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馬上去查。”

  高歡毫不掩飾心中的嫌惡。

  若只是爾朱文暢和那鄭仲禮在蹦躂，那還好。若他們的黑手還伸到他高歡內府中，和爾朱英娥跟鄭大車扯上關系，他不介意大開殺戒。

  “是。”

  暗衛隊長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宴會還能有如此多的彎彎道道，暗地抹汗。

  “奶奶，您說，看戲都會有危險，那我們日後是不是就不能參加宴會了呢？”

  四歲的高孝瓘長得就像海報裡的超級模特，婁昭君無法控制自己對這個小正太發自內心的喜愛，經常是帶在身邊。

  “上次你也看到，爺爺叫你父親和叔父們去城外買個東西都是為了考驗他們的應變能力，你能說以後他們為了給你爺爺好印象，乾脆不參加這些活動嗎？”

  婁昭君最喜歡的就是逗這個小正太思考，他想事情的時候，特別特別可愛。

  果然，高孝瓘皺著小小的眉頭，兩隻明亮的大眼睛在長長睫毛的陰影下閃呀閃，高高的鼻子也有點皺，小小的唇形很勾人注意的嘴巴時而撇著，時而嘟著，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小可愛，當你的武功足夠強的時候，任何想要加害於你的宴會，都不會衝著你的武功來設計你。你反而要提防人家下毒或者陷害。而當你的腦子足夠強的時候，任何想要加害於你的宴會，都不會衝著你的腦子來設計你。你反而要提防人家下毒或者陷害。但是別忘了，當你的實力很弱的時候，就沒有人會準備要加害於你的宴會，因為你完全沒有威脅別人的地方。那你想要當什麽樣的人？這個就得好好想想了。”

  婁昭君以四歲小孩的天空所能容納的能力慢慢教給高孝瓘一些為臣之道。她知道他是沒有可能當王，也無法繼承高澄的爵位，因為他是庶子。可是他可以活出自己的世界，她能做的無非如此。

  “也就是說，有人要害爺爺，是因為爺爺實力很強？”

  果然，高孝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沒想到實力強也會惹來災禍。

  “你想要實力強好呢，還是弱好呢？”

  婁昭君又是啟發他繼續探索。

  “唔……還是強的好，至少像爺爺現在，能叫暗衛叔叔們去查。要是弱的話，只能坐以待斃了。”

  小小的人兒，基因真的不錯，一點就透。馬上找到了問題的症結，他的眉頭這次才舒展開來。

  “主子，屬下查到了。”

  所以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居然還不到半個時辰，暗衛就能回來複命。說明那爾朱文暢他們做事是多笨，肯定是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

  “說。”

  高歡一直在等著結果，他不介意大開殺戒，可他介意人家挑戰他的權威。

  “如穆姨娘所說，爾朱文暢身為拜開府儀同三司、肆州刺史，家富於財，招致賓客，窮極豪侈。與丞相司馬任胄、主簿李世林、都督鄭仲禮、房子遠等關系緊密，與鄭仲禮密謀在丞相欣賞打簇戲時，采用迷惑戰術，令仲禮藏刀於袴中，靠近丞相後殺害丞相，為爾朱榮報仇，也為捧爾朱文暢上位自立為王。爾朱姨娘與鄭姨娘不知他們陰謀，穆姨娘知曉是任氏家客薛季孝所告。”

  暗衛將證據一一呈上，高孝瓘在旁邊看了，歎為觀止。

  任何密謀，以東窗事發為結束都不那麽開心。高歡大怒，奏請皇帝殺了主謀爾朱文暢和鄭仲禮一族，不過看在爾朱英娥是高歡寵妾的份上，就沒有殺掉爾朱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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