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南宮瑾,後是衛流,離開衛流不過幾天,就又巴上了凌哥哥。
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那麽優秀的凌哥哥,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人?
梅纖纖面上笑著,口中溫婉的說著話,眼中的陰厲卻已經深黑混濁到辯不清顏色。
阮煙羅,你該死,雖然杜惜陽那個蠢貨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所有沾染凌哥哥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阮煙羅看著南宮凌離開,目光就往梅纖纖望過去,雖然梅纖纖好像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但阮煙羅知道,剛才她和南宮凌的舉動,梅纖纖必然是全數收入眼中的。
雖然她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但阮煙羅還是能從她一閃而逝的目光裡,看到她眼中的扭曲。
唇角微微一扯,阮煙羅轉頭往門外走去。
這樣的場合,各家的丫頭仆人都是進不來的,外面有個專門的院子供他們休息吃酒。
阮煙羅到了那個院子門口,蘭月立刻就看見了她,和蘭星說了一聲,連忙迎了過來。
“郡主怎麽到這裡來了?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們做麽?”蘭星張口問道。
“嗯。”阮煙羅嗯了一聲,說道:“你們去個人,把顏清給我找來。”
“我這就……”蘭星正要說去,蘭月攔住了她,說道:“我去吧,你在這裡伺候郡主。”
蘭月穩重老成,確實她去做這樣的事情比較好。
她看向阮煙羅問道:“郡主,你有什麽要跟他交代的嗎?”
阮煙羅笑了笑,說道:“跟他說他主子要殺人,讓他把刀磨快點。”
阮煙羅此話一出,蘭月蘭星都愣住了,她們早就知道阮煙羅不是個心軟的人,但也從來沒看過她這麽鮮明的表現出殺意。
即使是在花神宴殺那四個人的時候,阮煙羅也是雲淡風輕的。在殺他們之前,阮煙羅沒有表露出任何殺意,就像只是臨時起意一樣,隨手殺了他們而已。
而現在……
蘭月蘭星對看一眼,同時看出對方的想法:那個人,恐怕真是得罪主子得罪的狠了。
阮煙羅交代了事情之後,就又回到大廳,大廳此時已經開了席,南宮凌高坐在主桌上,梅纖纖坐在他一邊,幾個宗親坐在另一邊,梅安仁因為是新郎要到處敬酒,反而沒有特意留他的位置。
南宮凌方才沒有看到阮煙羅,臉色一直不太好看,此時見她進來了,表情才緩和一點。
阮煙羅望了一眼,主桌已經坐滿了,顯然沒有她的位置,她雖然是個郡主,但皇帝對阮家怎麽樣大家心知肚明,這個稱號不過有名無實而已,自然也不會在主桌上給她留位置。
梅安仁今天大婚,無論有什麽過節也不會在今天發作,將主人禮做的很足,迎上去說道:“煙羅郡主,你的位置……”
“她的位置在本王身邊。”梅安仁話尚未說完,南宮凌便先一步開口。
滿廳的人都望過去,主桌早已坐滿了,哪裡還有位置?
南宮凌卻是只看著阮煙羅,說道:“煙羅,還不過來。”
語氣溫和寵溺,足見兩人的親密。
梅纖纖最先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那就加個位置吧。”
一邊說,一邊指揮著小廝添個位置,那小廝看著梅纖纖的臉色,將椅子安排在了南宮凌下手四五位的地方,既遠遠的離開南宮凌,又不是正對面,不會讓南宮凌一抬眼就看到阮煙羅。
南宮凌面色下沉,淡聲說道:“你是聽不懂本王的話?還是蠢笨到不知道身邊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小廝一怔,搬著椅子的手就停在半空,不敢再放下去,隻偷眼去看梅纖纖。
“看來是真的蠢笨了。”南宮凌語調冰涼的說道:“這麽蠢的人,想必梅府留著也沒意思,不如處置了吧?來人!”
南宮凌是皇子,身邊的侍衛不同於其他官員家裡的丫頭小廝,向來不會離開南宮凌身周三丈,此時一叫就有人來,南宮凌指著那個小廝,張口就準備讓侍衛把他處置掉。
他必須要敲打敲打某些人,不要仗著他的容忍,一再試探他的底線。
那條小魚,是誰也不能動的。
“凌哥哥!”梅纖纖失聲叫道。
她本以為今天是南宮敏大婚,南宮凌就是看在這一點上也會給她留幾分面子,可是他竟毫不猶豫當場發作,一點情面都不給她留。
“今天是哥哥婚禮,見血恐怕不太吉祥。這小廝不懂事,之後梅府會好好的教導他的。”梅纖纖強笑說道。
“那這位置呢?”南宮凌半分也不被梅纖纖把話岔開,仍盯著位置的事情問道。
梅纖纖隻覺得銀牙都要被咬碎,卻帶笑說道:“也許要麻煩宗親們為煙羅郡主挪一個位置出來。”
梅纖纖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再算計一場,如果阮煙羅真的讓宗親給她挪一個位置出來,那就算是把宗親全得罪了。
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麽實權,但都是實打實的皇族血脈,在有些涉及到皇家內政的事情上,有著非常強大的影響力。有些事情,比如立後或者皇子選妃,沒有他們的出面,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只看南宮柔南宮敏兩場婚禮,都是由宗親主婚,就可知道他們的作用了。
阮煙羅如果得罪了宗親,那將來想要嫁給南宮凌,必然是難處重重。
南宮凌一眼掃過梅纖纖,目中滑過深深失望。
他記憶中的梅纖纖,其實有過很美好的一面的,可是這個女子,怎麽變成了如今這副步步心機的樣子?或者也許她本來就是這種算計的性子,只是自己那時年幼,又被巨大的變故和悲傷淹沒,所以才沒有看出來?
收回目光,南宮凌淡聲說道:“宗親們何等尊貴,怎麽能讓他們讓位置?”
梅纖纖唇角一彎,她說要宗親讓位,本來就是做著兩手打算,讓阮煙羅得罪宗親固然是一方面,但若是南宮凌顧及宗親,乾脆不換位置了,這就正好。
然而這個弧度還未揚開,便聽到南宮凌說道:“不如梅小姐換個位置吧,你要幫駙馬招待客人,坐的這麽裡面,反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