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路燈的照射下,人影拉得很遠,望著眼前的兩排路燈,唐大少心神恍惚,往日的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在某個酒吧夜店裡調戲美女吧。
唐大少全名唐飛,戶口海市,唐大少的父親唐龍原本是個當兵的,退伍後並沒有在國家分配的單位做米蟲,而是在改革大潮下勇於吃螃蟹,開了個服裝加工廠,掙得千萬身家。
當然,千萬富豪雖然厲害,在海市這個富豪多如狗的地方算不上什麽頂級人物,頂多算是個二流,比起許多泥腿子來自然高檔的多。
如此家庭下出生的唐飛自然是含著金鑰匙,含在嘴裡怕化了,家人寵愛的不得了。自去年從大學畢業後,每天開著寶馬泡妹子,和一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好不悠哉。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唐龍的服裝廠經過熟人李斌介紹,接了個大單子,這單子做好了,身家起碼能翻個倍。
興奮的唐龍為了接下來這單大生意,舉債采購了大批原料,湊巧的是這位熟人就是做布料生意的,為了報答對方,就從對方手裡進了大批原料。
原本精明的唐龍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忘記了風險,為了盡快完成訂單,工廠加班加點,唐龍為此又付出了不少的加班費。
眼看著大批的成衣製成,訂單就快要完成的時候,下訂單的人卻不見了。
一身冷汗的唐龍思前想後,終於明白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全套,而給自己下了套的人就是那個給自己介紹生意的李斌。
唐龍畢竟也在海城混了幾十年,各方面的人際關系還是有一點的,多方打聽之下,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個李斌手裡壓了一大批的布料銷售不出去,但是欠了不少棉花廠的錢,各廠都緊催著還錢。
李斌為了盡快把布料銷售出去,收攏資金還債,便想方設法給唐龍下了個套,弄了個皮包公司介紹給唐龍,下了一筆大訂單。
李斌吃定唐龍是個講義氣的主,自己給他介紹了一筆大訂單不會知恩不報,如此一來自己積壓的貨就可以銷售出去,回籠資金還債,至於唐龍的服裝加工廠怎麽辦?唐龍是誰?
憤怒的唐龍前去找李斌理論,大意就是咱們原本都是好哥們,以前我還幫過你,你怎麽能坑我?給我下套?
李斌的回答很經典:“唐龍,你說我們是不是商人?商人,傷人,就是傷害別人,這都不懂還好意思出來做生意?”
唐龍無奈,那個皮包公司的人拿著李斌給的報酬早就不見了蹤影,告李斌?拜托,李斌就是一個中間介紹人,你告他什麽?給你下套?好啊,證據呢?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人民政府的法院做什麽都是要講究證據滴。
無奈之下的唐龍隻好尋求別的買家,想把這批成衣脫手。
可是現實就是如此,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還是的服裝圈子就那麽大,誰不知道誰的情況?明眼的人都知道唐龍是被李斌坑了,雖然衣服的質量確實還行,又有誰願意去接手這個爛攤子呢?
衣服銷售不出去,又有銀行欠款,工人工資等等,一系列的壓力下來,唐龍終於挺不住了,低價處理了成衣,賣了家裡的房子,車子,和加工廠,終於把債還完了。
無債一身輕,當然此時的唐家也一貧如洗了,一家四口人擠進了一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屋裡,就這個小屋還是租來的,順便說一下,唐大少還有一個小他十歲的妹妹。
往日裡風流倜儻的唐大少出門開寶馬坐奔馳,流連於各大夜店酒吧。現如今的唐大少卻陷入了困境,車子賣了,只能步行,酒吧夜店也去不了了,因為兜裡沒錢了,信用卡也刷不了了。
家裡生意的失敗讓原本衣食無憂的唐大少結束了瀟灑的生活,開始自食其力去找工作。
黃昏路燈的照射下,唐大少一臉頹廢,不能再做米蟲的唐大少找了一天的工作,走了一天的路,邁著酸痛的雙腿來到公園的長條凳子躺下,仔細回憶著自己家裡最近以來的變故。
雖然父親總是安慰他們說當年他就是白手起家,創下了偌大家業,雖然遭遇了挫折,但他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
全家人中也就才上初中的妹妹對父親唐龍有著無比的信心,認為父親說的話一定會實現,可是唐大少自然不會如此幼稚,幾十年前的創業環境能和現在一樣嗎?
