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陽沒有半點的遲疑,直接上了公交車,上車的那一刹那,眼中一暗,原本在車外看車內還不覺得,一進車內,便有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雖然,原陽根本就沒有前世的那種法力,但是卻也不懼這些煞鬼和邪靈。他沒有前世的法力與法,卻已經了解了今世的法。
雖然,他養神二十余年,連陰神的邊都還沒有摸到,練精十余載,不過是身強力壯,不生病痛,鎖住自身精元罷了,但是卻知道如何行法。對於他來說,人道與天道合二為一,人道權印便是強大的寶物,那上面纏繞的紅塵權罡,那股滾滾如焰的霸道,便是前世之時的那些飛天修士也不敢輕對。
而由人道權印所印發的各種證件,對於原陽來說,那就是一道道可溝通這個世界的法符。
“上車請投幣。”
車上響起了電子聲音,不過,這個電子聲音卻充滿了另一種陰森的味道,原陽從口袋裡面摸出兩個硬幣投了進去,然後朝著車的後排走去,車上的人在原陽的眼,都籠罩著一層灰氣,有些虛幻不實,因數原陽知道他們是怎麽樣的存在,自然不會害怕。
他要到後排去坐,但是突然,車上有一個人站了起來,說道:“請出示你的證件。”
“證件?”
“證件,什麽證件?”原陽詫異的說道。雖然他知道,他們這些的存在,但是卻並沒有去對他們深入了解。
“身份證。”那人話落,他的身上那灰氣慢慢凝實,化為一身警察的製服。
原陽眼睛一眯,隨之便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說道:“你確定?”
“少廢話,快點,我懷疑你與一宗搶劫案有關。”穿著警察製服的邪靈冷喝道。
原陽從口袋裡面摸出身份證,直接遞了上去,卻是反面朝上,穿著警服的邪靈,也許生前是警察,但是現在他已經化為了邪靈,不再是人,當原陽的身份證遞過去之時,他的雙眼便緊緊的盯著的原陽的身份證。
原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證上面凝結著的是最純粹的念力,又有著人道法則權罡陽煞,這個邪靈肯定是因為他生前身份的原因,比起其他的邪靈來更加的特別,可以吸食這種權罡陽煞,不怕被身份證炙傷。
原陽遞過去,對方立即伸手來接,然後就在他接上的一瞬間,身份證那背面的長城底紋化為金色,仿佛一條金龍一般活了過來,那紅色的國徽更是閃爍出金光,那穿著警服的邪靈大駭,原本看上去完好的手瞬間冒起了黑煙,他被炙傷,原本保持著人的形象,瞬間變成了一個渾身漆黑,被火燒焦的人。
邪靈的形象一般會維持著他死前的樣子,但若是被原陽這般的給破了幻身,那麽看到的就是他死時的樣子,看到那警察的樣子,原陽便想他一定是被火燒死的。而且,很可能是在這一輛公交車上被燒死的。
他不由想到十來年前,似乎有一輛公交車被焚燒事件,整整一車的人被燒死的新聞。
原陽也沒有去用國徽照其他的人,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很大的傷害,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是鬼,是異類,是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但是原陽卻覺得有陽必有陰,無論是陽世之人,還是陰世之靈,即使存在,便不必要去毀滅。
不過,當年這輛車為什麽被被焚燒,整整一車的人都沒有逃掉呢,原陽不由的興起一絲的興趣。
公交車無聲無息的開著,車外面完全看不清楚,黑洞洞的,上車之前,明明天已經快要亮了,可是現在卻漆黑的什麽也看不到。
“北海同仁街停車。”原陽說道。上幽靈鬼車,自然有著極大的風險,一來可能會被車上的邪靈給吞噬了魂,二來可能會被車子帶到某個不知明的地方,然後死於非命。
但是這一路公交車還遵循著這一路線在開,那麽原陽就能夠讓他在這一路上停下來。
他在公交車的後半段門邊,靠窗戶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那個邪靈警察又恢復了一身警服,但是看上去虛弱了不少,並沒有再回到自己的坐位,而是來到了車子前端的司機旁邊,似乎在說些什麽。
再看周圍,那些坐著的人一個個看上去懵懂的樣子,原陽知道,他們不過是最低等的魂靈而已,比不上那個彥真真食酒名之煞數百年,也比不上那個邪靈警察,可食別人身份證上的權罡陽煞。
一般,原陽把那些並不會主動害的人稱之為煞魅,而把那個邪靈警察這種,會主動害人的,稱之為邪靈,其實說起來,他們是同一類的靈魅鬼怪,怎麽稱呼都可以,並沒有明確的介線。
車子之中非常的靜,唯有那個邪靈警察似乎有聲音不斷的傳出,原陽只是看著窗戶外面,他的雙眼似乎能夠看透黑暗一樣。許久之後,原陽突然開口道:“到了,停車。”
車子滑過了站台,卻終究是停了下來,然後車門緩緩的打開,原陽走了下來,他聽到了邪靈警察的咆哮,當他走下車子的那一刹那,整個車子起了火,然後他看到窗戶邊上邪靈警察那惡狠狠的眼神,顯然,他之前是一直在讓司機不要停車的,而那司機卻停了下來。看著那冒著火焰的車,轉眼之間消失在了晨光之中,旁邊人一個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看著原陽說道:“剛剛是不是有輛公交過去了?”
