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素成。

  雲傲天並沒有對鳳九歌說很多，最後還是某一天她纏著白澤，讓他告訴了自己一切。

  “素成啊，他是我們雲天之巔的恩人啊，沒有他，可就沒有君上的今天。”白澤說道這裡的時候，眼中的神色是實實在在的感激，沒有一絲虛假的情緒。

  鳳九歌見此趕緊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白澤瞥眼看向鳳九歌，眼中笑意濃盛：“怎麽？緊張君上？”

  “知道就好，還說出來幹嘛。”白了白澤一眼，鳳九歌忍不住冷了聲音，責怪此人太不會給人台階下。

  白澤倒是不理，輕笑了一聲，兀自說道：“我們妖界的所有生物，一生下來都會帶有先天靈力，可以驅動一些隸屬於自己生命體的法術。不過這些法術有高有低，高的一出生就能幻物，低的只能揚起點滴的塵埃。而小時候的君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帝後的原因，身體弱得比草木系的妖還要孱弱。”

  “比草木系的妖還要孱弱？”鳳九歌想著雲傲天，就感覺那男人渾身散發的狂烈氣息，頓時滔滔不絕的撲面而來，帶著震懾人心的壓迫感。

  這樣的男人，當初竟然比草木系的妖還要羸弱？

  完全想象不出來。

  “對了，雲傲天的母后很弱嗎？”所謂龍生龍，鳳生鳳，按說一代妖皇的兒子，不應該會差到哪種地步吧？

  那麽也就是說，是雲傲天母后的問題？

  “不，不弱。不僅不弱，反而很是強悍，就連當時的君上也不是她的對手。在我們聖魔域，曾經一度將她視為我們最勇敢最美麗的女子。”

  白澤想著當時的情景，臉上的笑容有些飄忽：“雖然當時年紀還小，卻仍舊忘不了那淡紫色的衣衫飄飛，一身風華華貴。”

  說到這裡的時候，鳳九歌想到在神臨之地看到的那些壁畫，心裡已經對雲傲天母后的形象有了個初步的輪廓。

  那樣的女子存在在世間，仿佛就是為了證明她就是獨一無二的一般。

  “那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帝後走了，君上消失了，聖魔域大亂一分為二了，現在的君上還是個小孩子，卻必須地挑起雲天之巔這個爛攤子來。”

  “天呐！”

  鳳九歌頓時怎舌。

  即便白澤隻用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將其中過程全部帶過，她卻完全可以想象這其中的各種曲折。

  當時的雲傲天是怎麽過來的，光是想著就令人有些心酸。

  心臟像是被什麽腐蝕，鑽出細小的孔，萬分地痛。

  白澤面上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卻無聲地消失。

  “新皇登基，百廢待興。雖然我和朱雀白虎他們拚盡全力地幫助君上處理國家的一切事物，卻仍舊有層出不窮的問題湧現。”

  “一個國家強不強盛，和它的領導者密切相關。就像是一頭羊帶領的一群狼，打不過一頭狼帶領的一群羊。我們做臣子的，永遠能做的，只有輔助。”

  “所以皇，必須變強。”

  “後來，他……怎麽了？”鳳九歌似乎有些不敢問了，連語氣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從一個身體羸弱不堪的人變成這裡唯我獨尊的強者，這樣的過程，會經歷多少讓人連想都不敢想的磨難，完全可想而知。

  那鐵血鑄就的靈魂，英俊的眉宇之間是堅韌與不屈。

  白澤眼光淡淡地望向遠處，輕輕言道：“後來，皇把他自己關進了萬劫地獄，那個聖魔域最黑暗的地方。那裡有最肮髒的靈魂，最強大的黑暗，最殘忍的人生。”

  “他在那裡遭受萬魔摧殘，最後捏骨重造，獲得新生。其中痛苦，就算我自詡知萬物，也不知道一分。”

  “去那裡的人，要麽死得連渣都不剩，要麽強大到世界為尊。我們當時都很害怕，害怕那麽小的君上，會挺不過來啊。”

  然而雲傲天並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事實上當他第一眼看到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的時候，他似乎就已經看到了那個孩子的未來。

  那樣堅信他會成為整個妖界的主宰。

  所以，冒這天下之大不韙讓他去萬劫地獄，只為了替雲天之巔迎回一個全新的皇。

  即便對於裡面的殘酷環境，他們也心有余悸。

  “當時跟著君上一起進入萬劫地獄的，便是素蓮的哥哥，素成。當時是由他來一直負責君上的保衛，所以君上也允許他跟著去了。”

  “素蓮的哥哥？”

  鳳九歌聽著，半途之中愣了愣。

  “嗯，都是帝後培養起來的人。”白澤倒是耐心地解釋道。

  “哦。”鳳九歌點了點頭。

  素蓮千辛萬苦地帶著天門令逃到了臨淵大陸，她家哥哥又跟著雲傲天進入那個黑暗殘酷的地方，他們兄妹的情意，雲傲天肯定一輩子放在心裡。

  白澤見她明白了一些，這才繼續道：“之後在萬劫地獄的日子君上和素成他們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我們並不清楚。只是聽說君上在飽受無數折磨之後終於到了捏骨重造的最後關頭，聖宮闕的那位出來偷襲了一下。”

  “你是說帝修？”鳳九歌此時腦海裡迅速地浮現出來一個特別猥瑣的形象出來，心裡已經將這廝咒罵了千百遍。

  一路的陰魂不散，全部用些暗手段，還堪稱什麽一國之主？

  白澤一點頭，算是肯定了她的想法：“當時素成負責君上的護法，結果被那位給弄死了。”

  “死了？”

  “嗯，死了，死得連渣都不剩。”

  鳳九歌陡然之間覺得背後一陣陰寒：“下手居然那麽狠……”

  “那位可不傻，他遊動萬劫地獄裡面的萬魔，成為他的儈子手，不僅要殺素成，最重要的，是要殺了君上。”

  “其中曲折我是不甚明了了，不過最後君上用自己的一塊骨頭鎖住了素成的魂魄，奄奄一息地完成了捏骨重生。不過那位卻趁君上正虛弱的時候，將那鎖著素成魂魄的骨頭給帶走了。”

  “最後，那位在那塊骨頭上動了手腳，成了現在的黑影人？”鳳九歌聯系起來一想，立馬想通了前因後果。

  也正是因為如此，雲傲天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對那黑影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