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林虎明白，趙小夏整天和蘇小雅朝夕相處，她能看出點什麽，也在情理之中。

  “比如有一次，剛洗過澡……”趙小夏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當天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趙小夏才繼續說道：“我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她正一個人蹲在地上畫圈，但她發現我進來了，馬上就站了起來，而且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或者她以為我沒察覺。”

  “這能代表什麽？”林虎也糊塗了。

  “她當時那種反應，絕不是平時發瘋的反應。”趙小夏很肯定地說道。

  “你是說，小雅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林虎若有所思地虛眯起了眼睛。

  趙小夏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雖然聽你說過，她有一種天生的黃金瞳，可以看穿人的心思，但她肯定有很多事情沒說出來。”

  “但她不是裝瘋。”林虎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無論從一個中醫的角度，還是一個玄醫的角度，他都認為蘇小雅沒有裝瘋。因為她腦子裡的幾根細針清清楚楚的證明著，她的確中了最厲害的針蠱。

  “我沒說她裝瘋，我只是說她有事情瞞著我們。”趙小夏很認真地說道。

  林虎輕歎了一口氣，心煩意亂地摸出一根香煙點燃。

  越往下，他感覺事情越複雜。甚至有時候他都覺得，似乎有一張無形的陰謀大，正朝他逐漸撲來。這讓他越來越搞不懂，越來越發人深省。

  “不要想太多，只要盡力就好了。”趙小夏看著默默吸著香煙的林虎，無奈地安慰著。

  林虎沉悶地點著頭，他也不想去想太多。只是事情偏偏有這麽多，如果僅僅只是因為蘇小雅的針蠱問題，他完全不用這麽拚命，關鍵是還牽扯著趙小夏。

  洗過澡，在趙小夏的提議下，林虎被強拉硬拽著出了賓館。趙美人的借口很簡單，她要逛街，也是為了緩解一下壓抑的心情。

  走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趙小夏嘰嘰喳喳的東張西望，像個瘋丫頭似的到處指指點點。

  林虎知道，這幾個月把她悶壞了，尤其是到了南豐以後。她幾乎整天陪在蘇小雅身邊，寸步不離。這對於一個向往自由的女孩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

  走在霓虹燈籠罩的大街上，感受著都市裡繁華的熱鬧氛圍。林虎心裡總算是稍微舒服了一點。

  尤其是身邊趙小夏嘰嘰喳喳的歡樂，更讓他多了幾分溫馨感。

  “哥哥，買朵花給這個漂亮姐姐吧！”

  就在林虎心情稍微放松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去，林虎愕然地發現，一個提著數十朵玫瑰花的小女孩正站在身邊，一隻白皙的小手抓著自己的衣服，同時眨動著她那童叟無欺的大眼睛。

  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林虎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意。

  就在這時候，東張西望的趙小夏也發現了買花的小女孩，楞了楞，愕然地問道：“怎麽了？”

  “哥哥，買一朵吧，你看姐姐多漂亮，你真有福氣。”賣花的小姑娘極力推銷著她的產品，似乎林虎要是不買，就不會有福氣。

  林虎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看了一眼趙小夏，訕訕地問道：“你要花？”

  趙小夏撅著小嘴，烏溜溜的大眼珠亂轉著。她沒回答林虎，而是憐愛地捧起了小女孩粉嫩的臉蛋，露出母親才有的笑容。

  看著趙小夏，林虎無奈地歎了口氣，順手抓起了小姑娘籃子裡的一朵玫瑰花，仔細看了看，嘖嘖笑著說道：“這東西，好像是男朋友送給女朋友的。”

  “對啊對啊。”小姑娘見有門，急忙掙開了趙小夏的憐愛，朝著林虎一本正經地說道：“哥哥，今天是情人節，你看別的姐姐手上都有花，就這個漂亮姐姐手上沒有。”

  “情人節？”林虎錯愕地瞪圓了眼睛。

  “買一朵吧。”小姑娘繼續糾纏著。

  “買買買。”林虎不耐煩地點了點頭，順手掏出錢包問道：”多少錢一朵啊？”

  “300.”小姑娘熟練地曝出了價格。

  “什麽？！”林虎剛要掏錢的手頓時一顫，像看外星人似的瞪著小姑娘：“你搶錢啊？”

  “你看姐姐那麽漂亮。”小姑娘指著趙小夏，眨巴著童叟無欺的大眼睛：“你買的不是花，是一份關心，一份愛情，一份感動。”

  聽著小姑娘有理有據的話，趙小夏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訕訕地打量著林虎。

  林虎卻是鬱悶地翻了翻眼皮：“那這和你的花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啦。”小姑娘認真地拿起一朵花，像個愛情專家似的解說著：“我一般碰到不漂亮的姐姐，我就收她們30一朵。稍微漂亮點的姐姐，我就是收100。很漂亮的姐姐，就收200。非常非常漂亮的姐姐，就是300了。”

  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而且推銷裡還帶著讚頌，層次清楚，邏輯清晰，就是能言善辯的林虎也徹底被噎得啞口無言。

  而趙小夏卻是忍俊不禁，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更加誘人。

  “哎，人家說你值300塊呢。”林虎抬起頭打量著趙小夏：“你覺得你值三百塊嗎？”

  “混蛋。”趙小夏突然惡狠狠地瞪著林虎：“你不買就算了，別耽擱人家小姑娘生意。”

  “買，敢不買嗎？”林虎從錢包裡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小姑娘。在小姑娘接錢的時候，突然又從小姑娘的籃子裡撿起了兩朵紅玫瑰。

  “哥哥，你這是不對的！”小姑娘突然驚呼起來。

  林虎一愣，看著手裡握著的三朵紅玫瑰，愕然地問道：“怎麽不對了？我給了你900塊啊。”

  小姑娘揚起清秀的小臉，認真地望著林虎：“今天是情人節，你要麽買一朵，叫唯一，要麽買9朵，叫天長地久，要麽就買11朵，叫一心一意。”

  林虎是從農村裡走出來的人，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叫情人節。於是，情人節買花的規矩，他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

  現在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數落揭短，他感覺男人的某種東西被踐踏了。於是他臉上也掛不住了。

  撇了一眼趙小夏，發現趙美人正在捂嘴偷笑，他露出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小愛情專家：“哪來這麽多講究？”

  “有的。”小姑娘倔強地爭辯著。

  林虎哭笑不得，再次偏頭看了一眼趙小夏。本意是想得到她的幫忙，但這個女人似乎一直在看笑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忙。

  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林虎鬱悶地從手裡抽出兩朵玫瑰花，準確地丟回小姑娘的花籃裡，沒好氣地說道：“那就一朵好了。”

  “可是你已經拿了三朵，難道你對漂亮姐姐的愛要減少嗎？”小姑娘不依不饒，繼續數落著自己的土鱉顧客。

  林虎怒了，真的怒了。他真想大聲喊一句，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快抱回去喂點奶粉。

  但是他不能，因為這裡是大庭廣眾，而且小姑娘身邊已經聚集了幾對情侶，正在挑選著玫瑰花。

  咬了咬牙，林虎又從籃子裡撿起八朵玫瑰，這才無語地站直了身子。

  聞著手裡價值不菲的玫瑰花香，林虎撇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小姑娘，悻悻地說道：“小丫頭，現在好了吧？算帳，剛才我給了你多少，現在拿了多少花，該補給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