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前看了看唐大少一臉為難之色，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說。

  唐大少上前一步道：“我叫唐飛，是唐龍的兒子，這是我妹妹唐笑笑。”

  老人臉色色一震，那抓著龍頭拐杖的胳膊青筋凸顯，顯然極為用力。

  唐笑笑這個時候似乎也不害怕了，上前一步脆聲道：“老爺爺好？您是我外公嗎？我長這麽大了還沒見過外公，媽媽說我外公是一個威嚴的大將軍。”

  “你們，都出去，唐飛和笑笑留下。”老人聞言沉默片刻道。

  “首長，您的身體……”李醫生有些疑遲道。

  “我沒事，小李，你先出去吧。”老人擺擺手道。

  葉向前走了過去拉住似乎還想說什麽的李醫生走出房門，葉群和那個記錄官也走了出去，他們知道，老人是留下唐大少和唐笑笑兩人有事情要談。

  “你，叫唐飛？你叫唐笑笑？”老人指著兩人有些無力的說道，聲音比起最初的亢奮來顯得虛弱了不少，一是因為身體已經適應了靈氣帶來的好處，第二和老人的心情也有關系。

  “是的。”

  “嗯”兩人答道。

  “你們的父親叫唐龍？”老人道。

  “嗯。”兩人同時點頭道。

  “你們的母親呢？”問這句話的時候，老人似乎有些緊張。

  “媽媽叫葉玲。”笑笑回答道，唐大少跟著點頭。

  “你們真的是玲兒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老人看著面前的兩人心中像是到了五味瓶，當年的事情……

  “老爺爺，您是我外公嗎？”唐笑笑再次問道。

  “嗯，我是你外公。”老人看著可愛的唐笑笑點了點頭。

  “可是，我媽媽說外公是個威嚴的大將軍。”唐笑笑道，面前躺在床上的老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威嚴的大將軍。

  “你媽媽是這麽說的？外公以前確實是大將軍。”老人笑道。

  “可是我怎麽感覺不像呢？”唐笑笑小聲嘀咕道。

  “笑笑。”唐大少扯了一下唐笑笑的衣服。

  一個縱橫天下的將軍到了晚年卻隻躺在床上，面對幾面牆壁，像是一個囚籠一樣把他關在裡面，再也不能感受疆場氣息，這對於將軍來說無疑是一種悲哀，或許，他們更想像他們犧牲的戰友一樣，化作英魂來繼續守衛祖國的疆土。

  “唐飛，笑笑，你們兩個的名字有沒有什麽寓意？”老人問道。

  “當然有，爸爸希望哥哥展翅高飛，可以走的更遠，媽媽給我起名叫笑笑，希望我這輩子都能開開心心的笑。”唐笑笑理所當然的說道，兩人的名字每逢過年的時候，唐母總要拿過來說一遍，唐笑笑也記得。

  老人聽了默然不語，展翅高飛？開開心心的笑一輩子？這恐怕是唐龍和葉玲兩人的願望吧。

  當年的唐龍卻是是個不錯的兵，好苗子，如果不是被逼退伍恐怕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希望唐飛能展翅高飛。

  葉玲，玲兒心中恐怕還在怨恨我這個父親吧，她給自己的女兒起名為笑笑，想讓她一輩子開開心心的笑，或許這幾十年來，玲兒都沒能開開心心的笑一次吧……

  “你們叫聲外公給我聽聽吧。”老人道，兩個外孫子，外孫女長這麽大還沒恐怕還沒叫過一聲外公，外婆呢。

  “外公。”唐笑笑甜甜的叫了一聲，而唐大少則鴉雀無聲。

  “嗯，乖。唐飛，你為什麽不叫？你不認我這個外公嗎？”老人看向唐大少問道。

  、“其實從前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我有外公，更不知道我外公是名滿天下的將軍。同樣是前天，我頭一次知道，原來我父母兩人屬於私奔，他們的結合沒有得到您的認可，所以，我不敢，也不能叫您外公。”唐飛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麽？”老人突然發起威來，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

  “如果您不能認同我父親和母親的婚姻，我是不能叫您外公的。”唐大少不為所動，心中想了什麽就說了出來。

  老人怒瞪著唐大少，而唐大少絲毫不懼的與老人對視。

  過了一會兒，老人突然笑了起來。

  “你很不錯，就算是老三也不敢這樣直視我。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都這麽多年了，我恐怕也沒幾個月好活了，還計較那麽多幹嘛？你父母他們人呢？”老人很難得的誇讚了唐大少兩句。

