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熊也發現自己問的太急,可是南宮暇這麽敷衍的態度還是讓他怒火蹭地竄起來,他冷笑說道:“既然南狐兄弟說是仇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等會兒的祭天儀式上,我一定會幫南狐兄弟出這口惡氣的。”
“那就多謝北熊當家了。”南宮暇淡淡說道。
“南狐兄弟就不想親手報仇?”北熊還是不死心。
只是一個仇人而已,值得南狐不顧規矩在他的地盤裡亂跑,還把看守的人弄暈?
因為北熊進去的時候看到南宮暇在,所以很自然把之前被阮煙羅等人弄暈的獄卒歸到南宮暇身上,倒是替阮煙羅省了一個麻煩。
南宮暇斜斜看了一眼北熊,說道:“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誰手上不一樣?如果北熊當家想把他們交給我讓我親手結果了他們,我倒是也沒有意見。”
“哈哈……”北熊用一段笑岔開了這個話題,說道:“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這幾個人哥哥還真不能給,兄弟有所不知,這幾個人居然把哥哥精心養了好些年的狼給殺了個精光,那可是哥哥的心血啊,比人還金貴,哥哥如何能放過他們?等一會兒,一定要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血流光才行!”
一邊說,一觀察著南宮暇的表情,以期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但南宮暇的表情沒有一絲不對勁,只是說道:“那我就期待著等會兒去觀禮了。”
北熊已經不可謂不狡猾,可惜,想從他這裡看出什麽東西來,那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北熊什麽話也沒套出來,心頭怒火中燒,他是戎國人,而且是曾經戎國大汗最為寵愛的兒子,身上有一種類似野獸的直覺,他能感覺得到,南宮暇和那幾個人之間必然有某種糾葛,只是他理不出來。
眉目間現出一絲狠色,既然查不出來,那就乾脆殺了乾淨,等會兒那些人血被放光的時候,他就不信南宮暇還能無動於衷。
此時已經是下午,離晚上的大婚儀式已經很近了,阮煙羅坐在牢裡的地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忽然牢房門被打開,一個風盜走進來,拉著鐵鏈子把她拽了出去。
阮煙羅目中陰了一下,她最討厭這種被人侮辱的感覺,拴個鏈子,就好像是動物一樣,這個北熊,她殺定了!這種凶狠殘暴作惡多端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到了牢房門外的時候,其他人也都被拉了出來,湊在一起,往營地後方的一個地方走去。
白天的時候,看到灰撲撲一片的營地,到了晚上,因為紅燈籠亮起來了,映著紅色的綢緞,倒也有了幾分喜慶歡快的顏色。
阮煙羅一行人一直被帶到了一個大廣場上,廣場周圍早已擺滿了桌子,正中央有一個高台,高台的正前方,放著四張大桌,坐著的正是風盜四大首領。
南宮暇身為第二把交椅,坐在中間靠右的位置,他一邊抿著酒,一邊冷眼看著際阮煙羅等人被帶上台。
台上有一些很結實的柱子,柱子上有環扣,阮煙羅被帶上來後,就聽到喀嗒聲,押著他們的人直接把身上的鏈子用環扣扣在了柱子上,而且貼的極緊,讓她只能背靠著柱子站立。
片刻間,所有的人都被環扣扣死,在高台上站了一排。
下面有人的人在大聲通報道:“回稟當家,祭品已經準備完畢。”
大漠裡的祭祀,簡單,粗暴,根本沒有什麽過多的儀式,殺人,獻牲,就算完畢。
北熊大笑一聲,說道:“好,帶新娘上來!”
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是他多想娶的,只不過是為了侮辱賀狄而已,自然也不會有多尊重,成親之前,還讓她像個貨物一樣在所有的風盜面前展示一番。
阮煙羅的目光往新娘會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女子被人推推搡搡的帶出來,身上的衣服雖然華麗,可卻凌亂不堪,哪有半分新娘的樣子?
阮煙羅正感歎著這女子命運不好,偏偏生在戎國,又偏偏要嫁給賀狄,那女子忽然一抬臉,火光映在那個女子的臉上,讓人一下子看清了她的面容。
是她?
阮煙羅的眼睛猛然瞪大,聽到蘭星短促地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叫,幸好此時人聲吵擾,根本沒人聽見。
而顏風顏月此時早已渾身肌肉緊繃,死死地瞪著那個女子,蘭月也是一臉的吃驚。
在場的人裡,只有南宮瑜李俠和陸秀一沒見過那個女子,而剩下的人,則是全都見過的。
不僅如此,那個女子,還是他們的熟人。
忍不住輕輕蹙眉,阮煙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在這種時候見到她:羅貝兒。
羅貝兒抬頭,看到高台上的一行人,阮煙羅穿著男裝,她一時沒有認出來,可是顏風顏月,她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尤其是顏風,那可是她前面十五年的生命裡,每時每刻都喜歡著的人啊。
羅貝兒眼中先是放出亮光,待看到顏風的處境,又一下子變的很擔憂,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猛地往其余人身上掃過去。
挨個掃過蘭月蘭星,李俠陸秀一,還有南宮瑜,最終,落在了阮煙羅的身上。
沒有見過阮煙羅的人,很難認出男裝的她來,可是見過的人,卻又另當別論。
羅貝兒眼中瞬間綻出仇恨的光芒,阮煙羅,天曜來的傳言都說她已經死了,她還為此高興了好久,可是想不到她不僅沒有死,還出現在這裡。
可是這又如何?羅貝兒心裡驟然湧起一陣強烈的快意,哈哈,阮煙羅想不到吧,她把自己害的這麽慘,可是她自己也沒落著什麽好處,不僅被南宮凌給拋棄了,還馬上就要作為祭品死去,更可笑的是,居然是死在自己的婚宴上。
雖然這個婚宴根本不是她所期待的,可是此時此刻,羅貝兒已經一點也不想去管這件事情,她只知道,阮煙羅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了。
放肆的笑意一點一點爬上羅貝兒的臉上,若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她幾乎忍不住要放聲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