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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百五十七章 隱龍之會
  “七郎,你等一等!”

  李慶安剛剛走出興慶宮,楊花花便隨尾追來。

  “夫人,你有事嗎?”李慶安停住腳,微微笑道。

  “不要叫我夫人,這裡就我們兩人。”

  楊花花慢慢走上前,媚然笑道:“剛剛皇帝邀你賞燈你不肯,那我邀你,你願意嗎?”

  李慶安歉然笑道:“夫人,這不是誰邀請的問題,今晚上我確實有事。”

  楊花花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當真要去找個明月嗎?”

  李慶安的心中立刻反感起來,自己要找誰關她什麽事,她有什麽權力過問自己的私事?他克制住內心的不滿,欠身笑道:“夫人若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

  楊花花奔到他面前,張臂攔住了他,盯著李慶安的眼睛道:“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人?”

  李慶安向兩邊看了看,離他們最近的侍衛也在五十步外,他暗暗歎息一聲,放低了聲音道:“或許我曾經對你有好感,你的不拘泥禮法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楊花花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她小聲道:“那現在呢,為什麽現在不行了?七郎,難道是你還懷恨我打你那一巴掌嗎?要知道,那是我喜歡你啊!”

  李慶安搖了搖頭,“問題不在你打我那一掌,而是你喜歡的男人太多了,我不願成為他們之一,你明白嗎?”

  “你不是也一樣嗎?你喜歡的女人也不少,可我並不計較,那你為什麽偏偏要計較我呢?”

  李慶安半天說不上話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楊花花說得也沒錯,她有她的自由,有她的喜歡,她要求男女平等,這些本身並沒有錯,他可以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欣賞,來點評,可要他成為其中一員,他就不能接受了。

  “花花,我們做個朋友可以嗎?不要涉及男女之私,這樣,或許我們能相處得更好。”

  “如果我偏要涉及男女之私呢?”楊花花咬了一下嘴唇。

  “夫人,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我也是一樣,我也不想勉強自己,夫人,抱歉了!”

  李慶安推開楊花花的胳膊,快步走開,楊花花盯著他的背影,忽然高聲道:“李慶安,你知道拒絕我的男人會有什麽下場嗎?”

  李慶安停住腳步,回頭斜睨她道:“我倒很想知道,拒絕你的男人會有什麽下場。”

  楊花花冷笑一聲道:“年初時左衛參軍方宇峮也和你一樣,自詡清高,膽敢拒絕我,可不到半個月,他便跑來跪下求我,哼!我命人將他狠打一頓,扔出府去,他現在還在獄中悔恨呢,李慶安,你信不信,你若敢拒絕我,你也會有這一天!”

  李慶安仰頭大笑,大步走去,遠遠聽他聲音傳來,“多謝夫人解開了我的心結。”

  楊花花眼中射出了怒火,她一咬銀牙道:“李慶安,總有一天,你會跪下來求我!”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李慶安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

  李慶安騎馬回到府中,一進門,女護兵張秀兒便前來稟報:“將軍,嚴先生已經醒來了,他想見你。”

  “我也正想見他。”

  李慶安快步走進了嚴莊的病房,只見嚴莊靠在軟褥上,正在喝藥,李慶安拱手笑道:“恭喜嚴先生脫離危險。”

  嚴莊連忙放下碗,趴在榻上泣道:“李將軍不計前嫌,援救於我,嚴莊感激不盡,願為李將軍效犬馬之勞。”

  李慶安連忙將他扶住,“嚴先生,你傷勢未愈,千萬不可妄動。”

  他把嚴莊扶坐好,問道:“嚴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嚴先生遭此毒刑?”

  “是我看錯了安祿山。”

  嚴莊歎了一口氣,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咬牙道:“原以為他只是做個樣子,打一頓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挑斷我的腳筋,令我終身殘廢,更讓人寒心的是,他居然命親兵來殺我滅口,若不是我曾有恩那親兵,我昨晚已經死了,我嚴莊擇主不慎,咎由自取啊!”

  原來董延光是安祿山殺的,李慶安這才恍然大悟,竟是為了謀阿布施的突厥精騎,他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嚴先生怎麽會想到來投靠我呢?”

