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都結束了。”
馬西平眉開眼笑的來到柳絮面前,在柳絮木訥而失神的表情中,彎下腰將地上的線裝書撿了起來。
翻開掃了一眼,馬西平露出欣慰的笑容:“很不錯,這東西我們整整找了兩年,現在終於大功告成了。”
收起線裝書,馬西平將另一頁被撕毀的書片也撿了起來,這才陰笑著看向木訥的柳絮:“現在事情辦完了,好像該輪到辦你了。”
“不要……不要!”不遠處,被西裝男抓著的狼狽女人瘋狂地掙扎起來,像是自己心愛的寶貝即將被人奪走。
面對一步步走來的馬西平,柳絮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就連正常人該有的仇恨眼神,在她空洞的大眼睛裡也不存在。
現在的她,好像一個蒼白無力的天使,面對魔鬼的步步緊逼,只能無可奈何地選擇接受。
如果,他在,會怎麽樣?如果,把一切告訴他,會有什麽結局?如果,不是極力阻攔他的介入,情形是這樣嗎?
一系列的如果,在柳絮現在的腦子裡一一浮現。她甚至也不敢相信,在這種時候,她腦子裡想到的人,居然是他。
這個世上的如果太多,於是太多如果,會變成一種假象,這種假象,會讓你一敗塗地。不可否認,現在柳絮一敗塗地,但她沒想過後悔,因為她從小就明白,犯下的錯,需要付出代價來承擔。
“好香。”就在柳絮思緒萬千的時候,一股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警惕地察覺到,這種犯錯以後的代價,終於來臨了。
馬西平蹲著身子,伸手托起了柳絮精致的香腮,幾乎要貼近她美豔絕倫的臉頰,一臉得逞的笑容,詮釋著勝利者的特權。
柳絮沒有哭,沒有鬧,沒有任何憤怒。任憑馬西平這樣托著她的香腮,這樣近距離的打量著她。
她視乎明白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麽,於是她聰明地不再反抗,而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淒厲的慘叫從白色奔馳旁傳來,這聲慘叫,也頓時引起馬西平的注意。
但就在馬西平剛準備扭身看個究竟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隻硬邦邦的手槍頂住了腦袋。
馬西平身子一顫,瞳孔緊縮,一雙眼睛瞪得比貓頭鷹還大。一股危險的氣息,讓他絲毫不敢動彈。
柳絮仰著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詫異地望著馬西平背後,落在一道高瘦挺拔的身軀上,順著身軀上移,對上了一張微微赤紅的俊朗臉頰。
這是一位身穿風衣的男人,是一位臉色赤紅的男人。他和馬西平的油頭粉面截然不同。他那俊朗赤紅的臉上,充滿了一股男人的陽剛之氣。他是另類的帥哥,一種獨特氣質的帥哥。
現在,他正用一把漆黑的手槍對著馬西平的腦袋,赤紅俊朗的臉上充滿著一股桀驁的霸氣,一種讓所有女孩為之傾倒的霸氣。
這人柳絮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那張俊朗臉龐,陌生的是他現在的氣勢和傲然。
他,是林虎,是柳絮一直想要避免介入,卻無端介入的林虎。
“最好別動,否則你們家少爺會變成猩紅的豆腐腦。”林虎聲音裡帶著冰冷,扭頭警告著馬西平的屬下,讓整個現場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不遠處的三名西裝男舉著槍,聽著冰冷的警告,束手無策地瞪圓了眼睛。
“朋友到底是誰?我是南豐市長的兒子馬西平。我的事,請朋友少插手。”馬西平被人頂著腦袋,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於是,他開始自報家門,或許他認為南豐市長可以壓倒一切。
“拿開你的髒手。”林虎轉過身,用槍頂著馬西平的腦袋,不帶任何人情味的警告著。
馬西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才緩緩從柳絮的香腮下抽回手,畏懼地舉了起來。
直到這時候,林虎才扭身出現在柳絮身邊,將一隻手伸向她。
面對這隻透著赤紅的大手,柳絮錯愕地眨著美麗的大眼睛,最後咬著牙扣住,在一股力量的拉扯下,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面對林虎冷厲的目光,柳絮像個犯錯的小女孩,一言不發的又低下頭。平時的妖嬈嫵媚,在這一刻演變成委屈和無奈。
“蠢女人,待會兒收拾你。”林虎惡狠狠地瞪了柳絮一眼,一把扣住馬西平的肩膀,硬生生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將馬西平擋在身前,林虎看向對面的三名西裝男:“放人,否則我先打斷他的腿。”
“不可能。”一個西裝光頭男一口回絕。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子彈瞬間穿透馬西平的大腿,緊接著傳來馬西平歇斯底裡的痛腳聲。
就在這時候,廢棄的工廠裡,突然湧出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西裝男。當這群人看到被林虎挾持的馬西平時,一個個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
“少爺!”一個中年人著急地吼了一聲,立即舉槍對準了林虎。
隨著他舉槍,湧出來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西裝男,同時舉槍對準過來。
“別衝動。”光頭男急切地一把擋在保鏢人群前面。
柳絮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即便是這樣,她也認命,只是她覺得虧欠了別人什麽。於是,她將目光投向林虎。
“放人。”面對十幾把手槍的瞄準,林虎毫不動容,一字一句地說道:“接下來是右腿。”
“小子,你知道葉家嗎?你知道馬家在南豐的分量嗎?”光頭男轉過身看向林虎,憤怒地咆哮著,但卻拐彎抹角拒絕了林虎的話。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貫穿了馬西平的右腿,讓他嘶吼著慘叫起來,同時身子像個泄氣的皮球,硬生生癱倒。
但是林虎沒讓他癱倒,而是一把提起了他,繼續注視著對面荷槍實彈的人群。
“小子,住手!”光頭男顯然受不了這樣的談判方式,於是他拉過狼狽的女人,也用槍頂住了狼狽女人的腦袋。
瞪著林虎,光頭男咬牙切齒地說著:“你打他一槍,我就讓她十倍奉還。”
柳絮聽到這話,終於松開了抱住酥胸的手,但她並沒讓自己的著急表露在臉上,而是等待著林虎的反應。
瞥了一眼玩橫的光頭男,林虎突然貼近痛苦呻吟的馬西平耳邊:“讓他們放人,不然我會讓你爽到極點。”
馬西平顫抖著身子,強咬著牙不在痛叫,視乎準備用這種方式拒絕林虎的條件。
“很堅強。”林虎突然咧嘴笑了笑,再次舉槍對準了馬西平的左手臂。
“放人……”就在林虎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馬西平終於崩潰地咆哮起來。
“少爺……”
“放人!”
光頭男被馬西平歇斯底裡的怒吼打斷,瞬間從據理力爭變得毫無脾氣。
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兒,光頭男這才憤憤地松開了面前的狼狽女子。
“馨月。”柳絮著急地上前,卻被林虎警惕地攔了下來。
被叫做馨月的狼狽女子,拖著一瘸一拐的身子,艱難地朝這邊走來。
她沒回頭,也沒出聲,視乎她走的每一步,都透著一份讓人憐惜的殘忍。但是她堅強,她倔強著一聲不吭。
看著馨月,柳絮動容了。在這時候,任憑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容,因為馨月的步履蹣跚,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