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從黑暗之中一步跨出的喜女,喜女看似很輕松,但是紂卻不會忘記這個女子是被自己困在了小千禁法之中的。
“你沒有死?”紂王眯著眼睛看著喜女,他在審視,他繼續說道:“你不是這個世上的人。”
紂王已經認出了清陽,一個修士要認出另一個修士來並不算難,何況清陽並沒有隱藏。雖然他的外在一切都不是他自己,可是他的神意卻無法隱藏。
“在我自這座宮殿之中出生之時,我以為我自己是這個世上的人,但是終究不是。”清陽借著喜女的身體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而且喜女與弓十三、哭父他們也都可能猜到了。
“無論我是哪裡的人,這個地方有著生育過我的人,而你,坐了不該坐的位罷。”喜女的身量並不高,整個人給人一種嬌弱的感覺,然而此時卻伸手一指,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氣質湧生,光彩奪目的豔麗,但又是那種含於層層嬌弱之後的。
“哦,那本王倒要看看你用這個身體又能夠有多大的神通,又能夠施展出什麽本事。”紂依然是坐在那王位之上,此時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帝王的高傲。
他第一次見到清陽之時,清陽並不是他的對手,他時他最多覺得清陽會是他以後的一個對手,但並不會成為他的阻礙,直到清陽在虎陵城之中立道,於是他感覺到了威脅。
他攻佔虎陵城,也並不是完全是因為這裡是清陽的立道之城,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是殷商神國朝西面蔓延的路。所以,佔據虎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原本他是沒有打算這麽早的,但是西歧與南方十九國的人找上他,希望他能夠從中調和,他又如何會看不出,這是他們禍水東引之計。
他們那日在虎陵城下被清陽降臨的喜女嚇得連退百余裡,後面不見喜女追上來,一時又摸不準虎陵的底細了,所以就將殷商神國拉進來,他們知道紂若是入了虎陵,肯定不會放著嘴邊的肉不吃。
紂自也是看穿,他也不懼,自持神通直接入了虎陵城,並一舉奪佔了虎陵。
清陽伸手,天空之中有便滾滾黃雲湧下,頃刻之間蔓延在整座城之中,又湧入王宮之中。
一面大旗在虎陵城的上空呼嘯招展。
這是虎陵戊己旗,它能夠讓清陽在這虎陵城之中調動最大的靈力,又見他再一伸手,手中多了一塊青磚,只見他將青磚一拋,青磚朝著坐在王座之上的紂拋飛。
這一拋比起弓十三和哭父之前的那一擊的威勢來說,不知弱了多少,然而就是這一拋飛卻讓紂神色凝重起來。
他揮動衣袖,衣袖帶起風,風在他身前打著轉,一轉一轉竟是凝出顏色,形成了一片黑色的風,風如刀,又朝那青磚卷去。
他的動作依然沒有停,並指如劍,在虛空之中點點劃劃,一個個的符文出現在虛空之中,有些符文複雜無比,有些卻又簡單,才一出現便消失於虎空。
“大千世界……”紂張口噴出一口靈氣,那靈氣竟是一片金色,這一片金色讓原本無形的虛空天地都似變得有形有質了,又見他伸手攪動,那一片虛空在他的手下碎裂、斷層、折疊。
“破碎天地。”紂的嘴裡吐出這幾個字,雙眼卻盯著那青磚,只見之間那纏上青磚的黑風此時已經被青磚衝散。
那絲絲如鋒利黑鐵線的黑風想要纏上青磚,可是那青磚上青光蒙蒙,根本就無法沾染,仿佛這個世間任何的法術都無法纏上它。
萬法不染,這是人道靈寶的一個好處,但是卻並不非是真正的不染,然而在清陽的手上使出來卻能夠讓這不染變成真的不染。
天下之物皆有其特性,應用之妙,存乎一心。
那風無法改變青磚前進的方向分毫。可是在青磚前面的卻是一片破碎的虛空,破碎之處隱隱還有電花和火焰閃現。
青磚直入其中,就像磚石擊入冰中一樣。發出一片撞擊破碎之聲來。
這破碎天地若是用來布陣話,可陷諸天生靈,入得其中之人一生也走不出來,一步一世界,其中斷裂之處又有各陰風毒火湧生,雷霆交加。
當時弓十三與哭父兩人全力一擊,都被紂王的化生的小千世界攝拿了,雖然他也無法真正構建出小千世界,但是卻已經悟得了幾分法意,就憑這個,就足以讓弓十三哭父這等的人傷不了他分毫。
“你悟得小千世界法意太少,你這破碎天地在我的眼中就只是支離破碎的一些法意糾纏在一起而已,算不得什麽。”
青磚撞過些破碎的天地,並沒有因那一方天地的破碎而有任何的改變,雷霆擊在青磚上,青磚上光華如煙冒起,又有火焰湧生,將青磚淹沒其中。
青磚穿過,裂痕之中再有大水湧生,有手朝青磚抓去,要將青磚拉入那黑暗之中。
只見青磚上的青光震起,將那大手震到一邊,這是清陽的施展了混沌鍾的震字法意。
青磚的前方一片虛元,衝入進去,青磚卻突然之間消失了。
紂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破碎天地這般容易突破嗎?”
