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秦思五六米遠,林虎和田雨還在大眼瞪小眼。或許林虎知道秦思想說什麽,但田雨卻仍然像丈二的和尚。
“要問什麽,說吧。”沉默了好一會兒,林虎緊握著田雨的手,抬頭看向秦思。
秦思沒回頭,而是呆呆地問道:“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林虎義正言辭地昂起頭:“姐弟關系。”
秦思冷哼了一聲:“你根本就不叫田豪,據我所知,在古武界,能將點穴手法玩得如此爐火純青的人只有一個。”
“誰?”林虎並不感到震驚,因為他印象裡的三夫人秦思,和陳熏彤比起來一點也不差。
秦思轉過臉,直視著林虎:“玄醫新秀林虎。”
“林虎?”田雨聽了這話,突然眼瞳急縮,猛地轉身看向林虎。
玄醫新秀林虎?這個詞對於林虎來說,太陌生,甚至陌生到第一次聽見。但是現在,他面對田雨震驚的注視,他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他被噎住了,確切的說,他被秦思一語點中了軟肋。這讓他無法反駁,他知道,就算他不承認,恐怕聰明的秦思還會拿出別的佐證來。
田雨錯愕地望著林虎,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泛著詭異的複雜。
他是林虎?他是那個自己整天都想著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就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且他的一舉一動,和心目中那個男人太像,甚至是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臉變成事實,他不是林虎,他根本就不是林虎。
於是,田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轉過身瞪向秦思:“你別胡說,他根本就不是林虎。”
這話一出,不僅是林虎愣住了,連同秦思也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思突然嫵媚地笑著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和林虎的關系,不過,你所認識的林虎只是表面,真正的林虎恐怕你不清楚。”
這話一語雙關,林虎聽出來了,田雨也聽出來了。於是田雨再一次扭身打量林虎,想從林虎身上找到任何熟悉的蛛絲馬跡。
秦思抱著胸來到兩人身邊:“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易容術,林虎和易容大家柳絮的關系,我還是知道一點點的。”
林虎虛眯著眼睛,直視著秦思問道:“你也認識柳絮?”
秦思嫵媚地笑了笑:“看來你已經承認了。”
田雨不可思議地瞪著林虎:“你……你真是林虎?”
林虎無視了田雨,依舊直視著秦思:“不愧是納蘭家的三夫人,見多識廣,洞若觀火,心機深沉,陰狠毒辣。”
他接受,他知道隱瞞不下去。再說,在這時候他也沒想過要隱瞞,甚至在昨天晚上時他就沒想過要隱瞞。
秦思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我都接受。”
“很好。”林虎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轉過身,林虎對上一臉震驚的田雨,歉疚地笑著說道:“田美人,原諒我對你的欺騙。”
“你……你……”田雨不敢相信地後退了兩步,指著林虎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居然……你居然……”
林虎打斷了田雨的話:“不是我不想認你,而是我在看到你的時候,我也震驚,我不知道該怎麽認你。”
“現在好像不是敘舊情的時候。”秦思打破了林虎的話:“直說吧,來納蘭家,你想得到什麽?”
林虎無視了秦思的詢問,緊盯著田雨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麽到了納蘭家?你為什麽離開蒼南?”
“我……”田雨面對林虎的質問,突然像個犯錯的小姑娘,耷拉著小腦袋欲言又止。
秦思翻了翻白眼:“她是被你害的。”
“被我害的?”林虎轉過臉,震驚地瞪向秦思。
“不是的!”田雨急忙抬頭反駁:“不是他害的,我是被迫的。”
“被迫還是因為他。”秦思撇了撇小嘴,直視著林虎說道:“如果你不幫陳家對付納蘭家,她就不會被迫,她的家人也不會遭到挾持。”
聽完這話,林虎再次扭身看向田雨。他無法想象,事情的起因居然是這樣。居然因為自己幫了陳熏彤,而導致殃及了田雨和她的家人。
但轉念間,林虎突然又想起了在蒼南的孫小鳳、凌菲和蘇琴,當即轉向秦思問道:“那還有沒有其他人遭到納蘭家脅迫?”
秦思:“我不清楚,不過……”
“沒有,她們都很好,我是因為崔建豪才變成這樣的。”田雨急忙打斷了秦思的話。
“崔建豪?”林虎虛咪起眼睛,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崔建豪也在納蘭家?”
秦思冷笑著轉身:“看來你們淵源不淺。”
看著陰陽怪氣的秦思,林虎一臉凝重地問道:“既然開門見山了,直說吧,想怎麽樣?”
“我還能怎麽樣?”秦思抬頭瞪著林虎,美麗的大眼睛滿是憤怒的火焰:“你認為我想怎麽樣?”
面對秦思的步步緊逼,林虎有些局促地後退了兩步,在田雨錯愕的眼神中,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是,沒錯,我……我做了……”
“閉嘴。”秦思當即喝止了林虎。
林虎楞了一下,發現秦思絕豔雪膩的小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紅韻,當即又急忙閉嘴。
秦思瞪著木訥的林虎,冷哼著翻了翻眼皮:“你來這裡是為了陳家小姐吧?”
林虎:“不完全是。”
秦思:“你覺得現在是我抓住了你,還是你抓住了我?”
林虎:“好像平等吧,只是我可以隨時豁出去,而你做不到。”
秦思咬著牙,惡狠狠地瞪了林虎一眼,一言不發的抱著胸轉身,背對著林虎沉默下來。
現場的氣氛,因為三人的沉默再一次變得壓抑。在這荒郊野外,更充滿了幾分寧靜中的陰森。
田雨一直瞪著林虎,她視乎到現在還沒接受現實。因為現在的林虎和她所認識的林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林虎卻一直盯著秦思,他在想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麽來。畢竟她的智商和陳熏彤比起來一點不差,而且手段還要比陳熏彤更殘忍。
秦思沉默著,卻像觀察灰蒙蒙的懸崖雲海,她仿佛一尊栩栩如生的懸崖美女雕像,一動不動,完全靜止。
“回去休息吧,天已經很晚了。”過了好久,秦思突然輕歎了一口氣。
林虎眼神灼灼地盯著秦思,他猜不透秦思現在想什麽。但他知道,秦思很有可能是礙於田雨在場,有太多話不方便說。
輕嗯了一聲,林虎轉過臉看向田雨:“走吧。”
田雨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秦思,又看了看林虎,然後帶著一臉古怪轉身離開。
回過頭,看著林虎和田雨雙雙離開的背影,秦思眼裡妖嬈的臉上泛起苦澀和複雜。她是個女人,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但這個別人,現在卻陪著另一個女人離開了。
這算吃醋嗎?不算,至少秦思不認為這是吃醋。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林虎,甚至把林虎憎恨到了極點。
但有一個事實無法改變,她把自己交給了這個憎恨的人。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正因為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所以她才會矛盾,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