏明怎麽也不會去尋死的。”
顏月喉嚨滾動了好幾下,才說道:“就這麽定了。”
說完話,頭也不回地回了阮煙羅所在的內室,顏清和顏明互看一眼,都笑了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不約而同的凝重起來。
顏清更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如果六皇子知道主子的打算,恐怕真的是殺了主子的心都有,難怪要把他氣跑。
可是事已至此,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阮煙羅想出的辦法是面對當前形勢能夠想出的最好的辦法了,按照阮煙羅的法子,他們這一仗真的能勝也說不定。
深吸一口氣,既然主子把這麽重要的擔子交給了他們,他們自然不能掉了鏈子,無論如何,都要把阮煙羅交代的事情完成才行!
兩人自行去瞞著南宮瑕調軍,顏月則回了阮煙羅身邊,阮煙羅看著顏月十分低落的樣子,眼睛微垂,卻什麽也沒有說,只是站起了身。
“主子,你要去哪裡?”顏月問道。
“城守府。”阮煙羅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把事情跟方大人和盤托出,請方大人助我們一臂之力。而且……”
微微頓了一下,阮煙羅說道:“我們等一下要做的事情,也需要方大人幫忙。”
顏月想了想等一下他們要做的事情,沒有猶豫,跟在阮煙羅身後往城守府走去了。
汩羅城外,許朗的大軍以極快地速度推進著,一路從蠻族駐地過來,他們都是急行軍,雖然已經盡力掩飾行蹤,可是沒有想到,還是被天曜軍的人發現了。
許朗早就想過,天曜的人正在四處尋找南宮凌的下落,發現他們不過是遲早的事,可是發現的時間還是比他預想的要早了一些,有了這些時間,足夠阮煙羅做一些布置了。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覺得阮煙羅能翻出什麽水花來,畢竟他可是帶了五萬蠻族軍,還有五百多名影衛。
影衛向來都是護衛南楚皇室的,這一次衛流把他身邊帶著的所有影衛都留給了他,讓許朗很是意外,他也跟衛流說不必這麽多,好歹衛流自己身邊要留一些,可是衛流卻好像根本不聽到他的話似的,只是說道:“你把朕的差事辦好就行了。”
五萬蠻軍,五百多訓練有素,有如殺人機器一般的影衛,去攻打一個小小的汩羅城,如果不是衛流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對他的羞辱了。
不過由此也可看得出衛流對阮煙羅有多重視,即使南宮凌根本不在,衛流卻還是把阮煙羅當成是一個大敵來對付。
想到這一點,許朗咬了咬牙,衛流越是重視阮煙羅,他越是要做出點事情來給衛流看,他就不信了,他這麽多人,還拿不下一個阮煙羅。
“傳令下去,加速前進!”許朗大聲喝道。
他們越快,阮煙羅能有的時間就越少,他一定要打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她連軍隊都來不及調,就已經先陷入城破人亡的境地。
這是一場時間的競賽,兩邊的主帥都打著同一個主意,就連空氣中,都因此而散發出一絲緊繃地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