他突然一拍心口,一口鮮血噴出,鮮血在虛空之中如霧一樣的飄散,將那青磚消失的那一片虛空籠罩著,血霧突然結為絲網。
只見他伸手一招,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塊被血網纏著的青磚,在他招手時朝著他飛來。他的臉上出現笑意,可是卻在青磚飛到他的頭頂之時他的臉色突然變了。
只見那青磚突然一閃,消失,而那血色的禁網不知何時早已經滑落脫去。
紂的頭頂那紫金冠猛的化不一條金龍,金龍咆哮著迎著青磚撞去。
無聲的爆開,只見一片金花朵朵散開,就像是金色的龍鱗被擊落了,紂整個人一歪,從王座之中翻落而下,再抬頭之時,只見他的頭頂已經有了一大塊鮮血,而頭髮則全都披散,那紫金冠已經破碎了。
天空之中,青磚一個翻轉,再一次青光一閃朝紂擊去,紂就地一滾,整個人竟是在這一滾之間已經滾入了虛無之中消失。
然而那青磚卻依然擊入了虛無,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但是紂卻依然還是消失了。
清陽並沒有去追,並且還製止了弓十三與哭父,對他們說道:“不必去追,他已經中了我的法術,今生也無法擺脫。我留下來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有一篇小千禁法傳給你們。”
他拿起手上的青磚,並指如劍,凌空在那青磚上人刻畫著,之前有著萬法不染的之意的青磚上竟時出現一道道如蝌蚪一樣的符文,翻過來一面,他的雙眼之中突然透著兩道光華,光華沒入磚中,那青磚上竟是出現了個人模糊的人影。
“此磚一直還差著一步才真正的煉成,原本還要差些日子才能夠布入禁法的,現在雖然火候還差一些,但好在也沒有多大的關系,這青磚上有著小千禁法,其中又有我留下的一道天魔元神像,你們能夠悟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他說完便將手中的青磚交到哭父的手中說道:“這青磚既已經成寶,那便應該有個名字,此磚是用來護佑虎陵後世子孫之物,在虎陵有難之時使來尤為強大,人心代表著天意,那就‘天意破空石’吧。這上面有了小千禁法,任何的束縛擒拿類的法術都無法禁錮他,它還能夠遁入虛空,念動磚至擊殺敵人。”
“是。”哭父應聲道。
清陽並不等他再說什麽,繼續說道:“小千禁法就在這磚上,你們好生參悟,謹守虎陵,他日必定還有相見之時。”
說完轉身來到虔耳的身邊說道:“我年幼無力自保之時,你助我渡過一殺劫,一直都未能報答你,你這一世肉身不堪,原本還想著煉丹為你重塑肉,可惜我現在已經身在異域,只能夠想辦法護住你的靈魂使其不滅,他日你若身死,也能靈性不泯,能夠再踏上修行路。”
說完,一指點出,一道光華沒入了虔耳的眉心,虔耳嘴巴動了動,似想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隨之又轉身朝著哭父與弓十三說道:“當年我答應庇護那白愈生,現在時間也快到了,若是那萬妖之王來了,你對他說,他日這方天地若有變,可來這虎陵,必不會有事,若是遇上了異域之人,可念‘白骨道宮’四個字,當不會有事。”
清陽又回頭來到國王耿的身邊,朝著耿彎腰一拜,這一拜算是盡了兩人父子情份了。
隨著他這一拜,清陽的神念便從喜女的身體內飄出,直上九天之外,轉眼之間已經回到了黑暗的中元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