  嚴莊歎了口氣,苦笑道:“上次馬球大賽,我的連環計可謂天衣無縫,沒想法竟被李將軍破解了,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將李將軍視為安祿山的勁敵,如今敵意消失,李將軍自然就是我的明主,不為別的,就為李將軍不肯進京耀功,而去安撫陣亡將士親人,就憑這一點,我嚴莊也會死心塌地跟隨李將軍。”

  李慶安大喜,嚴莊陰謀詭計之毒辣,一直令他記憶深刻,如今他得此人效忠,那豈不是如虎插翅,他連忙躬身道:“嚴先生願效忠於我,我也絕不會虧待嚴先生,現在,嚴先生好好療傷,我會想辦法讓嚴先生重新站起來,我還有點事,下午再來探望。”

  說完,他站起身,囑咐幾名親兵道:“好好照顧嚴先生,不得怠慢。”

  幾名親兵答應,李慶安走出了房門,這時南霽雲上前道:“將軍要當心這個嚴莊是苦肉計。”

  李慶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再用苦肉計,也不會把自己腳筋挑斷,除非我是王忠嗣,你就放心吧!我以誠待他,就算他有私心,時間久了,他也會真心服我。”

  李慶安笑了笑,又摸出王昌齡的客棧住址,交給南霽雲道:“你帶幾個弟兄去把這個王先生的行李搬到我們這邊來,以後他會是我的幕僚,另外再給他五百兩銀子,請他轉給李白,就說是我的賀儀。”

  又交代了幾句,李慶安這才出門了,帶著十幾名親兵向西市而去,今天是正月十四,是上元花燈的第一天,雖然現在離天黑還早,但大街上已經人潮湧動,不少長安居民已經興致勃勃帶妻女出來遊玩了,大街兩旁到處是扎好的花燈,有體積巨大、製作精美的官燈,也有各個大戶獻出的私燈,延綿十幾裡,密密麻麻布滿了街頭,在西市一帶也是燈的海洋,主要是各家商鋪新穎別致的店燈,上面有各家店鋪的名字,算是一種廣告。

  這時,李慶安忽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在西市門口,有一個少年郎打扮得和他昨晚一樣,也是身著仿製的軍服,右手執劍,左手拿一隻酒樽,嘴裡不知吟唱著什麽,在醉步蹣跚地舞劍,旁邊圍了一大群小娘,拍著巴掌歡笑。

  “將軍,他在學你呢!”江小年和幾名親兵都忍俊不住笑道。

  李慶安摸了摸下巴,也不由啞然失笑,原以為就這一個,可沒走幾步,又看見兩個拿酒樽拎長劍的少年遊俠兒,上次是掀起投壺的熱潮,這次又是捉劍拿酒樽,長安追風之盛,令李慶安慨然歎服。

  他們走進了西嶺巷,前面小巷深處便是熱海居了,他記得上次那個姓常的東主是碎葉漢人,好像在碎葉還頗為地位,說不定他能幫自己補好最後的身世漏洞。

  “客人,歡迎光臨!”

  兩名胡姬笑著迎了出來,她們忽然認出了李慶安一行,驚喜道:“你不就是上次的李將軍嗎?”

  “正是,你們常東主可在?”

  “在的,李將軍快快請進!”一名胡姬安排房間,另一人則飛跑去稟報東主。

  在三樓的一間小屋裡,五名男子正在開會商量著什麽,其中一人便是熱海居的東主常進,另一人則是滿頭白發,上次常進為李慶安之事找過他,他們便是隱龍會的幾名首腦了。

  在大唐,各種在朝在野的組織多如牛毛,他們並不是什麽江湖門派,也沒有什麽武林盟主,他們只是一種共同利益或者追求共同目標的結合體,往大裡說,在朝中就有李林甫的相國黨,太子的東宮黨,李琮的慶王黨,張筠的張黨,楊釗的楊黨,以及後來的李黨、牛黨,這是朝廷中的門派,而在野中,各種利益門派更是數不勝數,比如江淮的漕運幫、鹽幫等等,就是一種行業幫派。

