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狠瞪他一眼,有些無奈地轉身,以著城牆上冷聲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些長風軍的人,就都是我們的證人了。”
“放心,我絕不賴帳!”水迎春得意說道。
現在到天黑不過一個多時辰,她倒要看阮煙羅怎麽進來。
“好。”阮煙羅乾脆應下一個字,伸手招了招,示意顏明過來。
顏明對現在這種狀況很是無奈,規矩他一早就跟阮煙羅說了,現在這種狀況,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阮煙羅好像沒見到顏明的表情,只是把他叫到身邊,然後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顏明眼睛瞪得老大,說道:“郡主,這個……太賴皮了吧。”
他怎麽也沒想到阮煙羅會說這麽個方法。
阮煙羅眼睛一斜,問道:“你有意見?”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只要能進城,能讓那個水迎春乖乖的以上賓之禮迎接南宮凌,誰管她用什麽方法。
顏明的表情非常之扭曲,阮煙羅眼睛一瞪,不厚道的威脅了一句:“記清楚誰是你主子!”
顏明瞬間想起當初在京城中被阮煙羅支使的一刻不得閑的日子,當即身體一緊,大踏步往城牆處走了幾步,從身上抽出一隻響箭,嗖地放了上去。
城牆上的長風軍都莫名其妙,長風軍有自己聯絡的方法,但都是在野外才用,現在他們就在城邊上,明統領這是在搞什麽鬼。
阮煙羅這邊人也都露出難解的神色,唯有南宮凌眸中滑過一道笑意,忍俊不禁。
這條小魚。
如果那個水迎春知道阮煙羅是用這種方法進城,估計會被氣死吧。
水迎春看到響箭也是愣了一下,這種響箭是顏明有急事要找顏清的意思,她猛然想起顏清曾在阮煙羅身邊呆了好長一段時間,臉色立刻變了,對身邊人急聲說道:“快去,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清統領到這裡來。”
但是已經遲了,顏清在谷中早已看到了響箭,那是顏明在叫他,顏明到了,就意味著阮煙羅也到了。遲了這麽多天,他早就等的急了,幾乎要以為阮煙羅反悔不來了。
這幾天他天天在城門邊等著,剛才要不是水姨讓他過來處理點事情,他這會就應該在城牆上。
雖然水姨派了人來攔他,但他是長風軍的大統領,長風軍都是按軍令訓練的,誰敢真對他動手?
他飛速奔到城牆處,一看到城門的情況就皺眉問道:“誰讓你們把吊橋吊起來的?”
看守城的人一臉為難的樣子,他也懶得再問,直接飛奔上城牆。
一上城牆,就看到阮煙羅一行人正站在外面,當即喜道:“你們終於來了!”
又對邊上的士兵命令道:“還不快放下吊橋,迎他們進來!”
“不許放!”水迎春大聲喝道,顏清這才看到她在旁邊。
“水姨。”他皺著眉頭說道:“那是將軍的後人。”
“那又如何,她旁邊那個是姓南宮的,谷裡的規矩不可廢!”水迎春蠻橫說道。
“可是……”顏清眉頭緊皺,他們這些人都是紅顏將軍救下來的,將軍當年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們報恩的觀念根深蒂固。
雖然沈紅顏當年說過她的後人只有通過考驗才能接手長風軍,但其實長風軍大多數人心裡早就認定了,就算將軍後人沒有通過考驗,他們還是會效忠,至少保她一世平安,也算不枉了將軍當初救他們。
而水姨的那個規矩雖然的確定過,但由於長安谷幾乎沒有外人來,所以這十幾年從來沒用過,要不是今天提起,他都快忘了。
此時將軍的後人就在門外,卻要為了一個制定之後幾乎從來沒用到過的規矩而不許他們進門,這在顏清看來十分奇怪。
“顏清。”阮煙羅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顏清立刻露出頭,恭敬的叫道:“主子。”
“我要進城。”阮煙羅說道。
“不許讓她進來!”水姨氣急敗壞叫道:“清兒,別忘了這些年是誰照顧你們,你若是讓她進來,就是跟水姨為難!”
“顏清,我記得你一再跟我強調長風軍是我娘的親軍,那今天就好好證明一下,長風軍,究竟是誰的親軍。”
顏清本來被水姨弄的十分為難,聽了阮煙羅的話之後,面上卻立刻現出堅毅的神色,對著旁邊的長風軍戰士一揮手說道:“下吊橋,開門!”
“不許!”水姨的神色幾乎已近猙獰,但卻什麽也改變不了了。
吊橋一點一點下降,搭在護城河邊上,城門也吱吱呀呀打開。
顏清當先迎出去單膝下跪行禮道:“顏清見過主子!”
跟著顏清出來的士兵雖然對阮煙羅心存疑慮,但大統領都下跪了,他們自然也不能站著,立刻都跟著跪下。
“以後不用這麽多禮了。”阮煙羅心情很好的扶起顏清,顏清一聽阮煙羅的話心中就是一喜,他可是太了解阮煙羅了,她只有跟自己人才不喜歡別人跪來跪去的,如果沒入了她的圈子,半點禮數她都不會讓人家少,跪死也是活該。
起來之後,迎著阮煙羅往裡面走。
水姨站在城門邊,一臉鐵青。
阮煙羅笑眯眯說道:“水姨,煙羅僥幸進了城,現在天可還沒黑呢。”
伸手指了指太陽,雖然已經偏了西,但就在山邊上明晃晃的掛著,周圍的雲霞被燒成火紅色,而阮煙羅站在這一片金紅色的光線裡,笑意溫婉,明明是纖弱的,卻莫名有種壯闊的大氣。
周圍的長風軍看著阮煙羅的這副樣子,不由都有點愣住了。
她和當年的將軍一點也不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這副樣子竟會莫名就想到將軍,難道這就是血緣?
“你這樣投機取巧,算什麽本事?”水迎春恨聲說道:“我們方才的約定是憑自己的本事進城,你現在使了顏清,根本就不算數。”
伸手向著南宮凌一指說道:“那個姓南宮的,應該立刻自刎!”
阮煙羅聽她前面的話的時候,面上還帶著笑意,可是當她把手伸向南宮凌的時候,阮煙羅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她盯著水迎春問道:“水姨,什麽叫作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