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子,箭術不錯嘛,不愧號稱是我虎賁軍的第一神弩的獵梟!這回我黑方軍隊抽到了你,真可謂是幸甚至哉啊。”戰場打掃完畢,一個國字臉,身材高大,渾身透著一股彪悍之氣的黑方軍隊的上士虞候方鈞予從埋伏的樹叢之後走了出來。
“卑職見過方虞候,”“方虞候過譽了。”那身材精瘦,容貌陰戾的黑軍弩手黝黑冷漠的臉上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意,將手中的弓弩別在腰間,拱了拱手道。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獵梟兄弟你我軍銜相當,不過是老兄運氣好,早兄弟進了軍營,昏長了幾年資歷,才混到這虞候的位置,以獵梟老弟你的能力,這一場軍事演奪的功勞下來,相信加官進爵自是輕而易舉之事。”方鈞予環目一掃獵梟的腰間弓弩,神色敬佩的恭維道。
“謝虞候誇獎,獵梟初入軍營,不懂這軍中官場行道規矩,不明規矩之處,以後還望方虞候能夠多多提點。”說罷,獵梟冷漠的臉上強自擠出了一些看起來略微有些誠懇的笑容。
“獵梟兄弟放心,只要老哥能做到的…………”
就在這時,剛剛已經“陣亡”的那紅軍中魁梧大漢,突然從排好隊準備退出戰鬥,返回龍門軍營的士卒隊列中走了出來,徑直跑向了正在與方鈞予談話的獵梟所在的方向。
“站住!按照規矩,你已經陣亡了,趕快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去,要不然,後果是什麽,你知道的!”兩個黑軍士卒手持木劍,趕忙上前攔住了他,一個黑軍的小校亦是隨之上前喝斥道。
“兄弟別誤會,規矩我明白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那位弓弩手兄弟說兩句話,就兩句話就成。”紅軍大漢急忙將手抱在頭上,面帶微笑的請求道。
“不行!你……”
“羅校尉,兩句話的事,便讓他說吧。”方鈞予擺了擺手道。
“是!”小校應了聲,隨同兩個黑軍士卒讓開了一條路來。
“敢問兄弟高姓大名?可否讓我汪遠知道這一回是栽在了誰的手裡?”魁梧大漢汪遠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抱拳道。
“某,神機營左廂,三都,七部,十二夥,獵梟(對軍中箭術非常好的弓弩手的一種代稱,每隻軍隊的獵梟有且只有一個。)漠長歌是也!”漠長歌面無表情,臉上的神色沒有因汪遠的氣勢洶洶的上前問話而有任何的變化。
“獵梟漠長歌!你就是從新軍中特招過來的那神弩手漠長歌!?”汪遠聽罷,不由的神色大變。
“兩句話,完了。”漠長歌冷冷的應了一句,向著虞候方鈞予躬身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今日敗在你手上,我汪遠認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來日我汪遠一定會找回這個場子,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明顯的感覺到了漠長歌對自己的漠視和不屑,汪遠給氣的當即一股熱血衝腦,不顧一切的叫囂道。
“遠哥,走吧,那小子確實挺牛的,聽說他三歲起就開始跟隨他的獵人老爹練箭術了,打十歲能開硬弓開始,從來箭無虛發,百步穿楊在他面前都只是雕蟲小技,其實他最厲害的還不是箭射的準,而是可以聽風盲射,根本不用眼睛看就可以射中目標,有這樣的實力,也卻是該他牛。”一個紅軍小卒走了過來,拍了拍汪遠的肩膀,低聲勸慰道。
“我,相信我自己。”汪遠目光灼灼的凝視了漠長歌那漸漸遠去的背影,片刻之後,喃喃自語了一聲,抱著頭轉身離開了。
…………
演練第一天,兩軍明裡暗裡的交戰了不下十數次,總體上以黑軍佔據了大部的優勢,基本上紅軍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趨勢,同樣因為第一天是屬於雙方的試探性作戰,所以幾乎都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連處於劣勢的紅軍都才隻“陣亡”了三百百人不到,佔據主導的黑軍便更加不用說,隻傷亡了幾十個人而已。
夜幕降臨,一切的廝殺歸於平靜,萬籟俱寂,一輪明亮的新月高高的懸掛在空中,龍門峽以北,雄奇秀美的白烏峰,一座臨時搭建的紅軍行營拔地而起。
“諸位,今日這一場交戰,我軍損失不小啊,全線皆是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趨勢,各位有任何想法和建議都提提吧,看看誰的能行,就用誰的,皇上即是讓我等遇事商量著辦,就一定是有他深意的。”
“嗯,趙都尉所言不錯,大家都動動頭腦,想個計策,爭取明日能夠扳回一局。”
其實,他們猜的不錯,李煜這麽做,確實是有他的深意的,這一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為了鍛煉基層將領們在各種情況下協同作戰的t能力和在沒有主將指揮的時候,保證方寸不失,保證戰鬥力不失。
