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鬥所籠罩的范圍極大,甚至可以說可以無窮大,也可以無盡的小。
趙元也來到道宮最外的邊緣之處,他與初鳳一起,靜坐在那裡,他將神念小心的散入道宮之外的虛空之中,現在道宮的人都是如此,他們都已經知道,這一片星空之中已經充滿了先天道意,大家都在這裡,希望能夠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來。趙元自也不例外。
而在憑神念散入虛空之中領悟道法之余,跟道宮的其他人說話之時,大家說的最多的便是道宮的先天道禁,說起這個自然要說起清陽,趙元能夠感覺到他們對於清陽的評論定然不會好,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他到來之時便一個個眼色有異,並且停止了話語。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理解清陽師兄為什麽要把先天道禁散入這一片星空之中,這是斷送道宮的根本啊。趙元其實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也想著這或許是道宮唯一的辦法,但是連先天道禁都散去了,還能怎麽辦呢,後面還想收回來嗎?即使是道宮渡過了這一次的危機,整個白骨道宮也只會有一道先天道禁了,所有的道宮弟子的靈力都將下降。
他沒有去與別人爭辯什麽,現在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從這一片星空之中盡可能多的領悟到一些東西。
那看不見的風霧之中時常出現流星墜落,或是天火隨風而生,更有電閃雷鳴。更深處的地方偶爾傳來震蕩的壓迫感,讓人感到戰栗。
整人虛空湧動的那種波動,道宮中的很多人都感受得到其中蘊含著的驚天法意,和那種仙靈才會有的意念。讓人不敢擅動。
帝俊與半山依然在大戰。只是雖然他離得道宮很遠,但是這片一片天地已經是一個整體了,是一個周天星鬥大陣,又因為清陽的散入了先天道禁,使之變成了一個正在化生的天地。
時間點點滴滴的心頭流轉,這一片星空包裹著的天地在慢慢的演化著。
趙元很清楚的看到原本處於虛無之中的道宮牆壁之下已經蔓延出了大地,雖然那大地看上去非常的稀薄,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化生大地。比起他們當年他在白骨大陸的邊緣去憑法術凝結黑暗之中土靈之氣來化生大地來,要快速而玄妙的多。
初鳳小心的踩在道宮前的大地上,她踮著腳,如輕盈的蝶一樣踩在上面,想要踩實,卻又怕自己的重量會把這一片看上去非常薄的大地給踩塌了。她心雖然有著對於道宮的擔憂,但是看到這一系列的變化,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新鮮感。
她突然的蹲下身來,在她面前的土地上有一株小小綠草,她極少見到中元世界有長綠草,中元世界在她的心中就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的生機,而現在,她面前的這一片天地任何正在改變著。
天空的朦朧風霧之中突然出現一聲鳥鳴,這鳥鳴與他們之前聽到的些那些凶獸的鳴叫完全不同,這鳥鳴聲中充滿了生命氣息,而不是那種充滿凶唳和暴躁的感覺。
一聲鳥鳴之後又有一聲鳥鳴響起,這是一對雌雄鳥在彼此的傳遞感情,歡快而靈動。風霧之中兩隻色彩豔麗的鳥在盤旋著,若隱若現,這一對鳥好像沒有看到道宮上的人,又像是並不懼怕,他們盤旋了三圈之後,便又遠去。
原本的中元世界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鳥,而這鳥顯然是新天地之中孕育而生的。
看到這一切,道宮之中終於有人忍不住進入了那茫茫霧氣之中。因為剛剛那兩隻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危險,即使那兩中鳥都能夠在這片即將新生的天地之間翱翔,那麽他們這些人肯定也能。
有第一個離開的,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原本還有著不少弟子的道宮竟是在數日之間竟是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那些修為高的人都離開了。不知道他們是離開這片天地,還是想進入這一片天地之中尋找機遇,又或者,對於道宮已經失去歸屬感。
即使是有些修為並不高的人,在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也離開了。
但是初鳳與趙元都沒有,他們反而來到了清陽的身邊,看著清陽坐在那裡,有時就在初鳳以為清陽已經進入了深層次的入定時,他又會用手撫過混沌鍾,然後又久久不動。
他們不知從哪裡聽說,清陽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能夠殺了帝俊與半山,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們肯定是不是會離開的。
清陽一直坐在那裡,直到有一天,雷動來到清陽的身邊說道:“我準備離開這裡,道宮不能夠斷了傳承。”
他的話才落下沒多久,清陽便從那種深深的入定之中醒了過來。他並沒有看站在他旁邊的雷動,而是看著天空,天空之中依然有著厚厚的雲霧,偶爾有星辰點點透出。
“雷師伯要帶著那法壁嗎?”清陽問道。
雷動點了點頭,因為他是站在清陽的側後方,清陽看不到,但他卻像是看到了,說道:“帶著法壁走的話,你們走不了的。”
因為法殿裡面還有一道先天道禁。
站在雷動身邊的雷驚天突然說道:“你已經把一道先天道禁散了,這唯一的先天道禁我們必須帶走。”
他有一種你已經用了一個道禁,那麽這個道禁就歸我們的意思。其他的人也並沒有說話,雷動也沒有,就等著清陽開口了,清陽知道,他們這是早就決定好了的。
他起身,向著站在不遠處的苦竹問道:“師叔祖,你說呢?”
苦竹看著清陽,隨之看著雷動他們,歎了一口氣說道:“就讓他們帶走吧,算給道宮再留一條退路。”
清陽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好。”
聽到清陽的回答,趙元直覺雷動、雷驚天他們都有著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但是這法壁並不是那麽好帶走的,趙元、初鳳當然不明白,清陽卻知道,他看向苦竹說道:“師叔祖是要跟他們一起走了。”
“是啊,我不跟著他們一起走的話,他們沒有人背得起那法壁。”苦竹說完又歎了一口氣,進入了道宮之中。
初鳳覺得苦竹師叔祖的歎氣聲之中充滿了一種無奈與無力,不光是苦竹師叔祖的身上有這種感覺,其他的人身上都有,唯獨清陽師兄的身上沒有,在清陽師兄的身上初鳳感覺他像是一座山崖,像礁石,在狂風浪雨之中變得越來越堅硬了。
法壁有多重,沒有人說得清。因為有些人根本就無抱動,而有些人卻會覺得很輕。
道宮有句話描述法辟:“因人而變,因心而幻,法壁無形而有意。”
主要看什麽人來背這法壁,苦竹能夠背得起這法壁並不是因為他修為高,雷動比他的修為要高,甚至雷驚天也不不比苦竹的修為差,但是卻只有苦竹能夠背得起,因為苦竹的心中大多數的欲望已經在歲月之中磨滅了。
心有多重,那法壁就有多重。
很快,雷動他們便離開了,走的是最多的一批,也是帶走了道宮最後的一批,而且,清陽也明白,前面走的那些人其實都是去探路去了。
清陽看著,左邊站著初鳳,右邊站著趙元。
“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初鳳問道。
“殺人。”清陽說道。
“殺誰?”初鳳驚訝的說道。
“帝俊。”清陽回答道。
“現在?”趙元問道。
“是啊。”清陽仰天看了看,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們還是先去無悔那裡看看吧,把他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