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黑煞世界並不大,原本鼎盛之時定是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然而此時卻只是相當於一個大湖泊。
可盡管這黑煞世界現在正在不斷的消融,縮小,但是其中的黑煞騰騰,如霧似紗,讓身在其中的人並不能夠看到多遠。
“哈哈……,清陽老弟,你在中元世界之中那種情況下還能夠察覺那無量的暗殺,在這裡可有感應?”亂石城的少城主蘇赫聲音從遠處傳來,隨著聲音而來,蘇赫的整個人也在黑煞之中越來越清楚。
清陽並不理會他的問,而是反問道:“你來殺我可有什麽好處?”
“哈哈……好處嗎,有是有,說實話,在這裡殺我們五人中的任何一個好處都差不多,但是你是讓我覺得最有可能殺得了的。”
“哦,看來我在你的心中是最弱的了。”清陽看著那從黑煞霧氣之中走出來站在這矮山腳下的蘇赫說道。
“不,在這裡,你可以稱得上是最強的,你難道沒有想過帝俊說每一派再多加一人進來,其實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你套上枷鎖嗎?”蘇赫看似洋洋得意的說著,但是他的眼睛卻如鷹眼一般的盯著清陽,仿似要看到清陽的心中去,他要從清陽的臉上看出清陽的想法。
“看來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清陽說道。
“哈哈……,不錯,正是我。”蘇赫大笑著回答道。
清陽卻轉過身來看向那忘情道人:“忘情道友這是要與我們白骨道宮為敵的了嗎?”
忘情道人手持雪白拂塵,拂塵垂下之下之處有冷冽的光華似雪般從拂塵上落下,落入黑色似灰的大地上消逝不見。
“聽說,你身邊的那個女孩要殺我們飄渺仙宗的人,所以貧道就只能是先殺你們了。”忘情道人生硬的說道。
站在清陽身後的陳含笑臉色一變,她想要殺黃梁也只是在造化神舟上說過一次而已,可是怎麽這個忘情道人就知道了,她不由的去看那個黃梁,只見黃梁站在那山谷之中冷笑著。
陳含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寒意不是來自於自己的危險境地,而是來自於造化神舟那一行人,來自於自己的師門。她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清陽師弟抓住了一個被星辰殿奪舍的人,難道,道宮還有有他們的人。這讓她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那造化神舟上的人可都道宮的核心人物。
陳含笑感到心寒,突然明白這個忘情道人雖然冷冷清清,就像是一個沒有半點感情的人,但是她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出來,分明是想讓自己和清陽師弟往那方面想,這就是亂我們的心境,心境一亂,無論是決斷還是法術施展只怕都要出現一些破綻了。
“原來他們的心機都是這麽的深。”陳含笑心道,她看看向清陽,看到的卻是一張與之前沒有半點差別的平靜的臉。
“多說何用,一起來吧。”清陽淡淡的說道。
“哈哈……,好,果然痛快,送死都這麽痛快。”蘇赫話落之時大步的朝著清陽奔來,他的步子顯得樸實無華,但是卻又如他這個人一樣,詭詐蘊含在樸實之中,他第一步已經到了山腳下,第二步已經到了半山腳,第三步卻已經在清陽的上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狹長的刀。
刀光過處,一片黑紅霞光。
頃刻而至,直奔清陽面門。
只見清陽大袖一揮,那仿佛連山都能夠斬開的一刀竟是被清陽的衣袖給帶歪了,一刀斬在一邊,刀光直接從清陽的腳前斬下,半邊山都被斬開了一條裂痕。
隨著山的裂開的那一刹那,虛空之中有一道裂痕出現,那裂痕就像是冰面上的裂痕無規則的叉開,只見清陽伸手一劃一引,那虛空裂痕竟是直接朝著蘇赫叉裂而去。
蘇赫面色微變,整個人在虛空之中一翻一滾竟是直接在了十余丈之外了,他這似簡單實則詭異的遁術讓陳含笑心驚,同時又對清陽師弟的實力有進一步的認識。
“原來斡旋造化到了高深之處竟是能夠這般讓世界之法隨意而動。”陳含笑想著。她又側頭卻看那山下,只見那個飄渺仙宗的黃梁站在山谷之中遠看著,有心想要去殺對方,卻又怕為自己師弟添了亂,她當然明白清陽師弟的破綻在自己,如果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讓師弟受製的話,她是如何也不願意的。
雖然她很想殺這個黃梁為那個世界之中的那位陳伯一家報仇。
她心中的念頭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閃過,卻見到自己的師弟手指再一次於虛空之中揮動著,那一道裂痕眼看就要彌合消逝,卻在清陽這一劃一引之下朝著那山谷之奔裂開來,這道裂痕隨著清陽的一劃而奔走,就像是清陽一指點出的一道白光一樣。
