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南唐天下》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蕊夫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花蕊夫人

  誅殺李仁罕對孟昶來說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不禁讓人想起了漢桓帝劉志誅殺大將軍梁冀來,南朝宋大史家范曄說當時“天下猶企其休息”,哪知道劉志是個柴貨,最終“五邪嗣虐,流衍四方。”諸葛亮也不客氣:“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孟昶也是這樣的“假冒偽劣”。

  鏟除了李仁罕,孟昶覺得天下無事了,中原再亂也亂不到他的一畝三分地上來,便開始尋歡作樂。孟昶有三個愛好:踢球、跑馬、玩女人。孟昶正當妙齡,精力旺盛,逮到漂亮的小妞自然如饑似渴,日夜采戰,好不快活。

  孟昶雖然也是亡國之君,但他這個“蜀後主”比起前任“蜀後主”王衍來,其實人品、素質都高於王衍,是一塊守成之主的好材料,加上趙季良等人的輔佐,外戰不足,自守倒還是可以的。孟昶在宮中胡鬧,剛升任樞密副使的韓保正知道這樣玩下去,過不了幾年孟昶就會蛻變成王衍,孟昶要是倒了台,大家都得喝風去。立刻上書勸孟昶要以國事為重,善養龍體。孟昶知道王衍的故事,也知道王衍怎麽死的,馬上改正錯誤,把女孩們都放出去了,重賞韓保正。

  老臣趙季良是蜀國第一權臣,也是孟昶的“相父”,以趙季良的能力,在李嗣源手下最多能當半個宰相,哪有在成都做“諸葛亮”過癮。趙季良發自肺腑的感激孟知祥,所以對孟昶還是盡心輔弼的,也算報答了先主的不世之恩。趙季良見小主子還算知人納諫,也寬心不少,而且自己年歲漸大,力不從心,在後蜀廣政三年(公元940年)四月,上書孟昶請分擔一下自己的壓力。

  孟昶巴不得瓜分趙季良的權力,便就坡滾驢,分趙季良領戶部,以門下侍郎毋昭裔領鹽鐵,中書侍郎張業領度支。戶部、鹽鐵、度支是謂三司,主管國家財權。人臣的權力過大必然滋生許多不穩定因素,孟昶雖然知道趙季良比較可靠,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人家怎麽想的?權力就是私器,握在自己手裡最放心。

  這時候的孟昶這時還能做到從諫如流,有人給孟昶提建議,侍從覺得此人說話太直,請孟昶罵他幾句。孟昶卻說:“唐初大理寺少卿孫伏伽上書高祖三事與諫太宗停止射獵,高祖、太宗非常高興,今有人諫朕,說明他們是希望朕做個有德明君的,你們不應該勸朕責罵人家。”

  孟昶也確實是個守成的好料子,可惜後來變了味,在四十七歲“高齡”時成了趙匡胤的俘虜,成了被人恥笑的亡國昏君,就象和李煜一樣。孟昶和李煜的人生軌跡差不多,都亡了國,也都有非常高的文學素養,後世也很同情這兩個“投錯胎”的亡國主,明明是做文學家的料子,卻偏偏做了皇帝。

  當然,他們做皇帝時都有一個貢獻:就是在五代十國這個“文學荒漠”中打造了兩片“文化綠洲”。五代十國時,唐朝的文學發展被戰亂破壞的比較嚴重,這個時期內,只有南唐和後蜀的文化氛圍比較濃厚,其中以詞的成就最高。

  中國詞史有一個很重要的名詞:花間詞派。花間詞派的得名來源於後蜀詞人趙崇祚所編《花間集》,趙崇祚將晚唐至五代前期的十八位文學家的詞作都收錄其中,編成十卷,後蜀廣政三年(公元940年)由歐陽炯作序。《花間集》排名卷首的正是留下千古絕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的晚唐大詩人溫庭筠的《菩薩蠻》: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後蜀詞人群是在五代十國時唯一可以和南唐二李詞人集團相抗衡的文學集團,後蜀詞人中,歐陽炯、鹿虔扆、閻選、毛文錫、韓悰被稱為“五鬼”(南唐有亂政五鬼),都是一時之才俊。後蜀的文學氛圍之所以如此濃鬱自然和最高統治者孟昶分不開的,孟昶本身的文學素質也很高,孟昶留有一首《玉樓春》:

  “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簾間明月獨窺人,攲枕釵橫雲鬢亂。三更庭院悄無聲,時見疏星度河漢。屈指西風幾時來?隻恐流年暗中換。”這闕詞寫誰的呢?呵呵,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

  孟昶能詞,但詞作不多,不過因為一闕《相見歡》讓他這個蜀後主與李煜這個唐後主打了近千年的筆墨官司,這闕《相見歡》我們現代人特別熟悉:“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讀過這闕詞都知道這是李煜的作品,可清人沈雄《古今詞話》中認為這闕詞是孟昶寫的,而後來“五十年來只欠一死”的王國維卻認為這是李煜之作。是是非非,千年滄桑,真相如何,我們已經很難說清楚了,但這闕詞的經典地位,卻無人能撼動。

  孟昶還留下一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春聯:“新春納余慶,佳節號長春。”趙匡胤滅蜀後,派心腹人兵部侍郎呂余慶知成都府,而趙匡胤的生日又稱長春節,所以坊間也把這副春聯當成蜀國滅亡的“讖語”。

