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元修打算利用賀拔嶽來扳倒你?”
婁昭君和高歡慢慢走在小院子裡消食,一邊討論政事。
“如今宇文泰當了夏州刺史,如虎添翼,隱隱有我當年直逼爾朱氏的勢頭。我正在發愁,當時若硬留下他為我所用,或者乾脆殺人滅口,會不會如今穩坐釣魚台呢?”
高歡還是忍不住試探婁昭君對宇文泰的想法,孫騰後來提及,那日送包子的侍女有些臉熟。後院的侍女一般很少會見到孫騰這些外臣,除非……是婁昭君的人……
“很多事情,都會有變數。我們明明計劃好要這樣,結果突然變成那樣的情況很多。唯有隨機應變,而不是悔不當初。”
婁昭君沒有正面回答。凡事講究證據,而非捕風捉影。那日的大臣和他們心腹已經回了鄴城,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她不會亂鑽圈套。
“我準備退位給澄兒,慢慢讓他在朝中坐穩。沒有一個皇帝不提防功大震主的臣子,我下來了,澄兒又小,元修才不會那麽急著要對我們不利。”
高歡的手搭在婁昭君的腰側,有種久違的安心。
他承認,一開始是很喜歡爾朱英娥的直爽豪邁的,可接觸久了,直爽就變成了口不擇言,豪邁就變成了不識大體。加上他接近爾朱英娥,更多是為了政治,終歸還是需要喘喘氣,再重新回去和她相處啊。
“你要撤了職,他才會真的放心。只是把位子讓給澄兒,還是我們高氏把控朝政,元修說不定更會找個理由,把澄兒給除掉呢。”
婁昭君將頭慢慢靠在高歡肩膀。多年夫妻,兩人已經不需要太多的激情來詮釋內心的想法。此時的平靜,比任何方式都來得舒服,來得和諧。
“這樣也有道理。那我乾脆向元修要求撤了我的王爵的位置,你看如何?”
他不希望再戰爭下去了,一路走來,很多地方都稍稍有了些繁榮的勢頭。一旦內戰,很多人民又要流離失所,很多城市又要變成死城。
“我倒覺得他會害怕,拒絕你的這個請求。”
婁昭君深諳製衡之術,在妾室們之間操作得還好,至少還沒發生過其他大戶人家常見的糟心事。她直覺高歡的腳步太急了,元修反而要斟酌。
“我權力太大,他提防。我交出權力,他也不讓。那你認為我要怎麽做,他才不會那麽快翻臉,給澄兒多一些成長的時間?”
高歡一拳捶在樹乾,樹葉紛紛落下,灑了他們一身。
“你還每天一大早起來練功嗎?”
婁昭君這才驚覺,她好像很久很久不知道高歡每天都在做什麽了。他幾乎都在爾朱英娥那裡,她就自己教養高頌,做菜給高澄補充,現在才發現,高歡的武功不退反進。
“是啊,我還知道,你這隻懶豬每天都睡到自然醒,什麽妾室的請安之類的瑣事,都被你能省就省了。”
高歡捏捏婁昭君的鼻子,在她臉上親了幾口,滿足自己的乾癮。
“不是說正事嗎?你不如請求將自己封地裡的十萬戶人家作為獎賞,分賞給從信都跟他起義討伐爾朱氏有功勳的人,讓元修以為你實力會削弱很多。這樣也能進退自如,如何?”
婁昭君有點害羞地躲閃著,都多少歲了,還玩這個……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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