  “外公，我父母他們現在還在三舅家裡，三舅怕他們直接出現在您面前，您會受不了刺激，所以先讓我們過來，給您留個心理準備。”唐大少知道老人家這麽說了，就是認可了自己父母的婚姻，自己自然也要叫外公了。

  “嗯，你們外婆見到了嗎？”老人問道。

  “嗯，見過了，剛剛外婆突然暈倒了，不過已經醒了，小雲護士叫了醫生過來給外婆做檢查，我們就先過來見您了。”唐大少答道。

  “老婆子暈了？想來是太激動了，這些你年倒是苦了她，沒過好一次年。”老人家歎息道。

  “外公，我媽媽她也沒過好一次年呢？我的同學都說過年最好，一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可是我們家過年的時候媽媽總是不開心，年夜飯也不吃，一個人悶在屋裡面。”唐笑笑癟了癟嘴巴說道。

  “是嗎？玲兒她……”老人家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麽……

  “飛飛？笑笑？我的寶貝外孫子呢？你們在哪？怎麽不見了呢？老三，我的寶貝外孫子在哪呢？難道我今天又做夢了？”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只是聲音中的著急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媽，您別著急，唐飛和笑笑在屋裡呢，我沒騙您，真的。”葉向紅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唐飛，過來扶我起來，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好久沒走出門了，今天突然想出門看看。”老人家道。

  “好的，外公。笑笑，你先去外婆那裡，外婆找我們找的著急了。”唐大少道。

  “嗯，好的老哥，外公，我去找外婆了。”唐笑笑點了點頭，然後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唐笑笑剛出房門迎面就碰上了找急忙慌找外孫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看見唐笑笑就甩開了葉向紅正扶著她的手，顫抖著朝著唐笑笑摸去。

  這次，一定不會是夢！

  “外婆，您慢點，來我扶著您。”才十幾歲的唐笑笑一米五的個頭不算高，可是老太太比起唐笑笑來也高不多少，正好能扶著。

  “笑笑，你去哪了？還有你哥飛飛？”外婆緊拉著唐笑笑的手，好像一松手唐笑笑就會不見了似的。

  “外婆，剛剛我們去見外公了，我哥在扶我外公出來，外公說想出門走走。”唐笑笑乖巧的說道。

  “什麽？你們去見了那個老頭子？那老頭子沒說什麽吧？”老太太一陣緊張，當年就是這個死老頭子非要拆散玲兒他們，最好還把玲兒趕出了家門，害得自己幾十年沒見過自己的乖女兒。

  “外公沒有說什麽啊，就是問我們父母叫什麽。外婆，外公以前真的是大將軍嗎？媽媽說外公是威嚴的大將軍，可是我今天見了他，沒有感覺到他有什麽威嚴，和我們學校組織去敬老院看望的那些老人好像差不多。”唐笑笑問道。

  “呵呵，那個老頭子，以前確實是個大將軍，很威嚴，很威風。不過呢，現在不是了，老了，人老了都一樣，大將軍老了也一樣要躺在床上。”老太太笑道，似乎想起了當年葉大將軍的威武雄姿，統率千軍萬馬時的英雄氣概。

  “老婆子，你又再說我了？”房門裡走出兩個人，唐大少小心翼翼的扶住老人家慢慢的邁開腳步。

  “哼，你說吧，這兩個外孫你認不認？你要是不認，我認，明天我就搬到女兒家去住，不跟你這個死老頭子住一起。”老太太見了老爺子絲毫不給面子的直接怒斥道。

  “哼，我是一家之主，我說的才算。”老爺子雖然老了，可是也要面子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尤其還有剛見面的外孫子，外孫女，自然不會對老伴服軟。

  唐大少也看出來了，急忙說道：“外婆，您看外公都讓我扶著了，能不認我這個外孫子嗎？”

  “哼。”老太太聞言，看了看老爺子，知道這人性子倔強，否則當年也不至於將女兒逐出家門了。

  “爸，您怎麽出來了？”葉向紅在後面開口道，老爺子好像已經許久沒有出屋了。

  “嗯，老是呆在房間裡悶，出來走走，曬曬太陽。聽唐飛說剛剛老婆子暈了？小李醫生，你們檢查的怎麽樣？老婆子的身體一向結實，比我還要好呢。”老爺子問道。

  “首長，檢查結果還要等幾分鍾才能出來，一會兒會有人專門過來送檢查報告的。”李醫生恭敬的答道。

  “咦？小李醫生，我記得你檢查靠的不是咱老祖宗的那一套把脈收發嗎？怎麽還要什麽檢查報告？老爺子奇怪的問道，對於李醫生老爺子還是很佩服的，一套把脈和針灸手法簡直絕了，前些日子他們這裡的一位老同志突然間暈厥，就是靠他的針灸手法給救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