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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歡》346.第346章 情意迷蒙 巧設心機
  我的眉頭微微一蹙,抬頭看著他,心都揪緊了:“你——你想用我來誘殺他?!”

  他突然笑了起來,好像我說出的是一個笑話,幾乎笑得他快要直不起腰,慢慢的俯下身對著我:“鳶青,若他還是當初的那個楚亦雄,我殺他一百次都不夠;可現在他是你的哥哥,這當然不一樣。”

  “……”

  他越笑,我的心裡越寒,現在的楚亦君是我完全琢磨不透的,我不知道他會怎麽對待我哥,但我明白,楚亦雄一旦知道我被抓到了長安,就一定會來的。

  我只能發狠道:“若你敢傷害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的眼神沉了一下,默默的看著我,越湊越近,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森然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比我重要?”

  “……”

  “你身邊的人,傷害過你的,連楚亦宸在這樣的大雪天把你趕出鳳翔,你對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你原諒所有的人,為什麽就是不肯對我稍加辭色,你就這麽恨我,一點都不肯給我機會?”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重,我被他逼得退無可退,後背都貼上了冰冷的牆。

  而他大手一伸,已經將我抓了出來,用力的按在床上:“說!你給我說清楚!”

  還有什麽好說的,怨與恨,這兩個字裡都包含著“心”,若我對你已經死心,何來的怨與恨?

  “放手!”

  被人按倒在床上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這個房間的這張床上,尤其是被這個男人,我不敢用力掙扎以免惹惱了他,但還是控制不住的漲紅了臉,眼中也泄出了憤懣之色,他隻用一隻手便輕輕松松的錮住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突然目光變得深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我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剛剛一番掙扎從肩膀上滑落了下去,裸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

  眼看他竟然慢慢的俯下身,連滾燙的呼吸都吹打在我的腮畔,竟是要去親吻我的肩膀,我頓時慌了神,急忙道:“你敢!楚亦君,你——”

  就在他的唇剛剛熨帖上我的肌膚時,突然聽見屋子外面傳來了一陣風聲。

  不是普通的風聲,似乎是有人在風中飛快的奔跑,衣服裹著寒風獵獵作響楚亦君比我還快反應過來,眼神一凜:“誰?!”

  屋外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他覆在我身上,卻沒有再做任何動作,而像是專心的在聽著什麽,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啟稟殿下,有緊急軍情!”

  “嗯?”

  他濃眉微蹙,一偏頭看向了窗外,嘴唇也從我的肩膀上輕輕的擦過,我頓時一陣哆嗦。

  他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下子直起了身,看也不看我一眼,隻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亂的衣衫,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好像是剛剛從野獸的爪子下逃生,我這才緩過一口氣,不過慌歸慌,我的耳朵還是靈敏的捕捉到了外面傳來的一陣很低聲的說話聲——

  “啟稟殿下,剛剛有探子回報,今天一早,洛陽城內突出奇兵,衛若蘭率領五千鐵騎,以迅雷之勢奇襲潞州,潞州太守貪生怕死,無力抵抗,獻城投降……”

  我正晃著拉起肩膀上的衣服,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一下子捏緊了衣服。

  這個聲音越來越遠,應該是一邊走一邊在說,我心裡一急,立刻翻身從床上下來,也顧不得肩膀上還未穿好的衣衫,甚至連鞋也來不及穿上,就這麽赤足走了出去,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往外一看,果然看見楚亦君和另一個人影,兩人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的一叢竹林的後面,正說著什麽。

  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赤足才在冰冷的地面上,甚至還有地上還有冰渣和雪沫,凍得直發顫,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麽多,躲到了竹林不遠的一叢山石後面,正好能聽到一些聲音。

  “殿下,潞州是我們最靠近東方聯盟的州府,潞州失守,我們若要攻打洛陽,只怕沒有這麽容易了。”

  “哼,現在還不是打洛陽的時候,不過看樣子,楚亦宸是打算收網了。”

  “什麽?”

  “他既然讓衛若蘭奇襲潞州,自己又在鳳翔,下一步一定是佔領漉郡,這樣就可以將通往北線的道路全部截斷,他這樣做,是想斷掉呼延郎的後路,將他一網打盡!”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當初在鳳翔,的確聽亦宸提起過,他是這樣的安排,沒想到楚亦君竟然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圖!

  “殿下,那我們——”

  “哼,”楚亦君冷笑一聲:“他若真去漉郡,那就最好!”