幾十年前的父親可以打出一片天地,此時的父親卻未必能有如此能力,況且,不論是精力還是身體,父親都已經屬於在走下坡路。
當然唐大少自然也不會對著父親和妹妹潑冷水,努力的想要改變現狀,所以才會出去找工作,只是一天下來,唐大少終於明白了,自己除了吃喝玩樂,貌似別的啥也乾不了,啥也不會乾……
轟轟轟……
一輛紅色敞篷寶馬座駕停在公園的躺椅旁,寶馬駕駛位上有一個年輕公子哥,穿著格子襯衫,帶著墨鏡,一臉的瀟灑樣。而副駕駛位上一位衣著暴露的美女,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胸前一對肉球洶湧破濤,露出大半雪白。
唐大少歪歪頭看了看車的標志,寶馬?想當初哥也是開寶馬的人,現如今……
“哎,這不是我們唐大少嗎?怎麽一個人在公園裡躺著?這是哥們今天在菲比酒吧釣到的馬子,怎麽樣?長得還不錯吧。今天哥們找了你一天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卻沒想到在這躺著,怎麽著啊,不給哥們面子是不是?”花格子襯衫衝著唐大少嚷嚷道。
唐大少不用看人,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李炯,李斌的兒子,以前唐龍和李斌關系不錯,理所當然的兩個第二代也成了‘好兄弟’。
李炯對唐大少落魄的原因自然一清二楚,這本來就是自己家的老頭子一手策劃的。
說起李炯雖然以前和唐大少是‘好兄弟’,可是對於唐大少早就看不過眼了。
雖說兩家資產差不多,誰不比誰高一等,可唐家卻是李家的客戶,做布料生意的那麽多,唐家的訂單為啥就一定要在李家?
這年頭是買方市場,顧客就是上帝,反而言之,唐大少就是他李炯的上帝,雖然已經和上帝稱兄道弟,可是某些時候主次還是要分清的。
比如某次倆兄弟在某夜總會同時看上了一個妞,這個時候李炯就要給唐大少讓位了,誰讓唐大少是他的上帝呢?可是現在上帝落魄了,有機會踩上帝幾腳,李炯自然是樂不此疲了。
“李炯,你***不要得意,你家老頭子做事不仗義,遲早遭報應,你他媽也不是個好玩意。”唐大少憤怒的低吼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嘿嘿,哥們就得意了,怎麽滴?你咬我啊。來看看,你還認識她不?”李炯嘿嘿一笑
唐大少下意識的看向副駕駛位的洶湧破濤,嘴裡咬牙切齒道:“biao子!哼,你也就配玩我玩過的破鞋。”
原來副駕駛位的哪位半裸胸的美女就是前些日子唐大少和李炯一起在夜店裡釣到的,只是當時的唐大少還是上帝,李炯自然要讓著唐大少,現在唐大少一貧如洗,自然要退位讓賢了。
“哎呦,唐大少,您還別這麽說,我是破鞋沒錯,可鞋再破也不能白給人穿不是?現在是金錢社會,沒錢了你破鞋也沒得玩。”副駕駛位的美女嬌聲嬌氣的說道。
“哈哈,說得對,走咱們找個賓館樂呵樂呵去,讓唐大少一個人在大街上自個擼吧。”說完李炯在美女的肉球上擰了一把,發動寶馬,指給唐大少留下了一股子汽車尾氣。
“媽的,算你跑得快,不然一定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唐大少自小喜歡運動,體格倍棒,還練過一些散打啊,跆拳道之類的,打李炯這樣的四五個都沒問題。
唐大少心中不爽,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對著路邊的瓶子一踢,瓶子嗖的一聲劃過一跳優雅的弧線,砸中了一個地攤上的陶瓷狗,狗腿子應聲而斷……
“小夥子,你別走,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給我過來。”攤主如同吃了春yao的驢一樣,大吵大叫起來。
唐大少一臉無辜樣,叫我幹嘛,感情,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
“幹嘛啊。”人高馬大的唐大少有著一米八的個子,瞪著牛大的雙眼,一臉不爽的看著攤主。
攤主看了看唐大少的體型,再看看自己的噸位,聲音頓時小了一截,說道:“剛剛你踢得瓶子砸壞了我的古董,要賠錢。”
“是嘛?”唐大少看了看攤位上的瓶子和斷了一截狗腿的陶瓷狗,暗罵道:“人要倒霉喝水都他娘的塞牙縫,哥們現在真的很窮啊。”
“你想要多少錢。”唐大少身體晃晃悠悠,神情滿不在乎,心理卻有些緊張,暗自盤算自己到底還剩多少錢。
攤主見唐大少身穿一身服裝全是英文字母,雖然不認識牌子,可一看就是名牌,或許在攤主的心理凡是英文標示的就都是名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