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玄真會如此的驚喜,在他聽到了那個降生之人的話之後,他的心中已經打起了鼓,他已經無法確定清陽會不會來,要知道,如果清陽來了,那就是與這個不知名的大神通之人結仇
了,為了他們玉華山而與一位大神通之人結仇,這是一件很值得商酌的事。他也不認為,玉華山有什麽值得清陽與這麽一位大神通之人結仇的。
現在清陽如約而來,他心中的那份期待立即化為驚喜。
“玉華派有救了,師父有救了。”玄真的心中湧動著這樣的驚喜,仿佛已經看到師父好起來的樣子。
“如果師父好起來了,我從此一定要長居於虎陵,為虎陵盡一份力。”玄真的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事不宜遲,道長帶我去見你師父吧。”清陽說道。
“是,是,殿下請跟我來。”玄真連忙說道,這時,玉華派之中有聞訊而來的人一個個迎了上來,卻並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站在兩邊注目的看著,他們當然知道來者是誰,一個月之前
,清陽懸鍾九天之下與道祖鋒的景象他們都看到,甚至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此時正是玉華派生死存亡之時,有這位一月之間名傳天下,號造化仙尊的大神通之人前來,肯能救得了玉華派,這是大多數弟子心中想法。
然而就在這時,前面突然來了一行人,當先者一身陰陽道袍,頭戴道冠,一雙小眼睛破壞了他那一身仙風道氣。
他來到玄真身前,朝著清陽行禮,說道:“仙尊能來,真是玉華之幸,只是此事,我們還要再商量商量,還請仙尊前往會客殿稍坐片刻。”
清陽眉頭微皺,看向玄真,玄真則是滿臉的驚訝之色,他也根本就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即使是旁邊的一些弟子也是驚訝的看著面前這有著一對小眼睛的道人。
“師叔,這是為何?”玄真急問道。
那位正是玄真唯一的師叔,也就是玄真師父唯一的師弟,道號棲霞,名字雖美,意境同樣美,但是行事卻不太美有些別扭,此時他看了看清陽,然後拍了拍玄真的肩膀,說道:“還是先
讓仙尊去會客殿坐坐吧,我們再商量一下你師父的事。”
玄真回頭看了清陽一眼,卻見清陽隻時淡淡的看過來,嘴角似乎有笑,但是這些卻讓他非常的不是滋味,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是自己親自前往虎陵請回來的,是玉華最後的希望,師叔這是
怎麽了,怎麽好好的攔著。
“師叔,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好麽,現在我要帶仙尊去救師父。”玄真非常認真的說道,他的眼中有了一絲的火氣,雖然他一直喊面前這人師叔,平日裡也很尊重他,但是他知道,面前的
師叔其實跟師父之間是有矛盾的,當年還與師父爭過掌門之位。
“玄真啊,要在你師父身上降生的大神通之人說過了,不會為難我們玉華派的,玉華不但不會有難,還將要大興,到時他傳下通天法門,受益的是我們玉華,從此我們玉華不再是一個小
門派了。”
還不等玄真說話,後面的清陽則是笑道:“他已經被蠱惑,神意被邪意侵染了。”
聽得清陽這話,棲霞道人頓時大怒,說道:“這是我玉華派內事,閣下雖為仙尊,但也管不了我們門派內的事吧。”
他這話一出,讓周圍的玉華弟子個個都變了面色,玄真面色鐵青,但是卻又並未再理會棲霞,而是回著朝清陽說道:“還望殿下見諒,師門不幸,還請殿下再助玉華禁鎖受惑之人。”他
竟是根本就不再管棲霞了。
棲霞臉色也不太好了,但是清陽已經點了點頭,一步走上來,說道:“你或許認為你是在為玉華好,但是你卻並不知道,此人若是降生,必定要血祭以立其神象,讓他之名在這天地之間
存留,到時候別說是你們玉華,即使是這方圓百裡之內的生靈也將絕跡。”
“不,不會的,他說過,將使玉華大興,不會害玉華任何一個人。”棲霞大聲的說道:“一定是你,你跟他有仇,所以你阻止他降生。”
清陽卻一步上前,棲霞手中突然一翻,多了一面鏡子,鏡子清亮如玉,內裡卻又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神秘,這正玉華的鎮派之寶,定元照天鏡,受此鏡照攝之人,身上真元將被禁鎖,魂魂
被定住。
在這之前,一直是被玄真用來照住自己的師父的身體,讓那天外邪魔無法那麽容易的降生,此時竟是已經被棲霞取了出來,那麽那位天外邪魔豈不是再無任何東西壓製了。
玄真心中電光火石的想到這裡,心頭駭然。
“完了,一切都完了,師父沒了。”
然而那定元照天鏡照在清陽的身上,卻只見到清陽輕笑一聲,說道:“此鏡雖有神妙之處,卻不足以定攝於我。”隨這著個聲音落下,只看到一道影子一晃,那定元照天鏡的光華盡斂,
