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我是多事了。”

  婁昭君也不想和高歡抬杠了。她總要謹記，她是在古代，妻子是沒什麽資格說丈夫的。幸好高歡沒怎麽和她計較。

  “也不算多事。我今日在朝堂奏請皇上獎賞韓軌在任上為民做了很多工程，清正廉潔，深得民心。皇上也準了，升他的官。”

  高歡起身到屏風後換衣，完全不理新荷的存在。婁昭君到現在還是不習慣換衣服有侍女在旁邊看著，可這些古人，還是很自然就習慣了。還是土生土長的不一樣啊。感歎之余，她突然就想起了明空。或許，這種油然而生的孤獨，只有他懂吧。

  “怎麽了？”

  見婁昭君沒有回答，高歡示意幫他換衣服的侍女停下動作，探出頭來看她。

  呃，高歡到屏風後，不是為了避嫌，而是屏風擋風。這才是引起婁昭君聯想的關鍵。

  “沒……沒什麽。丞相能注意到這些，臣妾自然是高興的。”

  婁昭君都聽出自己的虛情假意的敷衍，果然換好衣服的高歡又是帶著點戾氣走來。

  “君兒，說了我們夫妻多年，不要如此生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高歡捏著婁昭君的下巴，眼睛裡有點紅絲，看上去有些像惡魔。

  “也不是，畢竟丞相您在朝堂呼風喚雨，在家又是一家之主，我表示尊敬而已。”

  婁昭君心想，馮氏才剛放出來，暫時應該不敢有什麽動作，高歡又沒常去她那裡，應該是她多心了。何況高歡近來年尾，事務也很繁忙，脾性暴躁點也自然。

  “尊敬是一回事，言語的疏遠讓我很不習慣。我在你面前不稱孤，就是要表示對你不一樣的。”

  高歡松開手，見到婁昭君下巴被他粗糙的手指按出了血印，又有些心疼，輕輕揉了幾下。

  “疼……只要您記得，您每做一個決策，就會影響眾多人的生活的話，臣妾在心裡想想，也是很高興的。”

  婁昭君拉開高歡的手，將他的手拿到面前來看。

  歷經十幾年征戰沙場，高歡身上的累累傷痕，她已經見慣不怪了。但她突然發現，多久沒有仔細看看他的手了。

  這是一隻布滿了老繭的粗糙的大手。骨節分明，沿著刀柄已經形成兩條長長的繭路，磕手得很。手上居然也有斑駁的刀疤，或粗或細，或長或短，這些都是他在戰場上身先士卒的見證。

  “怎麽一隻手都看得這麽仔細？”

  高歡看婁昭君對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著摸著，好像能看出一朵花兒來，取笑她。

  “你也老了啊丞相，你一笑，眼角都有魚尾紋了……”

  婁昭君發現高歡眼角深深的魚尾紋，和額頭的幾條細紋，突然感覺，自己能當內宅婦人，其實很幸福了。

  “我老嗎？你看，我還要當父親呢！”

  高歡突然很不希望別人說自己老，摸著婁昭君的肚子，他努力尋找自己精力不減當年的證據。

  “是是是！我不過是感歎，如果沒有你的這樣一雙手，立下的顯赫戰績，又何來我們東魏日漸繁榮強盛的生活？你當丞相，是不負眾望的。”

  婁昭君知道，對付男人，適當的討好和表揚，勝過一切虛假的讚美。

  給讀者的話:

  第三更，有些不知道要怎麽下筆的感覺。看著冷冷清清的留言版和冷冷清清的推薦版，樂樂笑笑都有點獨角戲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