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二十幾輪，邊學道發現，自己被身邊的管理層給“出賣”了。

  因為他親眼看到王一男隱蔽地朝智為科技員工就餐區域打手勢，讓大家過來敬酒。而吳天也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在敢為足球俱樂部那四五桌說了什麽。

  而其實最想過來敬酒的，是全場最吸引男人目光的那十幾桌。

  參加唱歌、舞蹈的女員工，因為要換服裝，所以集中坐在側門附近的十來張桌子。

  雖然是北方的2月初，但酒店本身供暖，加上宴會廳裡坐了上千人，室內溫度很高，就算穿著短裙，也一點不覺得冷。有些女員工表演完節目到隔壁的包房裡換了衣服，有些則沒換，只是在身上套了一件長毛衣或者長外套。

  今天這些美女也是玩嗨了。

  佔用大量時間，付出大量精力，排練了許久，今天完美登台，說實話，大家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特別松弛。

  於是乎，一起練舞，一起走秀，一起練歌的女員工，穿插著聚在一起碰杯喝酒。

  女人喝酒喝開了，完全不輸男人，聲勢很大，惹得好些男員工一邊吃著飯，一邊控制不住地往美女這邊瞅。

  終於，自己人喝了幾輪，美女們開始轉移目標。

  帥氣、多金、會說能唱、慷慨有本事的邊總像一個會發光的小金人一樣，強烈吸引著女員工們。

  其實絕大多數女員工心裡沒什麽不堪的想法，大家就是覺得特別欣賞這個年輕而有魅力的老板，覺得像今天這樣的場合不多，能近距離和邊總喝一杯酒，應該算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沒錯，就是這樣的。

  今時今日的邊學道，就是這樣一個魅力無窮的男人。

  在很多女人眼裡，他幾乎完美無缺。

  他高大，他強壯，他年輕，他穩重富有；對外他有“不饒人不好惹”的名聲，以手腕強硬著稱；對內他溫和大方，是個有統率力、能凝聚人的好老板。

  多才多藝，能軟能硬，傳說他國外的一個酒莊值幾十億，這個年紀就積累出如此多財富，取得如此成就的富一代男人，整個地球掰著手指頭數，能數出十個嗎？

  私下裡，女員工之間談論最多的話題之一就是，邊總大學時的女朋友，邊總尚秀賓館名字的由來，替邊總擋槍的，開車撞死襲擊邊總那個槍手的……

  女人比男人更感性不假，但都不傻，大家知道，邊老板這樣的男人，一般女人根本hold不住。

  所以，還是跟邊總喝杯酒、照張相更實際一些。當然，如果有天大的機緣，能跟“男神”春風一度，哪怕只是一夕之歡，便也勝卻人間無數了。

  敬酒時，見一桌領導興致都很高，就有人攛掇第一個節目裡的領舞跟邊總喝交杯酒。

  此話一出，《10-Minutes》的領舞立刻心跳加速，臉泛紅暈，抿著嘴，眼含異彩地看著邊學道。

  邊學道笑著擺手說：“交杯酒免了，倒是可以跟大家合個影，我非常喜歡你們的舞蹈。”

  邊老板一句話，合影環節提前了。

  第一批跟邊學道合影的是優秀員工們。

  其中李松旭和李瑩最是優待，照了兩張。

  第二批跟邊學道合影的是上台演了節目的。

  不知道怎麽想的，有些女員工明明換了衣服，聽說跟邊總合影，又換回演出服，好嘛，統一的大長腿，統一的健美小蠻腰。

  於是，看別人換衣服，大家都換衣服。

  唱歌的、跳舞的還好說，內衣走秀的就有點太火辣了。

  可是，穿演出服不是合影規矩嘛？！

  被鶯鶯燕燕染了一身香水味兒，臉都快笑麻了的邊學道終於收工了。

  察言觀色已經練到一定功力的楊恩喬看出了邊學道的疲憊，開始在外圍替他擋駕。可是不管怎麽擋，邊學道這一晚還是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覺中，有了醉意。

  去洗手間的路上，他才看到上台前調到靜音的手機裡存了幾條短信，其中兩條是垃圾短信，兩條是胡溪發來的。

  從洗手間出來，跟守在洗手間門口的李兵說：“不回去了，送我回家。”

  車行駛在路上。

  邊學道做了幾個深呼吸，掏出手機打給丁克棟，讓丁克棟告訴管理層說他先走了，年會結束後，做好善後事宜，特別是年跟前了，盡量保證女員工回家路上都有男員工護送。

  打完電話，靠在後座上，眯眼瞄著車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邊學道的思緒飄飄忽忽的。

  腦海裡，各種影像片段像走馬燈一樣轉換，有些很熟悉，有些不太熟悉，有些竟然很陌生。

  按下一截車窗，讓2月松江夜晚仿佛帶著冰碴的冷風吹進車裡，一時間，竟似有另一個時空某個同樣時節的後半夜，他下了夜班，大力踩油門，在深夜無人的馬路上肆意狂飆的熟悉感。

  彼時，他是千人年會中普通的一員。

  現在，他是千人年會上的主宰。

  逆流無情的時光之河，於三千世界某一個微乎其微的罅隙中重生，他——邊學道——蜉蝣得道化鯤鵬。

  ……

  ……

  吹了一會兒風，邊學道突然拍李兵的椅子背。

  車停在路邊，酒桌上來者不拒的邊老板衝下車，彎腰在路邊一陣狂吐。

  李兵想過來幫他拍拍背，邊學道一邊吐一邊擺手不讓李兵過來。

  直起腰，接過李兵手裡的礦泉水，漱了漱口，上車。

  開了一段，邊學道忽然問：“你喜歡今天哪個節目？”

  李兵說：“我？喜歡跳舞那幾個。”

  邊學道說：“正常，我也喜歡，平時還真沒發現，集團裡有這麽多才貌俱佳的女員工。”

  李兵說：“主要是她們天天鍛煉，體型好，跳起舞來特別帶勁兒。”

  邊學道說：“嗯，先不回家，你順著二環開一圈，我想四處看看。”

  這一轉就轉了兩個多小時。

  不僅把有道集團手裡的幾個地塊都看了，還把邊學道記憶裡未來七八年的幾個新區都走了一遍。

  一身酒氣的時候，他很少回林畔人家。

  站在紅樓窗前，看著李兵開車駛遠，邊學道拉上窗簾，打開電視，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午夜的電視裡，充斥著各種電視購物直銷廣告。

  平時看見這些廣告，他會想都不想地換台，可是今晚，他竟然被電視裡“神奇Bra”廣告勾住了視線。

  電視裡外國女模特機場變高山的畫面，像年會舞台上漂亮的大長腿一樣，在他欲望暗湧的神經上跳舞。

  平時總是覺得很長的購物廣告結束了，下一個開始賣“神奇的平底鍋”和“神奇的菜刀”……

  關上電視，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邊學道開始後悔為什麽電腦裡不存幾部RB*****。

  書到用時方恨少，沒有片看心刺撓……刺撓……刺撓……

  下意識地登陸QQ，發現不多的好友裡沒有在線的，剛想退出，有人發來信息。

  點開一看，是胡溪。

  “年會結束了？”

  “嗯。”

  “女員工都被你迷得找不到北了吧？”

  “呵呵。”

  接著，對話框裡彈出了胡溪發來的視頻邀請。

  跟胡溪視頻……

  想起上次兩人視頻的經歷，酒精作祟，加上剛被電視購物撩撥得內火熊熊、刺刺撓撓的邊學道“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