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神目小心的開啟,小心翼翼的掃過沿途的各種陣圖禁製,勿乞的心臟一寸寸的沉了下去,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如他此時身處的北溟無底深淵。
一直以來,無論是面對六國修士,還是白雲仙門的仙人,乃至元華門的仙人,甚至是玉碂、玉合狟等人,一直到盤古大陸遭遇的眾多修士、仙人,憑借盜得經中玄妙莫測的陣法、禁製,勿乞在心理上和實際上都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沒有他看不破的陣法,沒有他破不了的禁製,沒有他不懂的奧秘。
但是在妙應宮,勿乞終於發現,盜得經再也不足以成為他的依仗。
傳承他盜得經的那虛影,太古老了,古老到他已經和修仙界脫節了太久太久。他掌握了無數的陣法禁製的奧秘,這些奧秘的確是包容萬象無所不有,甚至是直指天地之間陣法之道的核心奧義。
可是太久太久的歲月過去了,修仙界的底層人物,諸如修士和低階的天仙,他們依舊在粗淺的陣圖、禁製奧秘中廝混,他們所會的一切,都沒有超出盜得經記載的范疇,故而勿乞面對他們布下的陣圖和禁製,一如利刀割豆腐,沒有任何的難度,一切陣圖和禁製隨手可破。
但是妙應宮的老祖宗,顯然在陣法和禁製符文這兩方面,都有了自己的研究心得,有了新的參悟。所以妙應宮內無數的禁製、陣法,在勿乞看來,都是似是而非,好似懂,卻又不懂,大致明白他的脈絡走向。卻無法真的摸清其中的奧秘。
勿乞的心情無比沉重,既然妙應宮的老祖宗有了這樣莫測的手段,那麽他的門人弟子想必在陣法、禁製上也得到了他的幾分真傳。起碼在針對妙應宮傳人時,勿乞所擅長的禁製、陣法,再也無法幫到他。
除非他能得到妙應宮陣法、禁製的傳承,然後自己努力的鑽研清楚。
眼前的這座妙應宮。在勿乞看來,就是一座厚重的金湯城池,而他就是城外一隻弱小的螞蟻,根本找不到滲入的路途。如果沒有妙風帶路,勿乞毫不懷疑他一進入妙應宮,就已經被這些禁製轟殺成渣。
更讓勿乞惱怒的是,這些禁製的玄妙他一時半會參悟不透也就罷了。這些禁製的力量更是強得嚇人。他得到先天兩儀陰氣的那座古人遺府中,核心洞府的禁製已經極其強大,雖然陣法很是簡單,但是也讓勿乞無路可入。而妙應宮的一應禁製、陣法,使用的力量都比那古人遺府更強大了百倍不止。勿乞就算精通這裡所有的陣法、禁製,他也無力開啟這裡的任何一道哪怕最弱的禁製。
無路可走,無路可通,以勿乞如今的實力。以他腦海中傳承自盜得經的陣法、禁製之道,他根本不可能進入九陰絕陽之地。得到那一絲先天兩儀陽氣。
剛剛在妙應宮門前,勿乞低頭向下方望了一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下方百裡外那個冒著黑漆漆濃煙的九陰絕陽之地的入口。他甚至能隱隱感應到一股力量在下方呼喚他,正在和他經脈中藏匿的先天兩儀陰氣遙相呼應。
甚至因為這股力量的牽引。勿乞斷臂附近縮成一團,宛如乾癟種子狀態的七玄盜天脈幾乎不受控制的爆發。藏在那一團亂麻一樣經脈中的五個元氣大傷的先天元嬰也蠢蠢欲動,差點就要噴出先天精元,刺激勿乞的斷臂重生。
強行壓製著斷臂中一跳一跳讓他斷臂附近的肌肉酸痛不已的七玄盜天脈,勿乞緊跟在妙風身後,大步走進了妙應宮內一座陳設華麗的大殿。
一進大殿,勿乞就聽到了女子嬉笑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目光朝大殿內一掃,就看到一個皮膚黧黑形如圓球的驢臉女子,正摟著一個容貌秀眉身形窈窕的美麗少女連連親吻。兩人就好像一對戀人一樣親昵,驢臉女子的手乾脆伸進了少女的褻褲中不斷的掏摸著。
呂不韋站在一旁,雙目凝視腳尖,好似身處空寂無人的荒原,一如身邊的旖旎場景完全不存在一般。
猛不丁的,那秀美少女的褻褲猛的滑了下來,露出了兩條細長勻稱,白嫩嫩好似發光的美腿。少女的雙腿分開,露出了臍下三寸的妙處,無窮的風流韻味頓時撲面而來。勿乞急忙低下頭,瞬間就鎮定了心神,甚至連心跳速度都沒有絲毫變化。
驢臉女子妙心仙子滿意的一笑,她拍了拍少女的美臀,松手放開她,大咧咧的,宛如一個大老爺們一樣撇開了兩腿,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軟踏上,惡狠狠的盯著勿乞。
妙風嗤嗤一笑,她扭著腰肢走到了妙心仙子身邊,嬌滴滴的說道:“仙子就知道專寵妙月,風兒這剛剛出去一會兒呢,妙月就來勾纏仙子,風兒可是不依的。”
妙心仙子‘嘎嘎’大笑,她一把摟住了妙風的腰肢,連連在她臉上親吻了幾口,這才指著勿乞說道:“吳望道人!這道號不好,吳望,吳望,無望也,豈不是前途無亮麽?”
