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比她好

  “好。”只要凌夕說的，大部分情況下南宮冥夜都不會拒絕。

  “你連想都沒想便說好，這是在敷衍我吧？”凌夕瞟了他一眼，視線落在設計圖上，唇角含笑：

  “我是真的想要做一門屬於自己的生意，不過你放心，你們禦藥堂的事情我還會來幫忙，至於打廣告的事……”

  “你那些廣告輕易就能被人看穿，這種事能否別再做？”

  說起那所謂的廣告，南宮冥夜心裡還是有幾分抵觸。

  她找的那些老太婆老爺爺到他這裡來治陳年舊患，有好些都是假的，他堂堂鬼醫居然要這麽做戲來打響自己的名聲，讓他情何以堪？

  “等你名聲大起來，我就不用做這些事情了。”知道他不喜歡這事，她以後不再他面前提起就是。

  其實廣告這種事，總會有人慧眼識珠，被看穿也沒什麽，只要不是公然找他們麻煩便好。

  以後名氣大了，就算這事再被人提起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日久見功夫不是？

  南宮冥夜沒說話，看著她唇邊那愉悅的笑意，目光不覺漸漸柔和了下來。

  多久了，她又多久沒有笑得如此燦爛過？

  自從那碗墮胎藥讓她痛失腹中孩兒之後，她就沒有正真開懷過，可他現在看得出，對她所說的服裝生意她是真的很期待。

  她能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是他們所有人樂見的，因此，他自然不會反對。

  “你的衣坊打算什麽時候開？”他問道。

  “蜘蜘和淇雲最近都在給我物色地方，似乎已經有眉目了，或許……”

  “方圓兩裡路之內。”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凌夕揉了揉眉心，無奈道：“知道了，我有把要求對她們說清楚，放心。”

  以前他就說過，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必須在他觸手可及的范圍內。

  這男人，看起來不問世事安靜孤僻得很，但事實上，絕對是霸道而不講理的，和他大哥一樣！

  楚寒……似乎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了。

  不是不想，只是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而已。

  “我希望下個月開始開門營業，頭一批款式樣會在這之前做出來。”她斂住心神，淡言道。

  南宮冥夜本打算回後院作坊去煉藥，正要起身的時候卻忽然想起自己來找她的目的，他淡言道：

  “那夫人希望我當她的主治大夫，她以在皇家為我們打響禦藥堂的名聲為報酬，條件是不可泄露她身子的情況，她懷著身孕。”

  “等她肚子大了，旁人總是能瞧出來的。”凌夕不以為然道。

  南宮冥夜沒有說話，這事不是他該管的，她也沒必要為此浪費心機。

  他一直看著凌夕小巧的臉，半響才問到：“那你覺得呢？”

  其實這種事情凌夕根本不需要去考慮，不過是在替人看病的時候為人保守秘密罷了，這種事情哪怕客人不說，南宮冥夜也不會隨意把他們的病情說出去，更何況是客人刻意交代不能透露的。

  而她給的這個報酬，倒是真的讓凌夕特別感興趣。

  “如果不嫌麻煩你便去吧，她明天是不是還回來找你？”

  南宮冥夜點了點頭。

  凌夕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應酬，可是現在禦藥堂才剛起步，確實需要這種達官貴人的幫助。他們在皇親貴族裡面宣揚幾句，比我們做那種虛假的廣告去騙人效果好太多，你也不希望我們一直用這樣的方式去為你打響名聲吧？”

  “我本就不同意。”說到這個，南宮冥夜的臉色又開始沉了下去。

  凌夕忙道：“好了，你就答應那夫人好了，以後我也少做那種事情，那不是一舉兩得，皆大歡喜了嗎？”

  南宮冥夜看著她陽光四溢的臉，總覺得今日的凌夕比往日多了幾分明朗，那樣的明朗是他追求了數月也求不到的。

  為著她這份好心情，哪怕現在要他拿刀來捅自己，他也是願意的。

  還想說什麽，卻見蜘蜘和賓步淇雲一直吱吱喳喳地踏入後院向他們而來，尚未靠近，蜘蜘便笑著朗聲道：“夕兒姐姐，我瞧你那衣坊的生意一定好做。”

  “怎麽了？”凌夕抬起眉角，看著她笑道：“前兩天你們不是還心有疑慮嗎？為什麽這會就對我忽然有信心起來了？”

  蜘蜘聳了聳肩，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套荷葉邊裙子笑道：“剛才在禦藥堂門前碰到一個絕色美人兒呢。”

  凌夕沒說話，她碰到一個絕色美人兒，和她的衣坊有什麽關系？

  蜘蜘在她面前轉了半圈：“看看我這一身的衣裳。”

