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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潔羽這邊正熱烈的時候,生生的被人打斷。還是被人踹門進來,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差點兒就此癱了。
被人從床上揪出來,衣衫不整的拖到院子裡,就這麽小小的一段路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
曹潔羽大聲呵斥:“我是縣太爺的公子,誰敢打我!”他後悔了,逛青【和諧】樓也是應該帶個下人的,這時候連報信跑腿的人都沒一個。
可惜,這世上終究是沒有後悔藥的。
“縣太爺的公子就敢偷人家的女人啊,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尖叫了一嗓子,隨即就是紛至遝來的拳腳。
可憐曹潔羽,從小養尊處優的,一巴掌都沒挨過,哪裡遭過這份罪,頓時被打的鼻孔竄血,眼睛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打手中幾個人對視一眼,眸子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其中一個人點點頭,有人當即架起曹潔羽的光腿,一腳就踹了過去。
“啊……”
震天的嚎叫聲響起,老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
那大腹便便的西域富商挑挑眉,晃晃悠悠的去了玉如意所在的院子,看了一眼地上死狗一樣佝僂著的曹潔羽。嘴邊一抹得逞的笑容。
“小子,記住了,下次別什麽女人都招惹。”他惡狠狠的在曹潔羽青紫的身上踹了幾腳,目光落在他那醜惡的下體,突然想到了主子的吩咐。
有時候男人的腿,也不是用來走路的。
他突然福至心靈,猛的一腳踹了過去。
本來已經疼的暈死過去的曹潔羽猛然痛醒,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一雙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死死的盯住那胖大的富商,嘴裡呵呵的喘著粗氣。
“小子,記住,有些人真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那富商突然壓低了聲音開口,蹲下胖大的身子拍拍他的臉頰,“嘖嘖。這副面皮還真是不錯。”他笑得意味不明,大手一擺。“給我砸,都給我砸爛了。特麽的,拿了老子的錢居然還敢偷小白臉,都給我砸了。”
玉如意緊緊的拽著被子裹著自己,慘白著一張臉看著屋子裡凶神惡煞的人。不一會兒她這屋子就被砸的稀巴爛,連桌椅板凳都沒有放過。
老鴇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眼就看到地上生死不知的一灘肉,當即就慘叫了一聲。
“爺,都砸爛了,那個玉如意怎麽處置?”有人一臉諂媚的過來。
西域富商眯起眼睛,“先打一通嘴巴子,讓她勾搭小白臉。”他眼神示意了其中一個人,那人不著痕跡的點點頭。轉身往屋裡去。
不一會兒屋裡就傳出女人的尖叫和劈裡啪啦的嘴巴子聲兒。
老鴇渾身哆嗦的堆在地上,尖叫道:“你就不怕縣太爺報復嗎?”這人瘋了。就是個瘋子。
“我怕他?”富商挑眉,“我就是個過路的,馬上就走,有本事他給我追到西域去啊。”他搖頭晃腦的,別提多氣人了。
“人昏死過去了。”不一會兒房間裡的人出來了。西域富商大手一揮,“這玉如意是老子包的,用不了多久老子還回來,要是讓我發現她還在接客,別怪老爺我不留情面。”扔下一張銀票揚長而去。
老鴇跌跌撞撞的爬過去,吃驚的張大嘴巴。
一千兩!
天啊,這祖宗來真的。
如意樓裡亂成了一團,縣太爺的公子在這裡受了重傷,老鴇不敢隱瞞,當即派人先送了曹潔羽回去,另外她也趕緊聯系背後的大老板,甚至連銀子都沒敢隱瞞。
沒有人知道,在那西域富商氣勢洶洶的離開後,一群人就散入人群,化整為零消失不見了。那所謂的西域富商上了一輛馬車,不久後再出來就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哪裡還有什麽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
如意樓裡,玉如意昏昏沉沉的醒來,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帳頂,似乎已經忘記了疼痛。
那位爺,原來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派人打斷了那曹潔羽的腿。
不知道怎麽的,她突然開始相信男人了。
或許,那位爺真的會讓自己永遠離開這裡呢。
她摸著腫的豬頭一樣的臉,突然笑了。
不夠狠呢。
這樣怎麽能讓曹家消氣那?
啪啪的巴掌聲在房間裡響起,當玉如意貼身的小丫頭衝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伺候的主子雙頰見血,正拿著一根白綾準備上吊呢。
“啊,姐姐,你可不能做啥事兒啊!”