  現代人一提到五代文化,可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煜,不過要論個人文學成就,孟昶遠不如李煜。但對當地文化事業的促進上,後蜀的成就要高於南唐一些。廣政四年(公元941年),孟昶下詔編《古今韻會》五百卷,讓人遺憾的是,這部書到了清朝就已經消失了。

  孟昶漸漸懂事的同時,跟孟知祥打天下的那一輩人也陸續退出了歷史舞台,廣政九年(公元946)年,孟昶的“相父”趙季良病死,趙季良死後,孟昶開始漸漸收回最高權力。但宰相張業卻專和孟昶對著乾,張業是個財迷,在民間搜刮了不少民財,加上張業居然敢在自己家中私設監獄濫用私刑,蜀中百姓痛恨不已。

  張業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翰林承旨李昊、右匡聖都指揮使孫漢韶、控鶴馬步軍都指揮使安思謙都恨透了張業的跋扈,幾人天天在孟昶耳朵帝嚼舌根子:“張業讓其子張繼昭密招江湖亡命徒,意圖謀反!”孟昶也知道張業也沒把自己當人看,再次祭出對付李仁罕的殺招。廣政十一年(公元948年)七月,等張業上朝時,孟昶喝令安思謙帶人抓住張業,就地處死,消除了隱患,也爭取到了民心。其他老臣如趙廷隱、王處回等人見皇帝長大了,知道自己該退休了,便都告老還家,從此相忘於江湖,孟昶這才開始實際上的親政。

  孟昶和後唐莊宗李存勖一樣,都是需要“相父”管教的人,一旦沒有人管,基本就上成野孩子了。不過孟昶和李存勖不同,孟昶有文化,和後來的宋徽宗趙佶有些類似,孟昶把主要精力開始投入了文化事業上。早在他剛當上皇帝的明德二年(公元935年),孟昶就在成都設立了中國歷史上最早的皇家美術機構——翰林圖畫院,並任命大畫家黃筌為“權院事”。黃筌是五代十國時最著名的畫家,《寫生珍禽圖》就是他的代表作品。

  孟昶偏安蜀中,中原戰亂波及不到這裡,孟昶便安心的做起了“太平天子”,除了開了幾次貢舉外,就是發展四川的文化事業,成就確實很大。但孟昶“不務正業”,“歪門邪道”搞的紅紅火火,可他的“本職工作”政治卻搞的一塌糊塗。

  廣政十八年(公元955年)五月,大周天子柴榮出師攻打後蜀,聲勢浩大(當然比柴榮下淮南小多了),孟昶連連敗北,後蜀名將高彥儔打不過柴榮的手下王景崇、向訓,被周軍奪去了秦州(今甘肅秦安)、階州(今甘肅武都)、成州(今甘肅成縣)、鳳州(今陝西鳳縣),北方的防禦體系幾近崩潰。

  孟昶向柴榮求和,自稱“大蜀皇帝”,柴榮最容不得別人稱大:“朕才是天下主,你一個偏安昏君,怎敢和朕並立?”沒理孟昶。孟昶那顆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北向大罵柴榮:“你算什麽玩意?朕當年稱帝之時,你不知道在哪個牆角旮旯鼠竊做賊!也敢對朕如此!”(英雄莫問出處,你孟昶不是靠你老子的本事,恐怕節度使你都混不上,居然敢罵柴榮?呵呵)。不過此時柴榮的主要目標是南唐,暫時沒動兩川,孟昶又可以多玩幾年。

  說來也奇怪,大凡亡國之君身邊多有一個“紅顏禍水”,來替亡國背黑鍋。齊後主高緯有馮小憐,陳後主陳叔寶有張麗華、李煜有小周後,孟昶也有一個。以上幾位和孟昶的這位比起來名氣都要遜色,就是五代十國史上最具知名度的女人——花蕊夫人費氏。

  這位花蕊夫人和前蜀王衍的老姨大花蕊夫人不一樣,費氏花蕊夫人不僅長的傾城傾國,而且極具才思,曾經寫下《宮詞》四十一首。雖然多為豔麗靡華之作,但其中也有一些諷喻詩,足以證明她絕不是一個僅供人欣賞的花瓶。其中一首諷刺唐玄宗、楊玉環和安祿山的宮闈醜聞:“東宮降誕挺佳辰,少海星邊擁瑞雲。中尉傳聞三日宴,翰林當撰洗兒文。”

  孟昶得到這麽一個寶貝,興奮的暈倒過好幾次,當老娘一樣供著,極受寵愛。說到諷諭詩,又想起後蜀時一位縣令蔣貽恭的一首《詠蛤蟆》的詩來:“坐臥兼行總一般,向人努眼太無端。欲知自己形骸小,試就蹄涔照影看。”通過描寫蛤蟆來譏諷那些不學無術卻又盛氣凌人的官吏,入骨三分,讓人叫絕。

  現在我們都知道成都還有一個別名“蓉城”,而蓉城名稱的來歷正是這位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最愛芙蓉花,孟昶為了討好她,下令在成都城中遍種芙蓉。成都四十裡長街盛開芙蓉,成都此後也就俗稱蓉城。

  本書源自看書蛧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