  見此，凌夕沉了沉臉，不悅道：“你懷了身孕，行為舉止別再像過去那般輕浮了，當心點。”

  蜘蜘努了努唇，看著她：“我不過是想展示一下我這套衣服的獨特之處罷了，你瞧，這荷葉邊把我的肚子擋去了。”

  她折騰著身上的衣裙，笑意裡含了幾分得意。

  “她究竟怎麽回事？”問了那麽久，連半點有用的信息都問不出來，凌夕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賓步淇雲問道。

  賓步淇雲撇了撇嘴，卻也藏不住眼底的笑意和喜悅：“剛才在禦藥堂門前碰到一個年輕的夫人，看起來挺貴氣的，她瞧著蜘蜘這一身荷葉裙，便主動過來問她這裙子是在哪裡縫製的，她也想縫幾套。”

  “是什麽樣的年輕夫人？”凌夕的興致也被他們提了起來，有人欣賞她的作品她自然是高興的，蜘蜘身上這套裙子便是她設計，讓安娜縫製的。

  “一對年輕的夫妻，那男的俊美無雙，那女的絕色傾城，可以趕得上你的美貌，這皇城裡果然俊男美女不少。”

  凌夕挑了挑眉，看了看她，又看著南宮冥夜笑道：“不會就是過來找你看診的那對年輕夫妻吧？”

  南宮冥夜沒說話。

  賓步淇雲看著南宮冥夜，好奇道：“是不是兩人都穿著素白的衣裳，那男的和你一樣高，女的和夕兒身材相仿，不過……”

  視線落在凌夕胸前，目光帶著幾分邪魅：“不過人家的身材可比你好多了，至少那裡比你有看頭。”

  凌夕紅了紅臉，白了她一眼，才又看著南宮冥夜：“可是找你看診的那對夫妻？”

  南宮冥夜點了點頭：“你比她美，身材也比她好。”

  “算了吧，你為了哄她開心，有必要這樣歪曲事實嗎？”賓步淇雲冷冷一哼，倚在一旁的石柱上，不屑地瞟了南宮冥夜一眼：

  “這個美不美醜不醜的我也不好多說，各花入各眼，反正兩人都長得一樣的好看，不過，人家那身材比你家的女人確實好太多。”

  他居然可以睜眼說瞎話。

  南宮冥夜不理會他，長身玉立往亭外走去。

  他本就生性孤僻，不喜歡太吵雜的地方，更不喜歡與女子接觸，唯一能近他身的只有凌夕一人。

  不過，才剛步出涼亭他又忍不住回頭看著凌夕，一臉認真道：“我覺得你身材比她好。”

  丟下這話，俊逸如畫的男子舉步走遠。

  直到那抹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涼亭下那三個女子才從他的話語中回過神。

  賓步淇雲睜大了一雙眼眸看著凌夕，冷哼道：“你家那些男人全都中了你的毒了。”

  聽她說“你家的男人”，凌夕沉了沉臉，眼底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幽暗：“我家沒什麽男人，對了，你們過來看看我新設計出來的款式。”

  蜘蜘和賓步淇雲聞言忙圍了過去，看她把設計圖攤開展示在她們面前，看了好一會蜘蜘忽然道：

  “對了，那位夫人說了希望我們可以給她縫製幾套像我這種款式的衣服，擋一擋她的肚子，她說了數日之後她要去參加盛宴，問我們可不可以為她趕製出來，報酬由我們說了算。”

  這麽大方倒真是少見，看來那對夫妻果真是身價不低。

  凌夕抿著薄唇，思索了片刻才道：“那你知道她住哪裡嗎？”

  蜘蜘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這個我沒有問，忘了。”

  凌夕白了她一眼，責備著：“連客人的資料都不問清楚，以後怎麽跟我出去混？這衣裳縫製出來了要往哪裡送去？”

  “沒關系，她知道我們是禦藥堂的人，她說了明日這個時候她還會到禦藥堂來，我到那時候再問她就好了，不過……”蜘蜘看著她，眼底有幾分期待：

  “夕兒姐姐，到底要不要給她做嘛？”

  凌夕有點猶豫，她的衣坊還沒開始開門營業呢，居然就接了一樁生意，似乎有點太趕……不過，既然對方的身份這麽尊貴，若是能把她伺候好，對她們的生意必然也大有裨益。

  “好吧，今夜我回去畫幾張設計圖，明日你見到她時交給她過目，要是她滿意，我們可以在兩日之內幫她把衣裳縫製出來，不過，我們的要價很高，你得要看看她是不是可以接受。”

  “多高？”賓步淇雲和蜘蜘異口同聲問道。

  凌夕考慮了好一會才道：“五百兩一套，告訴她這是我們獨特的設計，我們賣的是設計和款式，而不是衣裳，若是她不願意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