“沒有,你看錯了。”原陽說道。唯留下背著書包的小姑娘,在晨光之中思索著。
他順著同仁街往裡走,這一條街是老街,越往裡走,便越能夠感覺到這裡貴氣,因為這裡的房子雖然看上去不是高樓大廈的,但是卻都是一個個的大四合院,看上去古典而大氣。
現在天色還很早,他決定先去自己所住家裡,也就是他現在父親所在的那個家裡。
牡丹花園是一個別墅區的名字,原陽步行來到牡丹花園,門衛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但是好歹是把他認出來了放他進去。回到家中之時,家裡的人大概都已經起來了,已經有保姆在做早餐,看到原陽之後,自然是喊著少爺,然後多做出他的那一份早餐來。
他只是應著,然後回自己房間,洗了澡之後再出時,早餐差不多已經做好了,家裡的人也都起來了。其中父親原仁非正坐在那裡看報紙,姨娘則是已經坐在那裡吃著早餐了。
原陽自是打招呼,他的父親原仁非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還準備叫阿治去接你呢,準備禮物了嗎?”
“準備了。”原陽說道。
“那就好,吃早餐吧,等會隨我一起去你爺爺那裡。”原仁非說道。
這就是原陽與原仁非之間的交流,除了正事之外,很少有別的什麽交流,原陽自己清清淡淡的,而原仁非做為一個父親,即使是他心裡對原陽愧疚,但是當著現在妻子的面,也不會過多的表現出來,更主要的是,做為一個父親,感情往往是隱藏在最深處的。
“安安呢?”原陽坐在餐桌上問道。
“還在睡懶覺。”
回答原陽的是他的姨娘,也就是原仁非現在的妻子,對於原陽,原仁非現在的妻子陳唯倒也並沒有什麽反感,反正原家又不缺一個人吃的飯,即使是以後要分家產什麽,分他一份就是了。最主要的是,原陽自來原家之後,一直是冷冷清清,並不怎麽親近,這一點讓她不太滿意,一直以來,她都想要一個兒子,可惜,直到現在都沒有懷上,也就死了心了。
還有一點就是原陽總是叫他姨娘或者唯姨,這讓她覺得自己倒像是古時大家族裡面的姨太一樣,不是正室,這一點讓她一直不太開心。
一頓早餐吃的平靜,只不過是唯姨與原仁非相互之間說些話而已,說的也無非是今天老太爺壽辰,有哪些人會來啊,有哪些人只怕回不來。直到三人差不多吃完之後,安安才起床,還是睡眼朦朧的,他看到,原陽倒是熱情的喊著:“原來是哥哥回來了。”
安安今年還不過十五歲而已,一個女生,這個時候還沒有那麽多愛好,相比起其他的女生,她是很獨特的,特別的愛玩遊戲看小說。當她洗漱完之後,原陽已經吃好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而安安則是坐在餐桌上,一邊吃著獨她一份的辣辣的伴粉,和豆漿油條。要說原家,什麽吃不到,不管是從營養還是到口味,什麽沒有?但是安安偏偏就喜歡吃辣的伴粉,喜歡吃豆漿油條,喜歡玩遊戲看小說,豆漿油條這些東西,可都要到外面買回來才行。
唯姨從小就培養她懂得吃什麽營養,說起來,她都知道,但是她從來不吃,如果家裡沒有給她買,她就會去外面路邊攤吃。
“哥,我昨天晚上幫了一個夢。”安安大口的咬下一截油條,含糊的說道:“我夢到和你組了一個戰隊,我是ADC,你是我的輔助,我們直接殺爆了對面。”
對此,原陽只能夠裝著沒有聽見,唯姨則是瞪著眼睛看著,對於她來說,嘴裡含著東西,還沒有咽下去,就在那裡大聲說話,是很不淑女的事。
“說了多少次,嘴裡有東西不要說話,注意禮貌。”唯姨皺眉說道。
於是安安不再說話,而是大口的喝著豆漿,然後又大口的吃粉,被辣得嘴巴通紅,然後說道:“今天的粉有點淡,下次讓老張多放一些鹽。”
她的碗才放下,還沒有到原陽的旁邊便大聲的說道:“哥,我們組一個戰隊怎麽樣,當我輔助,現在那些逗B輔助,根本就跟不上我的思路,我殺上去,一個個都在那裡看著。”
可是到了原陽的旁邊,她又上下打量著原陽,然後歎息道:“哥哥年紀大了,估計不行了。”
“說什麽呢。”唯姨一瞪眼說道:“女孩子說話要注意。”
安安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論是唯姨說什麽,她都不會反駁,並且當面改,絕不重犯,但是過後,第二天就又一模一樣。
原陽只是微笑著,並沒有接話,旁邊看報紙的原仁非則是說道:“你們先去你爺爺那裡,我們待會兒再過去。”
“哦,好,哥,我們先過去,今天肯定有很多人,很多人你肯定都沒見過。”安安大包大覽的說著。
原陽自是沒有什麽意見。他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拿了一個盒子之後便下來了,隨著安安而去。
一路上,安安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會兒說打遊戲時,某個逗B有個什麽樣的操作,一會兒說愛看的某一本小說更新慢,或者是直接周更月更年更的,那些作者太沒有節操。
在來到一個大大的四合院前,一輛跑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了在兄妹倆的面前,揚起一團灰塵。
安安一手捂著口鼻,快速的走到一邊,看著車上下來的,立即罵道:“哪個逗B開的逗車。”
“安安,是我。”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車上下來一個青年,大概跟原陽差不多大小的樣子。
安安眼睛一橫,沒有再說什麽,那青年看到原陽,便說道:“這位應該是原陽,聽說你開了一家酒吧,哪天去你酒吧坐坐,帶些人過去,幫你做做生意。”
“好,謝謝。”原陽說道。
對方伸手,拉著車上下來的一個漂亮女子便進了門,然後原陽朝安安問道:“他是誰?”