二來,這其中深刻的含義則是,這群士卒,將領,教頭們訓練也訓練了這麽久的時間,需要用一場實戰演練來讓他們學以致用,把所學a化為所用,自己去深入的摸索著自己的身份在戰場上應當做的事。
三來,李煜也是為了看看這虎賁軍中到底還有哪些有能力的將領和教頭沒有被發掘出來,想通過這一場實戰演練給挖出來,重點鍛煉和培養他們,形成虎賁軍的核心指揮體系,共同指揮虎賁作戰,歷史上一將無能,全軍皆敗,軍中大權皆決於主將手中的現象,李煜自是不願在他一手虎賁軍中出現的,所以,他要在虎賁軍中形成一套完善的軍事指揮體系,讓軍務大事,皆由眾人商議處理,以免主將的一個失誤,導致整個大軍的落敗。
燈火通明的營內,四名虎賁都尉和幾個教頭大隊的重要成員端在於其內,由於眾人的軍銜軍職皆是大致相當,所以為了方便行事,又不失尊卑禮法,便大家一起圍著一張長長的條桌坐了下來,不分官職軍銜,一起辦事,商議軍務。
“咦,王都尉還沒來嗎?”這時,方才率先說話的那趙姓都尉,朗目一掃眾人,沉聲問道。
“王都尉帶人親自去勘察地形了,應該就快要回來了。”一濃眉大眼,相貌忠厚的都尉聞聲急忙出言為那有事遲到的王都尉開脫道。
“混帳!如此重要的軍議,他王天……”
“嘎吱,嘎吱……”那趙姓都尉正欲教訓那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居然遲到的王都尉兩句,就在這時,一直虛掩著的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呼呼的山風刮了進來,讓營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兩三度,幾盞明亮的燈火亦是被吹的搖曳不定,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踏、踏、踏……”幾息之後,營門被完全推開,一中年男子昂首闊步,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這中年男子生的相貌堂堂,鼻梁英挺,劍眉星目。一雙細長的黑眸,精光閃閃,蘊藏灼人的鋒芒,厚薄適中的嘴唇下方頗有涵養的蓄著一簇整齊乾淨烏黑濃密的胡須,根根都如同松針似的傲然直立,直欲刺破天地一般。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英氣逼人。
“呵呵,諸位,可是在說我王天存嗎?”那名諱王姓天存的中年都尉,隨意找了一處位置,自顧自的做了下來,面色一緩,目光如炬的望著趙都尉,語氣平和的輕聲問道。
“咳咳,”趙都尉臉色尷尬,握著拳頭放於嘴邊的輕咳了兩聲,起身前去關那扇一直往營房內'呼呼的灌著陰冷的山風的大門。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廢話也就不繼續多說了,還是剛剛的那個話題,大家都趕快想想,有何計策能擋住黑軍洶湧的攻勢,讓黑軍受搓,明日好在聖上面前扳回一局?”這時,之前第二個說話的那虎賁軍羅姓都尉,忙出言轉移話題道。
“嗯,不錯,軍務為重,我亦是希望王都尉往後不要再遲到了。”相貌忠厚,濃眉大眼的那張都尉想了想,還是望著王天存說了這麽一句話。
王天存聽罷,神色如常的悄然點了點,算是應下了。
“說到計策,我到是想到有一個,只是不知可不可行?”羅都尉沉吟片刻,凝聲說道。
“羅都尉快請道來。”年紀略長,資歷也更豐富的趙都尉剛一坐下,聽到羅都尉的這一句話,不由的面色一喜,振聲說道。
“從今日的一番交手來看,黑軍大都是采用偷襲,圍殲,主動出擊,誘敵深入這幾樣招數,而據聖上講的,這叢林戰又與沙場之上的陸戰大有不同,所以我我認為我們應當立刻換一下方略,再光明正大的與他們交戰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符合聖上講的叢林戰的法則,所以,我們可轉明為暗,陰著來,怎麽陰險怎麽打。”羅都尉分析道。
“嗯,不錯,羅都尉所言,甚是有理,我們確實是應當………”
“不行!”進門後便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王天存突然出言打斷了趙都尉的話。
“哦?不知王都尉,有何高見?煩請指教。”趙都尉面色一沉,不陰不陽的說道,心中對著向來不怎麽尊重自己這些軍中老人的王天存越發不滿起來。
“黑軍擅長來陰的,必定是他們中有人精通偷襲,誘殺等陰險招數,方才會采用這些招數,若是我們也學他們,必定會是邯鄲學步,得不償失。
所以,我認為,我們非但不能學他們,還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們既然喜歡來暗的,玩陰招,那我們就以力破道,偏要逼的他們光明正大的和我們交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