  而隱龍會的一個特點,就是主要首腦都來自碎葉,是碎葉漢人,這並不是說他們就是碎葉幫,他們的共同理想和碎葉毫無關系。

  隱龍會已經成立百年了,成員們的理想代代相傳,它創立來源於唐初一次著名的宮廷政變:玄武門事變。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在玄武門發動了流血政變,殺死了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消息傳到東宮,建成的家將們知道覆巢之下難有完卵,為保住太子一點血脈,十八名家將連夜護送已懷有四月身孕的太子妃常妃逃離長安,一直向西逃到碎葉,得到與太子建成交好的西突厥統葉護可汗的庇護,並在碎葉定居下來,常妃在碎葉生下了李建成唯一幸存的兒子,起名為李承嗣。

  貞觀十六年,李建成被封為隱太子,這一年,李承嗣已滿十六歲,為了恢復李承嗣應得的帝位,十八名家將便在碎葉成立了隱龍會,並在太子靈前發下血誓,如果他們有生之年不能完成大志,將由他們的子孫後代來繼續完成這項大業。

  一晃百年過去,滄海變桑田,但十八名家將發下的誓言依然被他們子孫繼承,代代相傳,李建成的血脈也傳到了曾孫李瑾這一代。

  但隱龍會的成員隻由原來的十八名發展到二十四名,他們全部都是當年十八名家將的後人。

  隱龍會在長安一共有八人,今天出席會議的就是其中五人,五人中,除了常進是熱海居東主外,其他幾人也大多是商人,比如那個白發老者便是西市著名茶鋪‘嶺西茶莊’的東主,叫李回春,他的嶺西茶莊壟斷了整個蔥嶺以西的茶葉貿易,同時,他的另一個身份便是隱龍會的會丞。

  還有另外兩人也是有名的大商人,還有一人則是朝廷官員,太常寺少卿杜潤,他是隱龍會在朝廷最高的官員。

  他們無論是大商人,還是朝廷高官,都不過是一種身份掩護,他們的理想都是一樣,為了重圓先祖百年前的夢。

  “我上次就給大哥說過了,李慶安完全可以拉進我們的隱龍會,他的身世簡單,並非門閥出身,更重要是,他是安西將領,這對我們加強與碎葉總部的聯系,將大有幫助,而現在他居然成了北庭節度使,這個機會我們不能再放過了,如果有他這個成員,我們的總部就可以從碎葉遷到北庭,對我們在安西發展壯大,甚至對實現先祖的遺志,都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常進是當年常妃三弟常苗的後人,他一直主張隱龍會變革,吸收新鮮血液,李慶安便是他看中之人。

  李回春瞥了一眼杜潤道:“四弟,你以為呢?”

  杜潤沉吟一下道:“李慶安是太子黨人,這已是朝中公開的秘密,我很擔心他不但不會加入我們,反而會揭發我們,令我們損失慘重,我們隱龍會之所以百年不倒,就是成員寧缺勿濫和極端保密,大哥,我認為應慎重行事。”

  李回春點點頭,“四弟說得有道理,我們極力想拉他入會,很可能是一廂情願,弄不巧反成拙,不過五弟說得也對,這確實是我們的一次機會,時間已經過去了百年,大唐還有幾人記得唐室正統,如果我們再不有所行動,我們的夢想真的只是一個夢想了,我們將無法完成先祖的遺願。“

  房間裡沉默了,歲月已經過去了百年,他們的祖父曾祖父都在遺憾中逝去,眼看他們的年紀也日漸蒼老,難道這個夢想還要留給下一代嗎?

  “不如這樣!”李回春一錘定音道:“想辦法先讓他加入碎葉漢唐會,以後再慢慢將他拉進隱龍會。”

  隱龍會是個極端隱秘的組織,只有二十四人,但為了擴大成員和影響力,隱龍會又成立了碎葉漢唐會,以使碎葉回歸大唐為宗旨,在大唐各地已有成員近萬人,隱龍會便是碎葉漢唐會的核心。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名夥計的稟報:“常東主,上次那個李慶安將軍又來了,他想見你。”

  房中五人同時一怔,繼而大喜,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常進連忙起身道:“我去和他先談談,看他找我做什麽。”

  他起身去了,過了一會兒,常進在門口道:“大哥,你出來一下,好嗎?”