  “……”

  我心中一驚,可是來不及多想,眼看著那人朝著楚亦君一拜,似乎要轉身離開,立刻起身想要回去,可是一看到那小屋,就想起剛剛他對我做的事,頓時又猶豫——這不是把自己往他嘴裡送嗎?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身影已經從背後走了上來,我剛剛一回頭,整個人已經被打橫抱起,一下子靠進了一具胸膛裡。

  抬頭一看,只見楚亦君那雙黑而深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閃著光。

  他衝著我懶懶的一笑:“聽夠了?”

  ……

  他把我抱了回去,一進門,屋子裡的暖意刺激著我剛剛幾乎冰冷的全身,反倒一哆嗦,而他輕輕的將我放回到床上,我立刻拉過被子來把自己全身都裹去,滿臉警惕的神情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坐到了床沿,一伸手就將我露在被子外的腳抓住,我大吃一驚,急忙要踢開他的手,卻被他用力的捏住了,還皺了皺眉頭:“外面冰天雪地的,這麽冷你都不穿鞋,凍壞了怎麽辦?”

  說著,兩隻手捧著我的冰冷麻木的腳,一陣溫熱的觸感傳來。

  我反倒更加不安了,總是感覺那雙溫暖我的手會在下一刻,毫無預兆的摑上我的臉。

  才這樣一想,他的手真的朝著我的臉伸了過來,我低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在了臉前,他愣了一下,還是伸手過來,卻是把我頭髮上的一片樹葉摘下,狠狠的丟到一邊,眼神中已經隱隱的有了怒氣:“我不會打你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與我對視的那雙眼睛剛剛開始還很強硬,可是強硬到了最後,也有一種針扎進棉花的無力感,他緊繃的肩膀終於還是垮了下去,松開了手。

  “你休息吧。”

  丟下這句話,他便起身走了出去,我看著他一直關上了門,這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過去住在這個房間裡,條件是比較艱苦的,若是到了冬天,照理說也不會有火爐,不過這次他顯然另做了安排,雖然陳設還是很簡單,但需要的東西一個都不少,我躺在溫暖的床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雖然很舒服,但卻睡不著。

  剛剛楚亦君在外面和那人說的話,雖然沒有聽完,但我感覺到他似乎信心滿滿的樣子,好像一切都計劃好了,會不會——他會設下什麽埋伏?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亦宸貿然向漉郡用兵,會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若是現在,能告訴他就好了……

  若是我,能在他身邊就好了……

  心中這樣想著,腦海裡卻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當日在鳳翔,他在眾人的逼迫下,或者說,根本就是在我的逼迫下,廢黜了我太子側妃的身份,將我趕出州府時,那種沉痛的眼神。

  他會不會,根本已經對我失望了?

  若真是這樣,也好。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讓自己陷下去,才會讓今天的自己這麽難以自拔,就算在臨淵閣聽到了那個故事,會對當年的那場屠殺憤怒,可我從沒有改變過對他的感情,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已經明白,我不能回到他身邊了。

  忘記我,斬斷與我的一切聯系,這樣對他來說,也許才是最好的。

  我在心裡這樣告訴著自己,可是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裡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燙得我難受。

  而就在這時,我朦朧的視線裡,突然有什麽人影閃過,似乎就在眼前,甚至有一陣帶著寒意的風一下子襲到了臉上。

  我大驚,但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就已經感覺到來的人似乎並不是要襲擊我,他只是站在離床兩步遠的位置,一動不動。

  “誰!?”

  來人的身影幾乎完全融入了這屋子裡的漆黑,沉默了一番之後,我聽到了布料揉搓發出的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朝著我跪下來。

  “屬下參見夫人。”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你是——”

  “屬下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夫人的影衛,原本是要護送夫人安全到達令兄的駐地,但半路長安的軍隊殺出,屬下力薄未能保護夫人周全,唯有今夜才找到機會接近夫人,請夫人恕罪。”

  “……”我張著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好像喉嚨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只有眼淚像開閘的洪水一般,汩汩而下,過了很久,才顫抖著:“太子——他派你來保護我?”

