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微微詫異,她本以為說服南宮敏需要大費唇舌,也為此準備了許多說辭,可是沒想到南宮凌居然會讚成這個提議,讓她省去了許多事情。
南宮凌目光似有若無的滑過阮煙羅,雖然不明白她想幹什麽,但既然是他的小魚兒想要做的,他不介意幫她一下。
不過他並不是個大方的人,這筆帳他不會忘記記在小冊子上,等著她將來償還。
想到那本小冊子,南宮凌心情瞬時好了許多,居然真的講了個在戰場上遇到鬼魂異事。他用語不多,詞匯卻極精當,一個故事下來,聽的人人毛骨悚然,卻更勾起了繼續聽下去的欲望。
這些貴女們一個個嚇的臉色發白,又忍不住想聽,就拚命的往身邊人靠過去,希望借此讓膽子大一些,這自然讓場中的男子得意非凡,雖然花神宴對男女之別有一定的放寬,可這些小姐們都是受過禮義教育的,哪裡會真的做出很親密的動作,而此時卻是不需他們費心,小姐們自己就靠過來了。
一時間氣氛立刻熱烈起來,人人爭著講自己知道的鬼故事,夜幕下花樹暗影重重,連篝火的搖曳都帶了幾分詭異的味道,小公主南宮柔死命抓著南宮敏的衣服,又是害怕,又是拚命克制著恐懼心理豎起了耳朵。
畢竟錯過這一次,再想聽到這些故事,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輪到阮煙羅,她講了個水鬼的故事,尋替身的腐屍,濕淋淋的水跡,夜半忽然出現的人臉,她的口才本就極好,這一個故事講完,連男子都被嚇的心驚肉跳,滿場靜默無聲。
篝火忽然劈啪一跳,竄起老高的火焰,南宮敏率先回過神,站起身說道:“這麽晚了,明日還有安排,今夜就到這裡吧。”
此時月上中天,時候確實已經不早,眾人起身彼此告別兩句,結夥搭伴的往住處走,畢竟剛聽了這麽多鬼故事,誰也沒有獨自走夜路的膽量。
南宮敏要盯著下面的人把場地處理好,留在了後面,阮煙羅住的清心閣和南宮柔住的臨水小築恰好在一個方向,很自然便走在了一起。
“煙羅姐姐,你說的水鬼的故事是真的嗎?”南宮柔緊繃著呼吸問道。
阮煙羅微微一笑:“鬼神自在人心,你若信,便是真,你若不信,就是假的。”
“可是我還是害怕怎麽辦?”南宮柔苦著臉:“我住的地方就在水邊上,萬一水鬼來找我怎麽辦?”
南宮柔一向被保護的很好,依然是孩子心性。
在郡主的記憶裡,南宮柔是極少幾個從不歧視欺負她的人,此時看她這種表現,阮煙羅不由有些喜歡她。
將自己在的計劃在腦中仔仔細細過了一遍,確認不會給南宮柔造成任何實際性的損害,她才開口說道:“公主只要不住在靠水邊的房子,水鬼是找不來的。”
說完這句話正好到了岔路口,阮煙羅和南宮柔告了別,帶著蘭月蘭星回到清心閣。
剛進閣中,便有宮女來稟報道:“郡主,禦膳房的小匣子公公剛才過來說郡主要的點心已經準備好了,請郡主放心。”
阮煙羅眼睛一亮,不動聲色說道:“知道了。”
萬事俱備,現在,只要等著看戲就行。
……
臨水小築。
這裡三面環水,環境清幽,是上佳的居所,若不是如此,也不會特地撥了出來給南宮柔住。
但就算再好,說到底也只是個小院,比不得她正經居住的大殿。臨水小築東南西北四面都只有各有兩間廂房,一目了然。
本來住在這裡的人都會選在東面的水榭,這裡冬暖夏涼,最宜睡眠,可惜聽了阮煙羅的水鬼故事之後,南宮柔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在這裡睡,一回去就指揮著人把西邊靠岸的廂房收拾出來,今夜要宿在那裡。
那裡因為靠岸方便,向來都是婢女居住,此時南宮柔要住,自然是好一通忙活,但好在人多力量大,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就換過被褥,又熏了香,收拾的乾乾淨淨。
隨著燈火漸熄,臨水小築陷入一片寧靜的安眠,便在這寧靜的夜色中,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由院牆躍入,看準侍衛巡邏的間隙直奔西面廂房。
推開廂房的門,那人直接往床上摸去,口中猥瑣低叫道:“菊兒寶貝,我來了,你等急了沒?”
說著話直接躍起身往床上撲去,也不管頭臉上嘴就親。
南宮柔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有人壓在身上,她立時驚醒,借著月光看到是個男人,還不住的在她身上亂摸,立時又是驚嚇又是羞惱,猛的發出一聲尖叫,大聲喝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麽?來人,快來人!”
公主安眠必有嬤嬤守夜陪伴,平日裡值夜嬤嬤都在外間有自己的小床,今日臨時換了房不分裡外間,就睡在了床邊的地下。
若是那人走進來,不到床前就會驚動嬤嬤,可他偏偏是撲到床上,剛好把嬤嬤越過去。
值夜的嬤嬤本來睡的就輕,南宮柔這麽大聲,就是死人也聽到了,老嬤嬤一躍而起,看到有人居然敢輕薄公主,立時也不管什麽抓起來就往黑影身上砸去,同時扯著嗓子大叫:“快來人,有人輕薄公主,快來人……”
公主?
那個黑影聽到這句話明顯愣住了,松開南宮柔連退好幾步。
月光下南宮柔嚇的花容失色,他卻也瞬間一臉慘白。不是菊兒嗎?怎麽會是公主?
轉身一腳踹到嬤嬤肚子上,拔腿就要跑。他是貪女色了點,但不是傻,輕薄公主,這種罪名是他萬萬擔不起的。
可惜這個時候早已來不及,外間守護的侍衛一擁而入,幾下便將那人拿下,同時燈也點了起來。看清他們抓到的人,領頭的侍衛失聲叫道:“杜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