已經出現在了清陽的手上,而棲霞不知何時已經倒下了。可就在棲霞道人倒下之時,玉華宮深處出現一聲巨響,隨之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沒有人能夠阻止本座的降臨。”
隨著這一聲音起,自玉華宮的深處有著血浪蔓延而出,那並非是真的血浪,但是在場的都是修士行,都已經是神意通天地之人,已經不再是用肉眼去看,而是憑著神念感應這個世界,他
們見到血浪蔓延而出,那一股血腥味直衝鼻中,刹那之間,竟是有人就要被血腥味給衝得頭暈目眩。
隨著那血流的滾湧而出,有一個人隨血浪而來,他一身血肉已經完全的潰爛了,就像是一灘子的血肉被絞爛了,然後粘在一起,形成一個人,即使是頭也難免血肉模糊,眼珠子都要掉出
來。
“嘿嘿嘿,有這麽多的上等食材,正好供本座補一補。”那血肉模糊的人陰森森的的說道。
玉華派的人一個個的驚呼著後退,退到清陽的後方,沒有人敢直面這個血人,即使是玄真身體也在顫動著。他朝清陽說道:“還請殿下為玉華做主啊。”他的聲音之中已經有了一絲絕望
的悲泣。
清陽向前一步,朝著那血人說道:“降生的方式有許多種,你何必非要用這種最殘酷的方式來降臨到這個世間呢?”
“殘酷,物競天澤,萬眾生靈同在一個世間生存,在這樣的世間做出任何殘酷的事情來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叫清陽,你出身我已經知曉,你的成長,又扼殺了多少同門呢?你將原本屬
於白骨道宮的混沌鍾帶走,這同樣是一種殘酷,卻在這裡管本座的事,速速退去,如若不然,本座讓你白骨道宮從此煙消雲散。”
“你做不到。”清陽冷冷的回答,突然一伸手便朝著那血人抓去,那彌漫於整個玉華宮之中的血浪竟是朝著他的掌心湧來,那處於血浪之中的血人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一掌生世界。”血人說道:“此術算不得大神通。”
“雖不算大神通,但是對你這個分神足以。”清陽快速的回答道。隨著他的話落,那整個玉華宮之中的血浪竟是已經盡被他一掌收攝,在他的掌心之中形成一個血珠。
玉華派諸人看到清陽竟是一伸手便已經將那血光收攝在掌心了,包括那個天外邪魔已經降生的掌門人,他們有一種不可思議之處。
如此近距離觀清陽施法,只有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便是法。可就在這時,清陽手中的血珠突然爆裂開來,化為一團巨大的血焰瞬間將清陽淹沒掉。
只見一團血紅的火焰將清陽包裹住了,血焰焚焰,站在離清陽最近的玄真大驚失色,他想要做點什麽,卻根本就無法做得了,連碰都不敢碰那火焰。
“大師兄,你看。”
“大家向後退,退出去。”玄真大聲的喊道,因為清陽身上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玉華宮的地面上,順著地面燃燒,隻一會兒,已經攀上了牆壁,當玄真他們退出來之時,整個玉華宮都已
經籠罩在了血焰之中。
“白骨道宮的後輩,不知天高地厚,沾本座焚天血焰者,天下間能夠脫身的沒有幾個。”火焰之中隱隱響起了這麽一個聲音。
玉華宮弟子駭然,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鍾響。不是那種震蕩天的大響,而是在虛無之中出現的一聲。
“嗡……”
整個玉華宮上的火焰由內朝外的散去,一個聲音響起:“焚天血焰雖強,但也不是天下無敵。”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又是一聲鍾響,隨著這一聲鍾,一個人從玉華宮之中走了出來。
那燃燒的血色虛焰在鍾聲之中散去,然而天空之中風雲匯集,聚化為一張憤怒的人臉,人臉看著清陽說道:“壞我好事,他日本座降臨之時必定血洗你虎陵。”
聲音落地,那風雲匯集而成的人臉已經隨風而散了,清陽卻並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那裡看著,遠處的玄真不敢過來打擾著,因為他敏銳的感覺到一股強烈波動朝九天之外縱躍延伸,那一
定是面前這位殿下的神念,他定然是想要追尋那人的出處。
清陽的神意朝著九天之外探去,感應到那天地法則的運轉,越是向外,那扭曲也就越大,他的神念的探索的力度也就越小,神念探過一個個因新的天地法則運轉而凝結成小星辰,感應到
星辰之中凝結的那種法則。
突然,他的耳中聽到了一聲輕:“哼。”
“如此窺視,真是膽大之極。”隨著這聲音起,一片黃芒灑下,清陽隻覺得滿眼都是黃色,什麽也看不到,神念瞬間自九天之外縮回,歸入自心,略略一定神,那種黃暈感便消失了。
“天外果然仍然許多強者在等待著。”清陽心中暗想。
玄真見清陽醒來人,走了過來,問道:“殿下,那個邪魔究竟是什麽來歷?”
