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仙坊眾多仙人齊聚一堂。
那是葫蘆仙坊底部一座木質的殿堂,所有的木板都是用普通的松木磨製而成,雖然材料簡單,可是磨製的時候耗費了極大的功夫,木板的紋路湊在一起拚成了大片大片的噴雲吐霧雲龍飛卷的圖紋。曾有無聊的仙人估算過,想要湊齊這麽多、這麽湊巧拚湊成這麽大的雲龍圖的松木板,耗費的成本等於用十倍體積的仙石建起這麽一座看似普通的大殿。
寬敞的大殿中零落有致的擺放著大量的蒲團,呂不韋、元華老祖等大批仙人按照關系的親疏關系分成大大小小的團體坐在蒲團上。大殿盡頭是一個三尺高的木台,一個面黃肌瘦身穿黃色道袍的道人坐在木台上,道人發髻上頂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小葫蘆,這就是葫蘆仙坊的主事人葫蘆仙。
呂不韋好奇的打量著葫蘆仙,在葫蘆仙坊經營了好幾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葫蘆仙本人。
元華老祖則是向葫蘆仙望了一眼,向呂不韋傳音了過去:“金仙,暫時不要招惹他。等為師湊齊足夠的精血魂魄恢復了當年修為,滅殺此子不過是一指的功夫。”
呂不韋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葫蘆仙居然是金仙修為?金仙幾品?他背後到底是什麽關系,能夠在盤古大陸到處都亂糟糟打成一團的時候安然在這裡經營生意?
漸漸的還有仙人趕來這裡,等得萬仙館的主事仙人也帶著幾個隨從到來後,葫蘆仙乾脆的一揮袖子,整整齊齊二十口長寬高都是六尺的鐵櫃子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櫃門無聲的開啟,露出了裡面整齊堆放著的打磨好的仙石。葫蘆仙望了眾多仙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殺譚朗。可得重金酬謝,這是委托人放在本仙這裡的訂金。”
沉吟片刻,葫蘆仙說道:“那委托人在葫蘆仙坊的信譽度極高,本仙不能泄露他的身份來歷,但是諸位只要誅殺了譚朗,一應報酬是絕對不會少的。”
手掌一翻。一縷長三尺拇指粗細扭動如蛇的紫色氣息出現在葫蘆仙手上。他手指一彈,這縷氣息快若閃電般飛過了群仙面前。群仙紛紛用神識感應這道氣息,愕然發現這是一道無比精純、品質極佳的仙氣。這一縷仙氣中蘊藏的仙力,就幾乎可比一塊上品仙石中蘊藏的全部仙力。
“這道仙氣,就是委托人許諾的那一座仙脈洞府中隨意抽取的一縷氣息。”葫蘆仙招手將那一縷紫氣收回,面帶微笑的說道:“那一座仙府極其隱秘,委托人會發下心魔毒誓。只要有哪位仙友將譚朗生擒活捉送到本仙手上,那座仙府定然妥善交付,而且天下再不會有外人知曉這仙府的所在。”
呂不韋和元華老祖相互看了一眼,元華老祖微笑著頷首示意。那個叫做譚朗的小子看樣子是必須生擒活捉送給葫蘆仙了,雖然他是什麽暘丘王的親衛將領。但是為了一座品質極佳的仙府,這也是值得的。若是要計算一個大虞的親王,風險固然是極大,但是計算一個小小的親衛哪裡會有什麽風險呢?
堆積如山的仙石。還有許諾中的無數珍稀寶物,外帶一座仙府的許諾。
財帛動人心。葫蘆仙坊各方勢力的主事仙人同時決定要動用各自的力量生擒譚朗。他們紛紛從葫蘆仙手上接過一條玉簡,裡面記載了如今譚朗所處的方位——實則不是譚朗所在的地址,而是暘丘王大軍的駐地所在。作為暘丘王的親衛,他不在暘丘王的身邊還能去哪裡?
除了地址。玉簡內還有一份清晰的譚朗肖像圖,那圖像清晰到將譚朗臉上的每一條汗毛都刻畫了出來。在畫像的旁邊還標注了譚朗擅長的神通法術,諸如說他修煉天地真身訣已經有了接近一元盤古天的修為,他的各種法術咒術的修為也是極其高深,但是具體的修為卻無人知曉。
體法雙修的大虞將領,一些小勢力的主事仙人看到這一份材料後就皺起了眉頭,大虞單純的將領和祭司都是比較容易對付的,但是一旦有某個怪胎體法雙修,那麽必須要出動十倍以上修為和他相當的仙人才有可能將其擊殺,若是要生擒他,則更要耗費巨大的力氣和設計才行。
但是呂不韋和元華老祖他們已經笑吟吟的離開了議事的大殿,萬仙館等大勢力的主事仙人也信心十足的縱起遁光離開,他們趕著回去報信,要各自背後的勢力趕緊派出強力仙人生擒譚朗,否則這個便宜可就被人佔了去了。
如今大虞軍方正在對萬仙盟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一並遭殃的散修、散仙還不知道有多少。若是真如葫蘆仙所言,那個仙府是很隱秘的,能夠避過大虞軍方的搜查的話,那麽對任何一個勢力的價值就太大了。
不提葫蘆仙坊這邊數千個大小勢力已經準備出手對付勿乞,且說勿乞在暘丘王中軍大殿中,正用略帶調侃的口吻挑釁玉甠晟。他的一句反問讓玉甠晟的臉色變得紫脹一片,勿乞就知道,這老家夥看樣子在大陣中吃了苦頭,他也是沒辦法破開那大陣的。
玉甠晟被氣得面皮發紫,他身邊簇擁著的一群身穿絲質長袍,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帥男美女,舉止氣度都無可挑剔的男女則是同時跳了出來,指著勿乞就是一通口誅筆伐。尤其是一名生得最為俊俏,身段兒最為風流,身上衣飾最華貴的青年男子更是步步逼近到了勿乞面前,手指勿乞的鼻子開始教訓他。
“大膽,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對玉師不敬?你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魯莽東西,你以為玉師都無法破解的大陣,是你有資格參詳的麽?”那青年男子的口水都快濺到勿乞的臉上,他搖頭晃腦的教訓道:“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出身卑賤,公子我甚至懷疑你識字不?你也能破陣?簡直是笑話!”
