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被帝修的一句話打擊得夠嗆,連連乾咳了好幾下這才緩過神來。
“我說,有些事情知道就好,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吧。”
她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有些無語地說道。
然而話音落下,卻發現帝修根本就沒怎麽在意她在說些什麽。
一張陰柔俊逸的臉笑容依舊,那一身白衣飄揚,如同謫仙。
她順著那遙遙遠望開去的目光看過去,正正地落在了雲傲天的那邊。
不好。
心裡陡然之間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覺,鳳九歌表情頓時緊張起來。
“那潭子裡面的黑氣有問題!”
幾乎是驚呼出聲,卻迎來帝修的一抹淺笑。
“小野草還挺聰明。光是你,還遠遠不夠看啊。”
幾乎是一聲長歎,聽得鳳九歌頓時著了急。
“帝修你好卑鄙!”
被鳳九歌第二次這樣說了,帝修也不惱,看著迅速起身往回趕的那抹月白身影,他垂了一下眼,快速地伸出手來對著她虛空一抓。
輕易地將鳳九歌臨空製住,而後紅色的光焰一閃,那抹月白便火速地倒退回來,直接地落在了他的手裡。
“本君從來沒說本君是什麽光明磊落的君子。”
淡淡的話語飄落在半空之中,那臉上神色不變分毫,一身白衣纖塵不染。
看上去那麽出塵絕世的一個人,偏偏眉宇間含有一絲狠戾,看得鳳九歌心頭一悸。
早該猜到的。
他有他的野心。從始至終,他都是衝著雲傲天來的。
拉著她做墊背,不過是順手的事情而已。
真想通了反而不慌,也許是無數的危險場面鍛煉了她的心智,到了這時候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帝修你是不是太小瞧雲傲天了,他現在的實力,可不會被一團小小的黑氣給毀了。”
“小小的黑氣?”帝修的嘴角頓時漾開了一抹十分詭異地淺笑,“光是氣息與水融合就能夠毀滅掉整個西徹,你覺得那本源會毀不掉一個雲傲天?”
如此篤定,如此自信。
鳳九歌遙遙望向遠方,那裡朱雀和玄武截斷河流的光芒飛閃,中間一抹藍色的光芒乍現,耀眼奪目。
那是雲傲天,出手了。
就像是無限膨大的氣球,那藍色光暈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僅僅片刻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地長成了一個巨大的氣罩,將那片區域全部罩住,防止失去水源的黑氣朝著空氣之中擴散。
而小水的觸角揮舞,接觸著水面,動作迅速。
配合得分外默契,一切如計劃進行。
鳳九歌隔著那麽遠的距離看著,驀地揪起了心。
“既然那麽肯定雲傲天會栽,你又何苦還要揪住我不放?”
她現在只是空有靈力又沒辦法運用,而且也沒機會讓她去牽製雲傲天什麽的,何苦抓住她,讓她只能在這裡遠遠地看著,心情跌宕起伏到了極點。
帝修一聳肩,手中禁錮著鳳九歌的紅色光焰不減反增:“本君也很奇怪,為什麽就是不想要你過去。”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光看向雲傲天處,微微一斂:“大概見到雲傲天至死也沒辦法與心愛的女子見上一面而遺憾死去,會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吧。”
帝修!
鳳九歌一身的怒氣雲湧,然而身上盈滿的白色氣息,卻溫和地沒有一絲攻擊力。
她乾脆恢復女人本能,反過頭去,對著帝修又是抓又是撓又是咬,就像是蚊蟲一樣在他的身上坐著無用功。
帝修隨她喜歡,整個身子紋絲不動:“小野草,這樣不好吧。你男人還在那裡水深火熱,你就在這裡開始和本君調情了。”
調情……
一口咬在帝修手臂上的鳳九歌,頓時整個人有些風中凌亂了。
她整個動作僵硬在了那裡,一雙眼睛直直地出神幾秒,而後迅速地拉了回來,對上了那雙盈滿笑意的眼睛。
“誰稀罕跟你調情?你有病,要治。不過自大之症無藥可救,你注定病入膏肓了。”鳳九歌冷眼一橫,重重說道。
帝修也不和她理論,手中憑空現出一個小瓷瓶來,悠悠地說道:“其實早該發現小野草對本君有意思的,送的小禮物,本君很喜歡。本君在想,要不要也回送一點小禮物給小野草?”
什麽小禮物?
鳳九歌看著那有些眼熟的瓷瓶,頓時一頭冷汗瀑布流下。
那不是她的六味酥麻散嗎?黑影人還真的給帝修送去了?
治腎虧,不含糖,保證他做一日七次郎。
鳳九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帝修,心裡想著他不會真的用過了吧?
然而這樣一個想法冒出個頭就被她迅速否決。
帝修那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用一個陌生人送的東西?她還真是想多了。
“古人有雲:來而不往,非禮也。說的是禮尚就必須往來,否則就像是男人非禮女人一樣可恥。你收了我的東西,自然得回送我一個禮物的。”
鳳九歌唧唧歪歪地瞎掰掰,眼光卻一直停留在遠方的光罩之上,未曾離開。
以至於帝修突然湊到她面前的時候,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小野草,你說的真好。本君若是不給你點什麽,反而顯得本君小氣了。”
鳳九歌眼睛微微地一睜,有些驚愕。
什麽禮尚往來,她不過隨便一扯,拖延時間的!
然而還不待她反應什麽,帝修直接伸手一拉,將她擁入懷中,任由她像個不老實的小野貓,一直鬧騰。
“小野草,如果本君說,只要你跟本君回聖宮闕,本君就放過雲傲天,你跟不跟本君走?”
頓時低下來的語氣,仍舊淡淡,卻似乎透著認真。
鳳九歌目光灼灼,盯著帝修看了兩秒,而後突然笑出了聲:“帝修你還可以更裝一點的。和雲傲天做了一千多年的敵人,估摸著做夢都想殺了他。拿我換他?虧你說得出口,也虧你認為我會信。”
帝修雙手按在鳳九歌的肩上,逼迫著她的眼神與她對視:“看著我的眼睛,你會知道本君不是開玩笑的那種人。”
就是開起玩笑來不是人。
鳳九歌在心裡如是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