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您速做定奪,不能再讓阮氏女如此胡攪蠻纏下去了。”老臣總不能在阮煙羅肚子裡究竟有沒有龍種的問題上和她一直糾纏,隻好把問題又推回給南宮凌。
“大人,您這是不信任皇上?”可是阮煙羅卻不放過他,仍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這……大殿之下討論此種問題,成何體統?”
“我看是大人您自己心虛。”阮煙羅唇角一提,聲音冷下來說道:“皇嗣問題何等重要?大人當眾質疑皇上,究竟是何居心?”
老臣冤枉的直想吐血,他質疑的人只是阮煙羅,誰知阮煙羅輕輕一撥,就變成質疑皇上了。
他就是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質疑南宮凌。
“皇上明鑒,老臣萬萬不敢。”
“大人怎麽不敢?大人敢逼著皇上懸屍曝屍,攛掇著皇上成為殘暴之君,不怕皇上落下千古罵名,難道會在乎謀害皇嗣這麽一點小事?”
紅口白牙,顛倒黑白,本來就是阮煙羅最擅長的事情,就算是在朝堂上浸淫了幾十年的老官油子,在阮煙羅面前恐怕也要敗下陣來。
老臣隻覺得冷汗涔涔,這些話別的皇帝聽了也就罷了,他還可以據理力爭,但南宮凌不同,他從根本上就是偏向阮煙羅的。
萬一南宮凌真的借著這個由頭殺了他怎麽辦?
跪在地下拚命的磕頭:“皇上,老臣一心為國,請皇上明鑒。”
為今之計,除了請南宮凌明鑒之外,他也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老臣一跪,其他跟著他附和的人也都感覺到了危機,連忙跟著跪了一片,倒是那些沒有附和的人站在那裡,露出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些人剛才說的振振有詞的,可是被阮煙羅幾句話,就嚇成這個樣子。
南宮凌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看過朝堂上的人,任由阮煙羅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手上這碗湯,雖然不是阮煙羅煲的,但也是阮煙羅親手送上來的,而且他也確實有點餓,就慢條斯理的喝著。
滿地戰戰兢兢跪了一片,座上的人卻在好整以暇的喝湯,這種場面,怎麽看怎麽都有些滑稽。
“叮……”南宮凌把碗放在桌上,不大的聲音,卻讓人心裡突的跳了一下。
“今天議不出來,就明天再議吧。”南宮凌站起身,說道:“退朝。”
攬著阮煙羅的腰身,往殿外面走去。
“皇……”為首的大臣張了張口,終究沒敢叫出聲。
萬一叫住南宮凌,南宮凌卻拿剛才阮煙羅說的事情來治他的罪,那可怎麽辦?
一殿的人,眼睜睜看著什麽也沒有議出來,南宮凌就揚長而去。
“大人,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南宮凌走遠了,才有人敢問出聲。
“是啊,皇上心裡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就算不同意我們所說的,也該發句話啊。”
南宮凌說了話,他們就能尋著各種理由,據理力爭,可是現在南宮凌一個字都不說,也不表態,就讓他們有力都沒辦法使。
為首的老臣冷著臉說道:“皇上的心思,豈是我們能揣測的?”
一揮袖子走了,他今天本來是打算一舉把阮府踩到底的,殺了阮煙羅,再把所有人曝屍,結果卻變成這麽個憋屈的局面。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南宮凌打什麽主意,又怎麽去告訴別人?
為今之計,只能去問太后。
阮煙羅走出大殿,今天的事情她沒有輸,就是最大的贏,可是她的心情卻並不輕松。
她已經盡力往最壞的地方去想,還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壞。
她以為,頂多不許厚葬,好歹,她的爹和娘都是天曜的功臣,朝裡的人,又大半受過他們的恩惠。
可是,居然是懸屍,曝屍,不許安葬。
想到她走進大殿前聽到的話,胸口就是一疼,忍不住微微彎身。
“小魚……”南中凌的手立刻撫上她的背心,一股精純的氣息傳了進來。
阮煙羅心口的痛意稍去,深深地呼吸了幾口。
轉頭想跟南宮凌說沒事,卻見他正皺著眉頭看他。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南宮凌緩緩開口。
阮煙羅微怔,手不自覺就撫上小腹。
喉頭忽然一哽,不想哭出來,就直接別過頭。
她當然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情緒激動,可是她剛剛才經歷了些什麽事?離開的那些人,也是她的親人,她的血脈至親。
沒有報仇之前,阮煙羅不哭,她抿著唇,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笨魚。”南宮凌心疼的心尖子都縮起來,一伸手把阮煙羅攬進懷裡:“小魚,本王知道你疼,你受的疼,本王都會百倍,千倍的,幫你討回來,可是,你要答應本王一件事情。”
在阮煙羅面前,南宮凌不願意承認自己登上那個用阮家血染成的皇位,隻用本王的稱呼。
“我自己討。”阮煙羅倔強說道。
“好,你自己討,可你一樣要答應本王一件事情,否則的話,本王什麽都不會許你做,本王說到做到。”
阮煙羅不甘地看著南宮凌,問道:“什麽事情?”
“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南宮凌認真說道:“煙羅,本王沒什麽在乎的,以前只有你,現在,又多了你為本王孕育的孩子。除非你答應,否則,孩子生下來之前,你就乖乖的呆在宮裡,什麽也不要做,在一邊看著本王為你報仇就行了。”
阮煙羅氣惱地瞪著南宮凌,報仇是她事情,不親手讓那些傷了她親人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她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可是南宮凌對這個孩子的在意,也讓她心動。
“阿凌,這是你的孩子。”能說的,就是這麽多,裡面的意思,就讓他自己去猜。
“乖小魚。”南宮凌毫無困難地領會了,神情卻並沒有輕松起來,而是更認真說道:“任何時候,都要盡你所能,保護好這個孩子。”
阮煙羅點頭。
“就算本王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也要答應本王,絕不遷怒這個孩子。”
阮煙羅有些惱了,怒聲問道:“南宮凌,你以為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