勿乞沒吭聲,他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著面前這群囂張放肆的青年男子,一絲譏嘲的冷笑掛在他嘴角,目光中充滿了不屑。他的這番態度更加激怒了這群衣飾華貴的男女,他們紛紛指責勿乞對‘玉師’不敬,是一個粗俗無禮、憊懶無能、囂張跋扈、罪該萬死的草莽之人。
暘丘王站在山川河嶽圖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邊的動靜。過了足足一刻鍾,等得那些青年男女的口水都快噴光了,他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恰這時,最先指著勿乞的鼻子訓斥他的那青年破口呵斥道:“像你這種混帳東西,分明爹娘都不。。。”
罵勿乞可以,勿乞完全當做是一群瘋狗在叫喚,他連生氣的動力都沒有。但是這青年言辭之間辱及自己父母,勿乞目光一寒,飛起一腿就撞在了這青年的臉上。
一條黑影撕裂空氣,‘呼’的一聲悶響,勿乞的腿沉甸甸的轟下。那青年生了一張利嘴,但是除了一副伶牙俐齒外,他的修為實在是不堪得緊。勿乞一腿轟下,他的脛骨、椎骨、胸骨、肋骨、肩胛骨同時被震斷,‘哢嚓’聲不絕於耳,那青年慘嚎都沒能發出,渾身噴血的向後飛了出去。
大殿內一眾青年男女齊聲驚呼,宛如受驚的兔子一樣向後跳了回去。
勿乞冷眼掃了這群男女一眼,淡淡的說道:“罵我可以,我懶得理會。但是罵我爹娘,殺了你們也是應該!”
玉甠晟氣得臉色發青,他猛的從那四輪木椅上跳了起來,指著勿乞怒吼道:“放肆小輩,你竟敢當著王爺的面毒手殺人?你,你,你還將王爺放在眼裡麽?”
勿乞淺淺一笑,他放下雙臂向暘丘王抱拳行了一禮,沉聲喝道:“敢問玉老先生,王爺還沒開口詢問末將,這些不知所謂的男女就對末將大聲呵斥,他們可有將王爺放在眼裡?”
冷哼一聲,勿乞昂著頭傲然道:“倒是末將任憑他們數十人辱罵了一刻鍾卻一言不發,難不成末將有對王爺不尊麽?”
玉甠晟氣得喉嚨變得粗了一圈,他氣急敗壞的咆哮了一聲,指著勿乞望著暘丘王喝道:“王爺,老臣請軍令誅殺此獠!”
暘丘王冷漠的看了玉甠晟一眼,淡淡的問道:“玉師可否破開那山谷中的大陣?”
玉甠晟語氣一滯,他狼狽的說道:“老臣。。。老臣正在努力破解陣圖!”
暘丘王不再理會玉甠晟,他向勿乞招了招手,淡淡的說道:“譚朗,來,為本王好生研究研究這陣圖,看看你是否能破了這大陣。本王得到情報,萬仙盟遊仙堂主就藏匿在這山谷中,若是你能破了大陣,本王記你大功一件!”
勿乞淡然一笑,向暘丘王抱拳行了一禮,大步走到了暘丘王身邊,開始凝神大量山川河嶽圖內的諸般景象。
玉甠晟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他指著被勿乞一腿轟殺的青年男子冷聲道:“王爺,此子乃攸州牧長孫!”
暘丘王冷眼看著玉甠晟,過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淡淡的說道:“攸州牧教子無方,口出穢語辱及本王麾下大將雙親,罰攸州牧閉門思過三月,很是公平合理,玉師以為如何?”
玉甠晟張了張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正在打量陣圖的勿乞則是微微一笑,他正要向暘丘王稟告他對這大陣的分析,突然間他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四十九下。每一次跳動都有大量的鮮血湧遍全身,勿乞隻覺渾身一陣陣的發麻,頭頂好似有一片烏雲向自己當頭壓了下來。
冥冥中,勿乞感應到可怕的殺機正向自己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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