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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田那個學校是真不行，你們是沒聽說城田高中。那還叫高中？說是黑社會都不為過。女孩子那打扮的，嘖嘖嘖，頭髮染得一撮兒紅一撮兒綠，小城在哪裡學壞咯怎辦？”

  她越說越暢快，大龍蝦還一邊往表姐碗裡夾。

  表姐還幫襯著：“是啊，我們以前初中老師都告訴我們，就算去技校、大專、中專都不要去城田。那裡爛死了，學生從來不學習，宿舍還有外交女。”

  “啊呀，老哥嫂子你們聽聽！”姑姑一巴掌拍桌子上，“趕緊讓小城轉學吧！”

  老李和老江的臉色也有點兒發白，老李還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江小城，似乎在問江小城是不是這樣。

  江小城知道老李、老江當然想幫她轉學，可是從哪裡弄到錢？

  店面裡賺的錢除了還債，也就拱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費，一點兒余錢都沒有。

  “唉，所以說經商難、經商難。幸虧我家敏敏跟她爸學教育學，畢業後乾老師！那可是鐵飯碗，丟都丟不掉。”姑姑說著說著，又開始擠兌自己的哥嫂。“你們看看你們，學人家經商，經商是這麽容易的？”

  江小城憋不住了，她筷子往龍蝦盤裡一夾，哼道：“不勞你費心。”

  媽的！一大盆龍蝦都讓她娘倆吃了，饞死老娘了。

  聽到江小城的話，姑姑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臉色變得有點兒難看。

  老李抬臉埋怨道：“怎麽跟姑姑說話的？”

  姑姑跟著又嘰歪了幾句，大致都說江小城沒禮貌之類的。江小城沒理她，轉臉看著表姐：“那個說城田不好的老師，是誰？”

  表姐一愣，說：“我說了你也不認識。”

  “我不認識你很熟嗎？”

  “當然，那是我初中老師，教過我。”

  “那你知道她老公叫什麽？你知道她有孩子嗎？你知道她家裡住哪兒嗎？你知道她跟婆婆的關系好不好？你知道她開的什麽車用的什麽手機？”

  表姐一時語結，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小城彎彎唇角，眼神如利刃：“看來你都不知道。那你怎麽就確定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老師怎麽會騙學生！”表姐也不吃了，黑著臉說：“再說了，城田是最差的學校這是人人皆知的。”

  “哈，老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三百六十個煩惱憑什麽你就確定她沒有說過謊話？難道她說你是豬你也信了？”

  “還有人人皆知？”江小城把筷子一扔，看著表姐：“同樣的道理一個事情經過七八個人傳出去就會變了一個味道，你上學的時候沒學過道聽途說這個詞？老師沒告訴你人言可謂？只有弱智才會相信傳言並鑒定其真實性。沒有在城田上過學，就沒有資格評判城田這個學校。”

  好笑吧，不久之前江小城還對那個學校仇恨的巴不得立刻離開，可是現在居然在維護那個學校。

  表姐還想辯駁，可是她忽然對上江小城的眼睛，全身打了個寒顫，所有的話都停住說不出口。

  那個從小就在親戚們面前悶不作聲，不會討好大人、沒有優異的成績的小表妹忽然散發著一種讓人恐懼的氣場。只要和那雙眼睛，那雙不大卻意外黑亮的瞳孔，散發出點點寒芒。

  被那雙眼睛盯上的一瞬間，表姐就感覺胸膛驟然沉悶，好像有一塊巨大的冰塊壓在身上，冷的通體發寒。

  表姐不說話了，沉默了，默默地退到一邊。像是一隻狗在瘋狂咆哮之後，才得知旁邊沉默的是隻獅子。

  姑姑卻不怕江小城，大嗓門又扯開：“你看看我說什麽？城田高中不是差學校還能是什麽？小城在裡面呆的是越來越沒禮貌了，你敏敏姐是為你好怎麽跟看到仇人的呢？”

  對她好？

  江小城怎麽沒看出來？

  她就知道表姐一口一句，生怕沒有壓著江小城來彰顯自己。

  --rn絡珞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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