  “是,太子派了屬下一隊人馬,暴風雪那日走散了幾個,如今派回了兩個前去報信,還有一個在外放風,請夫人安心。”

  我藏在溫暖的被子裡的手就像放在冰天雪地裡一般,顫抖得止都止不住。

  只聽那影衛又說道:“屬下原本是想探聽清楚夫人的情況,等鳳翔的消息回來再與夫人詳說,但剛剛看到夫人險些——屬下等這才決定現身。夫人,請跟屬下等離開長安吧。”

  聽他說話中的猶豫,我便明白過來,剛剛楚亦君要對我——那樣時,響起的風聲根本不是後來來向他報告軍情的,而是這兩個影衛的,若不是那個報告軍情的人恰巧趕來,也許——是楚亦君發現他們,也許是他們會對楚亦君動手。

  可是——離開長安,談何容易,僅僅兩個影衛在皇宮裡行動已經很冒險了,再帶一個我……

  “不必了,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裡。”

  “夫人!”那人頓時有些急了。

  我冷靜的說道:“既然是太子派你們來保護我,你們也應該聽命於我,正好我有話,要你給我帶回給太子。”

  那影衛沉默了一番,立刻道:“夫人請吩咐。”

  雖然知道有一個影衛在外看著,不會有其他人靠近,但我還是壓低了聲音:“你立刻離開長安返回鳳翔,告訴太子,千萬不要去漉郡,那裡只怕已經被楚亦君布下了埋伏!”

  “啊?”那影衛顯然吃了一驚,道:“可是,按照太子的計劃,今天佔領了潞州,明天就應該向漉郡出兵了!”

  “什麽?!”

  沒想到亦宸的計劃竟然這麽急,可是萬一漉郡真的有埋伏,那他——

  我急忙說道:“你趕快帶消息回去!還有,告訴太子,半月之後,楚亦君將會在長安即位,登基為帝繼承大統,若他要來,早做安排。”

  那人聽了,立刻道:“屬下明白了。”

  “好,你們快去吧,盡快將這消息帶給太子,不可延誤!”

  那人道:“消息屬下一個人傳回去即可,夫人孤身在長安,還是留下一名影衛保護夫人,若有不測,夫人只需喚他,他一定會出現。”

  這人心思倒是縝密,我點點頭:“也好。”

  話音剛落,就感覺眼前黑影已閃,好像有個什麽快如閃電的東西一下子從窗戶那兒鑽了出去,頃刻間便消失了蹤影,我這才披上衣服下了床,急忙走到窗戶邊往外望去。

  已經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我知道,那個留下的影衛一定隱匿在某處,注視著我,保護我的安全。

  站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又是赤著腳站在這冰冷的地板上,窗外還吹著冰冷刺骨的風,可是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好像被一個溫暖的身體環抱著,即使這個人離我那麽遠,可是他的保護,卻讓我覺得那麽溫暖。

  亦宸,原來你並沒有放棄我,並沒有對我失望,即使在鳳翔,我認了所有的罪,我讓你那樣的傷心,你卻還是想要護我周全。

  也許,正是因為他對我的關懷,才能讓我將對他有利的消息傳出去吧。

  現在,只希望這個影衛能夠快一些趕回鳳翔,將消息傳給他。

  亦宸,你一定要平安無事,一定要平安無事!

  這一個晚上我幾乎一夜無眠,睜著眼睛看著床頂上的繡花慢慢的從一片漆黑到豔麗照人,整個人好像被冰火交融著煎熬,一時間想到他對我的好,下一刻又擔心他會在漉郡出事,這樣熬了一夜,整個人都幾乎要垮了。

  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時候才閉上了眼睛,可是恍惚間卻又聽到有人進了我的房間,下意識的便睜開了眼,就看見虹影站在床頭,正平靜的看著我。

  我警惕的起身:“幹什麽?”

  她恭恭敬敬的朝著我行禮:“殿下請你過去用早膳。”

  我在床上坐了一下,剛剛起得太猛隻覺得眩暈得很,等到好一些了我才下了床,卻也感覺有些頭暈腦脹,拿衣服穿好,洗漱完畢之後,便坐到梳妝台前梳頭。

  虹影幾次想要上來幫我穿衣服,倒熱水,都被我冷冷的拒絕了,但這個時候梳頭實在有些麻煩,她便走到我身後,也沒有再開口,而是輕輕的接過了梳子,輕輕的梳理起我腦後那長長的黑發。

  看著銅鏡中映出的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我一時也有些恍惚,當初與她在宮中還是好友時,經常幫著對方梳頭,描眉畫黛也是常事,只是那個時候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讓自己傾心相待的好友,竟然不過是別人派到宮裡的間諜,並且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毅然決然的將我留在了火坑,出賣了我。

  等到她用一根淺紫色的絲帶將我的頭髮松松的挽了一個髻,看起來不至於太端莊成熟,卻又顯得十分嫻靜雅致,我才想起來,這是過去在宮裡,她時常開玩笑,說我今後若出嫁,她替我梳這樣的發髻,讓我美美的嫁過去。