勿乞乾笑一聲,他深深稽首道:“屬下礦洞副總管吳望見過仙子。”勿乞沒提起自己的名字有什麽不好,也沒有湊趣說讓妙心仙子給自己重起一個道號之類的話。吳望這名字,是他心中唯一的師尊的化名,他怎可能讓妙心仙子這麽一個畸形惡狀的女人胡亂改動?
長長的紅舌舔了舔嘴唇,妙心仙子斜睨了勿乞一眼,懶洋洋的拍打著妙風的美臀笑道:“今日叫你過來,就是給你說件事情。剛剛你處置下面那群賤種,很合我的心意,有點魔道仙人的味道,比呂不韋這老家夥更合我的心意。”
望了呂不韋一眼,妙心仙子說道:“呂不韋,以後所有礦洞的事情,都讓吳望打理。你很會伺候人,很會討人歡喜,以後你就專門負責師尊的衣食起居。”
微微一頓。妙心仙子雙眸中絲絲金光透出,衝著呂不韋呵斥道:“但是你要記得一件事情,別用你討好我的那套手段去討好師尊!嘿,輪不到你去做這些事情。師尊嘛,有我們這些弟子去親近就好,你敢在師尊面前說點什麽不該說的。那就休怪我無情!”
妙心仙子的話很直接,很霸道,充滿了魔道修士特有的那股子赤裸裸的味道。
呂不韋恭恭敬敬的向妙心仙子行了一禮,很是穩重的說道:“老夫明白,就算要討好老祖宗,也是仙子您才有那資格。老夫若是有什麽好主意,只會立刻獻給仙子。”
妙心仙子‘呵呵’大笑。得意的昂起頭。
勿乞眯著眼在一旁垂手而立,他眼睛嘰裡咕嚕的亂轉,猛不丁的看到了條案上一副色彩絢爛的海棠春睡仕女圖。圖上三個侍女栩栩如生,真的就好像三個大美女被嵌入了畫中,充滿了說不出的生機生趣。以屬於樂小白的那份經驗和眼光來看。繪製這幅畫的人,筆跡柔媚,充滿了曖昧、旖旎的粉色氣息,這是一個心頭柔軟。渴望男人寵愛的女人。
樂小白旁門左道的本領無數,以繪畫的筆跡和風格去判斷畫師的性格。這只是他擅長的無數旁門左道、奇技淫巧的一種罷了。從這幅畫的筆跡和風格來看,畫這幅畫的人,是一個女人中的女人,充滿了女人韻味的極品女人。所謂女人如水,形容的就是這樣的人!
妙心仙子看到勿乞在打量那幅畫,不由得笑問道:“吳望,你看這畫怎樣?”
呂不韋驟然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勿乞,他想要看看,勿乞是怎麽應付妙心仙子的。這兩年來,他淪落北溟無底深淵,就是依靠著對妙心仙子的溜須拍馬僥幸活了下來,他想要看看,勿乞這個搶了他礦洞總管差使的不速之客,是否他的嘴皮子也和他的手段一眼厲害。
勿乞也不吭聲,他湊到了條案前,湊到了距離畫卷不足三寸的地方,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這畫卷的細節後,這才緩緩點頭,若有所感的歎了一口氣。
一番做作讓妙心仙子急得嘴皮子都要起泡了,她拍著軟榻的扶手大叫道:“不要勾人胃口,快說這畫怎樣。”
勿乞搖頭晃腦的繞著條案轉了兩圈,然後再次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妙心仙子目露凶光,她厲聲喝道:“說,這畫到底怎麽樣了?”
呂不韋不動聲色的看著勿乞,一絲笑意在他臉上蕩開。
勿乞沉吟片刻,回望了妙心仙子一眼,又沉默了一陣仔細的思考了一番,這才仰天歎道:“畫好。。。奈何,人更好。。。蘭心蕙質,畫此畫之人,實在是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極品是也!”
大殿內死寂一片,呂不韋低下頭不吭聲,妙風、妙月低下頭不吭聲,妙心仙子則是直愣愣的瞪著勿乞,眼睛拚命的眨巴著,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過了足足半刻鍾,妙心仙子才長歎一聲,搖頭苦笑道:“吳望,我真想一掌劈死你!”
勿乞‘驚慌失措’的向妙心仙子稽首道:“仙子何出此言?”
妙心仙子沉默許久,這才揮揮手,淡淡的說道:“罷了,不和你們這幫螻蟻一般計較!”
勿乞和呂不韋看到妙心仙子瞬息萬變的臉色不敢多口,急忙退出了大殿。
剛出大殿,妙心仙子突然沉聲喝道:“吳望,你和那仇家交手,可是所有隨身法器都毀掉了?”
勿乞愣了愣,他急忙回頭應道:“仙子明鑒,吳望的確連一口隨身的飛劍都沒有了。”
妙心仙子沉默片刻,揮揮手歎道:“妙風,帶他去庫房,給他挑兩件護身之物吧。今日,我累了。”
滿頭霧水的妙風呆呆的走出大殿,殿門就在她身後轟然關閉。
很快大殿內傳出妙心仙子和妙月的嬉戲聲。
呂不韋面色陰鬱的望著勿乞,勿乞感應到他的目光,突然回頭向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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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啊,海底針啊,嗷嗷,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