安安大笑,說道:“不愧是我哥,有幾分我的黑人風彩,他叫原崇,是大伯的小兒子。”
“哦,他就是那個最喜歡找明星當女友的嚴崇啊。”原陽說道。
“是啊,哥哥你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他啊。”安安隨口感歎,然後又指著那車說道:“聽說,他為了讓大伯買這一輛車給他,上班一個月沒有遲到早退。”
顯然,安安是在諷刺大伯對於嚴崇的寵愛,只是一個月上班不遲到早退就買一輛上百萬的車給他。
兩人進了院中,院中大多都是小字輩人在,他們看到原陽與安安後,大多都朝安安打招呼,安安則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帶著原陽直接進了內屋,然後見爺爺原正雄,並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在裡屋之中,嚴崇正帶著他的女朋友在那裡與老太爺說話,當看到原陽送上禮物時,嚴崇問道:“喲,爺爺,您打開看看吧,也讓我看看陽弟送的是什麽好禮物啊。”
老太爺看了原陽一眼,發現原陽並不在意,便笑道:“那就看看。”
說罷將盒子打開,裡面,一個拇指粗細的玉如意,細看玉如意又是一個觀音抱玉淨瓶於身前,腳下一個圓是祥雲,頭頂一個圓是觀音大士普渡神光。
整個只有中指那麽長,拇指粗,玉是白玉。
“看上去還可以,花多少錢買的。”旁邊的嚴崇問道。
“這是我自己雕刻的。”原陽說道。
“自己雕的啊,你不是自己開了一家酒吧嗎?生意不好嗎?”原崇說道,顯然,他對於原陽自己雕刻一件禮物的作法不以為然,認為他是手上沒錢買好的,所以走這種自己動手的巧路子。
不過,原正雄手拿著那觀音玉如意,握在手上,卻有一種寧心靜神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但是能夠感覺得到,似乎心中因為年紀大了,而出現的煩躁都被驅散了一樣。
“小陽,能夠自己雕一尊觀音玉如意給我,確實是有心了,我很喜歡,還有,小陽開的酒吧,可沒有拿家裡一分錢,全都是他自己賺的。”這時老太爺原正雄說道。
“怎麽賺的,他怎麽賺?”原崇大為驚訝,他一直以為,原陽開酒吧的錢都是原家出的,可是現在居然是他自己賺的。他一年多前還是個學生,用什麽賺錢。而且,他自己現在都還在原家公司裡,買車的錢都是向家裡要的。
旁邊的那個漂亮的女子,眼帶異色的看著原陽。
就在這時,又有兩人走了進來,兩個都是中年人,但是其中一個走在後面一點的人一進來,原陽便覺得他與眾不同,因為他的身上有著一股氣,看一個人是死是活,這很容易看,而看一個人是不是修行人,對於原陽來說也很容易看。
原陽自然是退到一邊,他跟那些堂兄堂妹本來就不熟,而且以他心性也是那種能夠一個人安靜坐著的人,旁邊眾生百態,也自有一番風味。慢慢的人多了起來,原陽卻是坐在一邊,跟原安安兩人說著話,不過,多是原安安在說,原陽在聽。
突然,原陽聽到一邊傳來一聲暴喝。
“你會不會說話,以為你修了幾天道,就敢到原家來招搖撞騙,滾,今天看在你是小風帶進來就算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原家。”
說這話的人中氣十足,不一會兒,原陽便看到一個人面帶冷笑的走了出去,那個人正是之前原陽見過的那個修行人,他眉頭微皺。
這個人身上的氣可並不怎麽正大光明,而透著一股子陰沉,可見此人的心性不會多好,此時被人這麽的罵,只怕不會善罷乾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