“天外虛空之中,有著許多這般的生靈,究竟是什麽來歷,我也不知。”清陽說道。
“連殿下都不知道,怎麽師父就招惹上了呢。”玄真歎息,疑惑的說道。
“也許是你師父以神感天外之玄妙之時,被對方盯上了,所以在你師父神念收回之時,趁機侵入。”清陽說道。
玄真一愣,他的修為不到,不能夠做到神念探遊天外,微微一愣之後,心中便也接受了這個說法,要不然的話,坐於玉華宮之中畢關的人怎麽無端的就招惹上了天外邪魔呢。在玄真的心
中,那人就是天外邪魔。
玄真再三的感謝,並問清陽,若是想要遷派的話,應當遷往何處。
清陽則說:“若你們想要遷派的話,連雲山之中或許可以。”
清陽的話正合玄真心中所想,連雲山算不得多大多廣,但也算不錯,又鄰近虎陵,出了這種事之後坐落在那裡心安。
離開玉華宮的清陽並沒回虎陵,而是往一個地方而去。
這些時日以來,除了清陽與道祖的那一戰,天地之間的小爭鬥不斷,但是其中有一場雖沒有清陽與道祖那般的驚天動力,卻也倒海翻江,江河倒流。
有傳言,有人在北海的深處與北海龍王激戰數天,最終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然而突然有一天,北海的深處發出一聲龍吟,一條金龍自北海衝出,直上雲宵,刹那之間,風雲湧動,電
閃雷鳴。
那金龍仿佛無比的憤怒,在雲中雷霆裡翻騰著,龍吟陣陣,任由雷霆落在身上,渾然無事。許久之後,才落回北海之中,許久,北海都不得平靜,沿海地帶的不斷的發生海災。
有人認為可能是北海龍王吃了虧,所以會如此的憤怒。
又有人會反問,這天下還有誰能夠在北海之中讓北海龍王吃虧呢。清陽也看到了北海龍王在雲中雷霆裡翻動的樣子,他心中已經猜測到了讓北海龍王如此憤怒人只怕就是那位‘涇河河神
’了。
對於那位涇河河神,清陽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種神秘感,仿佛在那位涇河河神有著深不可測的感覺,可是明明他修行的年月並不長。難道又會是一個南落。
清陽的心中泛起這個念頭。
此時的清陽正在涇河之畔的翠屏山,這裡有一位當年借一山法力給那位涇河河神陳景的女人,如果清陽沒有看錯的話,她應該是當年妖族天庭四天妖中白虎的後人。
但是此時的翠屏山卻滿是小妖,雖然依然深幽,卻多了幾分肮髒氣息,根本就不見那位號萬妖之王的白虎。當年,小白就是這位萬妖之王的手下,而現在連這萬妖之王都不知去向了。
他隨手攝一個小妖問原本的翠屏山神哪裡去了,對方一概不知,不知什麽山神。
在之前,他早已經問過虔耳,虔耳的陰陽術算之道已經進入了一個神秘莫測之境,他是隨著這個天地一起變化的人,但是他都算不出小白現在在哪裡了。
所以,清陽此時便想到了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魔,一個由一城之怨念而凝結成的怨魔,魔中之魔,無上天魔,魔主顧明微。
很多人都以為魔城已經不在霸陵那個地方了,但是清陽知道一定會還在,因為他們都是一城的怨氣所化的魔,他們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當清陽來到這裡之時,虛空之中一座籠罩著黑煙
的巨城出現了。
此城比起當年初成魔城來之時,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變得更加的可怕,同樣的隨著這個天地一起在長了,大地之上一座城,城頭的黑煙在天空之中又凝結為一座城,兩座城一上一下,
就像是其中一個是倒影一樣,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幻。
對於這魔主顧明微,清陽與她打過的交道不止一次了,最近的一次是他與這魔主兩人合力要殺元始。那一次是魔主主動找上了清陽,並將元始對於清陽的算計告訴了清陽,並定下計劃要
兩個一起反殺元始。
但是清陽知道,這魔之所以為魔,就是因為善於利人間的矛盾,而她則在其中興風作浪,竊取果實,在與元始的鬥法之中,他也一直在防備著這個魔主偷襲自己。
這個天下,已經很少有這位魔主不知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