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野觀音聽到連承佑說話，抬起臉看向程老二。離野觀音最近的江小城明顯感覺到野觀音全身都緊繃起來了，然後那個瘋女人全身像被人用電棒電擊過後的顫抖。

  江小城疑惑：“你怎麽了？”

  “哈哈哈哈……”野觀音看著程老二，笑聲尖銳又可怕，仿佛看見了什麽讓她痛苦的人，又仿佛是記起了什麽讓她刻骨銘心的回憶。

  程老二看著野觀音搖頭：“哪來的瘋女人，我不認識。”

  “瘋女人……瘋女人……”野觀音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一邊吼一邊笑，眼淚都溜到了下巴。

  “老程，你真的不認識我這個因為你而瘋的人嗎？”野觀音淒慘的笑聲聽到江小城的心尖，和到處都是咆哮的殺氣混合。

  “可是我卻牢牢地記得你，記得你是怎麽把我綁起來，讓我吃餿了的食物，我還記得你是怎麽用火燒壞我的胸脯，還有我們的孩子也是因為你流產，我父親花了四十年打拚下來的賀家我是被你搶走啊！”

  程老二臉色突變，瞪大了眼睛結巴：“你、你、你……”

  野觀音大笑：“我是賀蘭音啊。被你當成寶貝追到手後又當成畜牲虐待的小蘭啊。”

  江小城震撼無比，那個把野觀音逼瘋的男人居然是許三爺的二哥。

  太過於戲劇性的變化讓江小城忘記了說話，只能看著程老二捂著腦袋一點一點後退，驚恐的看著野觀音：“小蘭……你、你沒死？”

  “哈哈哈……”野觀音想說她沒死，因為她有一個恨的人，有一個渴望扒皮抽筋的仇人。

  可她看到了那個人，卻忘記了該說什麽。

  連承佑從季戈手機接過一把長刀，一步一步走向程老二，舔血的刀口在地上劃過一道血路。連承佑眼底的殺氣騰騰，逼近程老二。

  “十年前讓你逃脫了無生巷的追殺，今日你就在這裡用命去懺悔。”小老頭混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和連承佑手機刀劃過地面摩擦聲結合在一起。

  程老二看著小老頭，這才明白為什麽在所有人都拒絕來當這次談判公證人的時候，杜不敗點頭了。原來，他認出了他是賀蘭音的丈夫。

  “不！不！”程老二歇斯底裡，“你父親從沒有把我當成人看，因為我窮就排擠我，我當了小輩子你父親的狗，讓你成為我的狗替你父親還債怎麽了？！”

  連承佑抬起長刀，冷冷道：“去死吧。”

  “不！！”程老二慘叫，掏出那把差點兒要了江小城命的手槍對準連承佑。

  “砰！”

  槍聲又響，可流血的還是野觀音。

  小腹炸開一個小窟窿，血流如注從中噴湧而出，野觀音蒼白的臉龐展開笑意：“老程，其實我並不恨你。”

  “因為我愛你。”

  程老二看著似曾相識的臉，和那雙美麗的眼睛，他嚎啕：“滾開！否則我就殺了你！”

  野觀音捂著小腹上的窟窿，血從指尖流出，她卻沒有停住腳步。一步一步朝程老二走去。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被關的時間太長所以瘋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

  “我是瘋狂逼迫自己忘記賀蘭音是誰。”

  “忘記曾見過你，以一個瘋子的身份。”

  聲音越來越小，江小城模糊的視線看到野觀音艱難的轉動腦袋，對著她淒慘一笑。

  “小丫頭。”

  “啞巴拜托給你了，我去天堂也會一直感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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