  李回春走了出來,問道:“他有什麽事?”

  李回春笑得滿臉開花,壓低聲音道:“機會來了,他想請我幫忙,他說他祖父也是碎葉漢人,想讓我們幫他找到祖父在碎葉的記錄,他開出的條件是我可以隨意出入北庭邊境,大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想成為碎葉漢人出身,讓我幫忙。”

  李回春眼睛一亮,連忙道:“那你有沒有告訴他,要想成為碎葉漢人,必須加入碎葉漢唐會。”

  “我說了,所以他想見見你。”

  突來的利好消息,讓李回春心中生出了希望,或許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

  李慶安在二樓的賀獵城堂耐心地等待著,他還是頭一回聽說碎葉的漢人居然有個碎葉漢唐會,而且他們的頭領居然也在這裡,李慶安隱隱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咳嗽,常進領著一個白須白發老者走了進來,老者拱拱手笑道:“久聞李將軍大名,今日能親眼一見,老夫三生有幸。”

  李慶安起身回禮,看了一眼常進,常進連忙給他介紹道:“這位是齡西茶莊的東主,也姓李,是我們碎葉漢人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去年才到長安。”

  李回春連忙補充道:“在下李回春,不過是一介商人,在碎葉漢人中略有點威望,常老弟過獎了。”

  李慶安開門見山便道:“原來是李東主,我今天有事想請幫忙,想必常東主也說了,不知李東主能否辦到?”

  “好說!好說!李將軍請坐下慢慢談。”

  三人坐下,夥計給他們上了茶,李回春喝了一口茶便道:“不知李將軍的祖父姓甚名誰,說不定我認識。”

  李慶安微微笑道:“我祖父名諱李曾雲,好四海遊歷,祖上是隋末避亂去了碎葉。”

  “哦!李曾雲,我似曾聽說過。”李回春似笑非笑地望著李慶安,那意思是說,‘我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就看你了。’

  李慶安也笑道:“以後你們往來於大唐碎葉,可以走北庭出入境,我給你們最大的便利。”

  李回春搖了搖頭笑道:“李將軍可能不知道,碎葉漢人都是碎葉漢唐會的成員,如果李將軍的祖父真是碎葉漢人,那他一定也不例外。”

  ‘碎葉漢唐會!’李慶安沉吟一下,問道:“它是幹什麽的?”

  旁邊常進笑道:“上次我給李將軍說過,我們所有的碎葉漢人都希望碎葉能早日回歸大唐,為了這個理想,大家走到了一起,這就是碎葉漢唐會,而且不僅在碎葉,開元六年後,大量漢人遷回中原,他們依然是我們漢唐會的成員,而且忠心效力,所以我們勢力在大唐極為雄厚,若李將軍願意加入我們,我們可奉李將軍為漢唐會首領之一,這對李將軍也有好處。”

  李慶安冷笑一聲,居然要讓自己加入什麽莫名其妙的幫派,自己堂堂一方諸侯,卻成為幫派的一員,這不滑稽嗎?他心中的不屑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淡淡一笑道:“那朝廷知道你們的存在嗎?”

  常進和李回春對望一眼,李回春道:“開元十八年時,我們三百名碎葉漢人曾聯名向朝廷上書,要求碎葉回歸,當時就是冠以碎葉漢唐會的名義,我認為朝廷應該知道我們存在。”

  李慶安沉思一下,笑道:“這樣吧!我父親、祖父都是碎葉漢唐會的成員,我因為離開碎葉時年少,還沒有來得及正式加入,是你們的那個、那個名義會員,你們看如何?”

  李回春知道李慶安是還沒有完全相信他們,他也不著急,便點點頭欣然笑道:“那好吧!請李將軍把父親和祖父的資料給我,我會把他們加進碎葉漢人之中。”

  他們對望一眼,一起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我找李大哥有急事,你們告訴我,他在哪裡?”

  李慶安聽出這是明珠的聲音,她怎麽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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