山谷之中的黃梁臉色猛的一變,他立即朝著一邊躲開,陳含笑一看他躲開的身形頗為生澀,便明白,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法則掌控還不如自己。
“斡旋造化,果然名不虛傳,一點法意波動在你的手上便能夠衍生出可怕的法術,再看我的斬魄刀。”高空之中的蘇赫手中的刀高高的舉起,一片耀眼的光華凝結在刀上,法意光華衝宵而起,隨著他的刀高舉,刀上迅速的出現了一團黑紅的風暴。
清陽卻已經一步跨出,朝著蘇赫衝了上去。
刀斬下,黑紅的風暴狂湧而下,那虛空隨著風暴的出現有了無數的小碎痕,刀勢斬下,但是蘇赫卻不隨著那風暴而落,他這是防備著清陽引著空間裂痕再反轉回去。
在那山頭上,清陽一步跨出了,直上高空的那一刹,原本一直站著不動的忘情道人突然動了,她將手中拂塵在身前一甩,然後一步跨出,竟是已經到了山頭,而那甩拂塵的那一式還沒有用盡勢道,正好朝著陳含笑的頭頂落去。
那瑩瑩如雪的拂塵打下,看似不帶煙火之氣,卻讓陳含笑感覺到了一股絕情。很顯然,她就是打著擊殺陳含笑來分清陽心的目的。。
陳含笑手中的劍早已經在手,整個人朝著後方騰飛,手中的劍卻已經刺了出去,雖然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修練了太上忘情道的女人對手,但是她希望自己能夠牽製住這個忘情道人片刻,讓師弟能夠有時間擊殺那蘇赫。
蘇赫是亂石城的少城主,有著極大的名氣,在這之前,陳含笑是絕不會相信清陽師弟能名比得上這蘇赫的,但是現在她相信清陽師弟能夠做麽。
劍與拂塵相交,陳含笑隻覺得一股大力朝著自己湧來,同時自己身前那拂塵手過之處出現一道道裂痕,裂痕朝著如針絲一樣穿透而來,若是沒有注意到的話,隻這一擊她便要肉身碎裂於無形之間。
她的身形在朝後翻飛,竭力的躲避著,然而她才一個翻轉之間卻已經看到忘情道人出現自己的身後,那一雙冰冷無情的雙眼正注視著自己。
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死了,這種感覺起於心中,毫無征兆。她突然想再看一眼清陽師弟,抬頭去看,看到的卻是滿天的風暴覆壓而下,風暴是黑紅色,在風暴的下方則是清陽高高的伸著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就像是他將天已經扯了下來。
忘情道人大駭,轉身便逃,高空之中的蘇赫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遠處,他看著那個由自己引動,卻被清陽給牽引而走卻又更加龐大的風暴,臉上一陣青白。
就好比他點了盞燈,而燈上的火卻被清陽拿來點燒了一片森林。
風暴頃刻便致,而陳含笑則被清陽一抓住了手,風呼嘯而起,在她的耳中咆哮,那是法意在瘋狂的爆裂和這個世界隨時都可能破去的空間法則,然而陳含笑在風中卻並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在她的周身有一片清光,清光靜謐的護著,讓她有一種心安感。
“準備,殺人。”
清陽的話響起,陳含笑才發現自己隨風而走,竟是已經到了那黃梁的身後,黃梁竭力的朝著遁走,可是依然被這風暴追上了。
只見那黃梁突然一推頭頂的黃冠人,黃冠之中一頭黃龍衝出,咆哮著朝著那風暴衝來,而他自己則是依然朝著前方遁走。
在陳含笑的眼中,只見清陽伸手一抓,那條黃龍便已經被他抓在了手上,黃龍在風暴之中快速的散去。
黑紅的風暴洶湧著,頃刻便已經追到了那黃梁的頭頂,黃梁見無處可逃,大吼一聲轉身,張口一噴,一道劍光直入風暴之中,清陽又是伸手一抓,那劍已經落入他的手上,然後風暴罩下。
陳含笑看到黃梁的身上的法衣快速的碎散,他的面容上血肉像是有無數的小刀在割著,他張著口想要說什麽,但是嘴裡的舌頭瞬間爛去,面皮也快速的消散著,陳含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懼,手中的劍卻毫不猶豫的劃過他的咽喉,頭顱飛起,卻在風暴之中快速的消失著,即使是那頭骨都無法存留。
站在高空之中的蘇赫與忘情道人看著那風暴,臉色都不太好,看著那風暴吞噬了黃梁,但是忘情道人並沒有去救,也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亡。
在吞噬了黃梁真人的那一刻,風暴便快速的散去,直至最後消失不見,然而那裡卻看不到了清陽與陳含笑。
“斡旋造化雖然神妙,但是他引動這種風暴一定消耗極大,我們只要能夠再找到他,就一定能夠殺得了他。”蘇赫目光閃動的說道。
“如果找到他就可以殺得了他,那麽現在一定有人追上去了。”旁邊的忘情道人說道。
蘇赫微微愣,隨之大笑道:“哈哈……,道長一針見血,好見地……這麽看來,那清陽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