  常言說物是人非,而如今,卻是——人是,情非。

  我默然從將目光從鏡中那雙有些迷茫的眼睛裡移開,起身便朝著外面走去,虹影急忙走了出來,默默的在我的前面帶路。

  眼看著就要到東宮了,一直沉默著的虹影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我,輕輕道:“鳶青……”

  我淡漠的看著她,她似乎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開口:“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我說過,那些事對我沒有意義了,我已經忘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諒,但是太子——皇子他,他的確是因為誤會你,才會那樣拋下你,就算他錯,也是因為用情太深。”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雖然眼前看這一切都很模糊,頭腦卻異常的清醒。

  現在的虹影,似乎已經完全是楚亦君的人了,從昨天出現照顧我到現在說的這些話,看樣子,楚亦君將李袂雲身邊的許多人和勢力,都接手過來。

  也許,不是接手,而是——奪?

  一想到這一點,我的心裡閃過了一絲亮光,但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淡淡道:“不是要用早膳嗎?你將我拖在這裡,不怕裡面的人等急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無奈的低下了頭,繼續帶著我走進去,果然,楚亦君和李袂雲已經在裡面坐著了,面前的案台上擺放了許許多多的碗碟。

  一見我進去,李袂雲只是勾了勾唇角,沒說什麽,楚亦君指著旁邊的座位道:“鳶青,坐下用早膳吧。”

  我也不多說,直接走過去便坐下,只見眼前的那些碗碟裡,琳琅滿目的竟然擺放著十幾二十樣吃食,紅棗碧粳粥,乳奶魚卷,糖蒸酥酪,清露木樨糕,胭脂粉糯團,清蒸鱸魚肚,看得人眼花繚亂,紅的綠的粉的青的,竟像是綻放了一桌的花。

  可是,卻讓人沒有了胃口。

  我,似乎已經習慣了跟在那個男人身邊,每天早上吃一碗簡單的清粥,伴著爽口的小菜,清香的炒雞蛋,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美味,生活的味道。

  最最美的,還是他習慣的將空碗遞給我,我替他盛上一碗粥,再遞回給他,那一瞬間,指尖相觸,目光相交,鼻尖縈繞著全然是這樣質樸的香氣,明明那麽簡單,卻好像可以永遠。

  我隻低著頭出神的想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另外有多少眼睛在看著我。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門外進來了一個侍從,向楚亦君跪拜之後,便走到李袂雲身邊,附耳說了兩句話,李袂雲輕輕的點點頭,便讓他下去了。

  楚亦君喝了一口粥,漫不經心的道:“袂雲,什麽事,這麽大清早的就來稟報你啊?”

  李袂雲柔柔的一笑,道:“既是殿下問了,臣妾就說。臣妾的人打聽到,楚亦宸從雲州離開北上到了鳳翔之後,夏葛衣也在兩天之後啟程跟著北上了,這件事,鳶青最清楚吧。”

  我木著臉不說話。

  “不過,臣妾還打聽到,夏葛衣早產的那個孩子,因為身體虛弱,經不起顛簸,所以還留在雲州,而那兒,似乎看守的人並不多啊。”

  “嗯?”楚亦君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李袂身,朝著楚亦君說道:“殿下,那個孩子好說歹說,也是皇家的血脈,自然應該回長安的,況且,有了這個孩子在,孩子的父親自然也不會再在外面胡來,該做什麽,還是就得做什麽,不是嗎?”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

  他們,難道是想——

  沒錯,他們一定是想派人到雲州,趁機將那孩子虜來,用這個孩子來要挾亦宸!

  雖然,那個孩子是夏葛衣的,可是一想到當初在雲州的皇家別院,看到的那個紅赤赤皺巴巴的嬰兒,那樣柔弱無力的小生命,如果真的落到李袂雲他們的手裡——我不敢想,心裡也忍不住暗罵起了夏葛衣,就為了對付我,你拋下自己的孩子去鳳翔,現在孩子被這兩個人盯上了,你可知對亦宸會有多大的影響!

  就在這時,大廳上突然傳來“哐啷”一聲巨響,所有的人都驚了一下。

  回頭一看,卻是在旁邊的虹影,她手中的一隻碟子掉在了地上跌得粉碎,而她那張臉,更是蒼白得可怕,好像靈魂出竅一般,傻傻的看著我,眼睛眨也不眨。

  她,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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