如意樓裡再次亂成一團……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如意樓的事兒,第二天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出去老遠,縣學的學生也知道了,他們的同窗——縣令的公子——曹潔羽逛青【和諧】樓,跟人爭風吃醋被人生生打斷了一條腿。
大家夥傳的邪乎,各種版本都有。
縣學的版本:曹潔羽曹秀才與那青【和諧】樓女子玉如意兩情相悅,玉如意以清倌兒的身份伺候了曹潔羽,曹潔羽許諾娶她為妾……兩人本是郎有情妾有意,誰曾想那西域富商棒打鴛鴦橫插一腳,生生拆散了人家不說,還抱負的打斷了曹潔羽的腿,聽說曹家公子人到現在還沒醒來,那青【和諧】樓女子玉如意也是個有情有義的,要殉情呢。
茶樓酒肆的版本:哎,聽說了嗎。縣太爺的公子逛青【和諧】樓。結果跟人爭風吃醋,銀子比不過人家西域富商,就想拿身份壓人。結果可好,人家西域富商不是本地人啊,過江龍不怕地頭蛇,直接打斷了縣太爺公子的腿,聽說都不能人事了,你知道的,男人嗎。腿多……
街頭閑漢的版本:這他麽的,有錢人就是任性啊,花錢包了姑娘還不去睡,讓小白臉戴了綠帽子。現在可好,狗咬狗一嘴毛,縣太爺發飆了。西域富商跑路了,可憐如意樓的大姑娘獨守空房,可不就缺個爺們嗎……爺們也是好漢一條,真想去探探那大姑娘。
菜市場婦人版本:戚,我就說,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兒啊。縣太爺的公子怎樣。還不是被那些狐狸精給迷住了。要我說,還是咱們本分人家的閨女好。不做這禍害人的事兒。西域富商也是的,你爭風吃醋打架也就算了,幹啥毀了人家縣太爺兒子的命根子啊,現在可好,全縣的捕快到處捉人,害的男人上街都要被盤查,就說這狐狸精禍害人……
彼時。凌旭正坐在太師椅上聽人匯報,聞言就道:“這事兒辦的不錯。辦事兒那人先記一功,回頭先賞一百兩銀子,這事兒之後看看人怎麽樣,提拔一下。”曹潔羽不能人道了,凌旭心情大好,就是這滿地落葉也看著順眼多了。
府城那邊,歐陽文軒得了信兒摔了一個杯子。
“不是告訴你們先下手為強嗎,怎麽又讓人搶了先?”他難得這樣爆發,氣呼呼的道:“是誰?是誰趕在咱們前面動手的?”
老仆束手而立,輕聲提醒道:“主子,不管怎樣那曹潔羽算是廢了,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去找梁家的麻煩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還不知道主子怎麽發火呢。
歐陽文軒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派人盯著靈山縣,給我盯緊了,這件事兒千萬不能扯到梁家身上。”這麽多年,他都不敢明著跟梁家聯系,還不是怕牽連了梁家嗎。
可憐的歐陽文軒,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梁家就沒有一個怕事兒的。
天氣愈發冷了,梁田田準備了一個大銅鍋準備涮火鍋吃。家裡人一個個的都是能吃的,她這準備醬料、青菜、羊肉等物就忙活了幾個時辰。
傍晚球球和虎子先從青山書院回來,兩個小家夥直奔後院。
“姐,姐,你做啥好吃的呢,我在書院就聞到香味兒了。”球球順著香味兒直接撲到廚房,“姐你熬大骨頭呢,好香啊!”
梁田田扎著一個小花圍裙,忙往出推他,“快出去,仔細熏了一身味兒。”又道:“你那鼻子是屬元寶的啊,書院離這裡隔了好幾條街,這你都能聞到。”自家弟弟也是奇了,居然能聞出她在熬大骨頭。
“我就是知道。”球球笑眯眯的,“姐,咱們晚上吃啥好吃的?”
虎子撲過來,“吃羊肉,姐,對不對?”
“虎子怎麽知道?”梁田田挑眉,她還沒做羊肉呢,味兒可沒散出去。
“我看到了一張新羊皮。”虎子樂顛顛的,“姐,是不是有啥高興的事兒?”
梁田田想到外面這兩天鬧翻天了,曹潔羽被打斷了腿,也算是高興的事兒吧。
嘴裡卻道:“沒有什麽事兒就不吃飯了?”
兩個小家夥眼珠亂轉,明顯不信。梁田田不想跟他們糾纏,這兩個小人精,是越來越難糊弄了。
“快出去,換了衣裳一會兒來幫忙,大哥、二哥回來讓他們片羊肉,你們兩個小的幫我把洗乾淨的青菜裝盤。”即使如今仆從不少,梁家人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那邊梁滿倉兄弟高興的往家走,也在聊著曹潔羽的事兒。
“可惜了,我還沒來得及布置,他就先被揍了。”梁滿倉一臉惋惜。
梁滿囤蹙眉道:“到底是誰截胡呢?”
看他們兩兄弟這一臉的懊惱,如果讓他們知道差一點就要跟官府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曹潔羽出事兒的比較趕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