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呢?”
高歡在洛陽城外迎接婁昭君一行,等到的人中卻沒有婁昭君。他身後的大臣議論紛紛,他臉上微怒,問高澄。
“父親恕罪!母親在鄴城照顧高洋,心力憔悴。我們出發時,才找到當年醫治外祖一家的老醫師。母親救兒心切,才不得不延遲出發。”
高澄不敢說婁昭君已經打定主意要醫好高洋再做定奪,只要使用拖字訣。
“姐姐一直不讓我們看到高洋的情況,也不知道那醫師要醫治多久。我看啊,八九成是不來了吧!”
韓氏努力裝出儀態萬千的樣子,搔首弄姿,引人注意。她巴不得婁昭君不來,她才有雀佔鳩巢的機會。這麽一說,便坐實了婁昭君不把高歡的命令看在眼裡的罪名。
“放肆!主母不在,豈容你亂嚼舌根!拉下去,掌嘴二十!”
高歡不管韓氏說的是不是真的,怒火真無處宣泄,便拿韓氏開刀。
“就是,一個小小的妾室,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說話,簡直反了!丞相教訓的是!”
身後的大臣紛紛附和,落井下石。
全場安靜,每個人在心裡數著數字。
二十下打完,韓氏滿臉是血,更腫得像豬頭。她的發絲凌亂,原本不那麽奪人眼球的姿色完全被這狼狽的模樣敗光。
穆氏臉上依然是那一股英氣和一股柔弱結合,既不上前攙扶韓氏惹禍上身,也不出頭讓人注意。隻默默在旁邊看著。
高歡甩手而去,直入皇宮,與眾大臣繼續商量新皇即位事宜。
四月二十五日,北魏孝武帝元修在洛陽東郭外即皇帝位,采用鮮卑舊製,將黑氈蒙在七個人身上,高歡便是其中一人。
元修在氈上向西拜過天之後,便入禦太極殿,群臣朝拜慶賀。
孝武帝元修登上閶闔門,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太昌。
任命高歡為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世襲定州刺史。
二十七日,加封高澄為侍中、開府儀同三司。
“當真如此?”
宮中歡慶幾日幾夜,高歡一直等不到婁昭君。暗衛來報,說婁昭君屋裡傳來高洋的聲聲慘叫和婁昭君的念經聲,那醫師沒有任何動靜,沒人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婁昭君沒有來參加新皇的登基典禮,也沒有派誰來解釋一言半語。
白天,高歡應酬著,處理著,依然面無表情,無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想什麽。私底下,很多耳聞婁昭君軼事的大臣也有了些說法,高歡裝作沒聽到。
夜晚,高歡一個人在丞相府裡獨自飲酒。高澄有了自己的府第,高雅和高頌在她們自己的房間抄寫經文。他不想去睡,一躺在空蕩的床上,就覺得,無盡的孤獨。
“老爺,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休息?”
韓氏見高歡這幾天寧可一人喝酒,也不搭理她和穆氏,好不容易傷好了,便打扮一新,來討好高歡。
“那你呢?怎麽不去休息?”
高歡睜著迷蒙的雙眼,像孩子一般,一字一頓地問韓氏。
“您不來就我,我就來就您呀。如今您身份顯貴,我也沾了您的光,心中常常歡喜。不像那婁昭君,居然看不起您,連新皇登基都不賞臉來參加!”
韓氏隻恨作為妾室無法替代主母參加典禮,可有機會挑撥他們夫妻,她還是會抓緊的。
“你說,她為什麽會這樣對我?”
高歡搖晃著韓氏的雙肩,巨大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肩骨捏碎。
“她呀,還不是移情別戀!”
韓氏見四周沒什麽人,湊到高歡耳邊輕聲說。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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