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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歡》332.第332章 飛花瀲灩 春意旖旎
  看他說話帶著點神秘兮兮的感覺,我近來已經警惕成習慣了,不免心生疑慮,不過——對方是季漢陽,又實在是沒什麽好提防的。

  只是在被他扶著上馬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他到底去哪裡了?”

  他目光閃爍,卻似乎隱藏了許多東西,不動聲色的道:“別問了。”

  我皺了皺眉頭,也只能壓抑住心底的不安,上了馬車之後坐定,他還在外面撩開簾子看了一眼,確定我坐好了,然後才對著車夫道:“走。”

  馬鞭在空中一揮,發出響亮的銳響,馬車便漸漸的朝著前方一磕一磕的行駛而去。

  馬車裡面布置得柔軟舒適,而且大概是因為並不急著趕回去,車夫駕車駕得很慢,人坐在車廂裡感覺到一點點的晃動不但不難受,反倒晃晃悠悠的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只是身邊沒有亦宸陪伴著,這樣慢吞吞的行路未免讓人有些無聊。

  我聽著外面季漢陽騎著馬一直陪在旁邊,不快不慢,馬蹄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也暗合著車輪磕碰在車道裡的生意,發出單調的奪奪奪的聲音。

  就在這單調的聲響幾乎讓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季漢陽突然在外面輕聲道:“鳶青——”

  “嗯?”我立刻清醒過來。

  “你今天做得很好。”

  很好——是嗎?我微微低下了頭,其實我今天這樣做,並不僅僅是為了幫助亦宸,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能避免這一場戰爭,雖然我知道這場大戰遲早都會燃起烽煙,但,畢竟雙方都是我的同胞,我不忍心看到任何一方在取得勝利的同時,另一方屍橫遍野。

  “這並不是妥協,鳶青,戰爭不是為了持續殺戮,而是為了得到戰後的那一段平靜。”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撩起簾子看向了外面,他挺直了脊背坐在馬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感覺到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分離,是為了後來的相聚;戰爭,是為了爭取和平。”

  分離是為了相聚?戰爭是為了和平?

  他突然說這些話,讓我微微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想,就突然發現,怎麽周圍的景色不對,這條路,根本不是我們回州府的那條路。

  我吃了一驚,急忙抬頭對季漢陽道:“漢陽,這是怎麽回事?我們要去哪裡?”

  他看了我一眼,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車夫聽到了我的聲音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策馬揚鞭,馬車還是照樣朝前駛去,只是速度稍微的快了一些,我頓時急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麽?為什麽剛剛一出來就感覺他的神色有不對,亦宸也不在等我,現在馬車行駛的地方又不是回州府的!

  回想起他剛剛對我說的話——“分離是為了相聚,戰爭是為了和平”,難道——他們是要將我送走?讓我和亦宸分開嗎?

  我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從窗口探出了肩膀,朝著季漢陽說道:“漢陽,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說清楚啊!到底要去哪裡?亦宸呢,他在哪兒?你們要幹什麽?!”

  沒有人回答我。

  正因為沒有人回答我,我更害怕了,一想到要離開亦宸的身邊,我整個人都有些瑟縮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保護我,給我安心感覺的男人,卻始終不肯對我稍加辭色,任憑我亂成一團。

  有一種無底的絕望。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一勒韁繩,抬起手來:“停。”

  馬車立刻停了下來,小小的顛簸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急忙衝過去要從馬車上往下跳,季漢陽的反應倒快,已經下了馬跑到了馬車的門口,一見我急匆匆的下來,立刻伸手來扶我,我一個踉蹌便撞進了他懷裡。

  “季漢陽,你——”

  我抓著他的衣襟,急得眼圈都掙紅了,可就在這時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後,便一下子頓住了。

  我眼前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致,一片鬱鬱蔥蔥的花海林地,怪異嶙峋的假山,寫意的亭台樓閣隱匿在金黃色的樹蔭當中,每一處景色都是那麽的熟悉,而我的目光慢慢的移了大道的一旁,那個一人多高的巨大的石碑,上面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依舊張揚著牡丹那種花中之王的狂放。

  花府?

  這裡是花府?

  我沒有忘記,第一次來到洛陽的時候,亦宸帶著我遊遍了洛陽城要看盡這裡的紅綠蔭中十萬家,那個時候,他就帶我來到了這花府賞花,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度過了一段最美好的日子,雖然大勢危急,可對我來說,卻沒有比那更值得我流連的歲月。

  現在,季漢陽帶我來到這裡,他是——

  我疑惑的抬頭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他抱住了,急忙掙脫開站直了身子,他的臉上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就是這裡。”

  “什麽?”

  “你不是在找太子嗎?”他看著我道:“太子就在裡面。”

  裡面?我微微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那石碑的旁邊,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一直通向了裡面,我曾經領略過的風光,有最燦爛的顏色,最豔麗的花朵,也有花香滿溢的笑容和湖上升煙的美景,是我做夢也會常常回到這裡來的地方。

  亦宸在裡面?難道他今天,要我來賞花?

  但是,已經入秋,牡丹幾乎都謝了,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些開得正燦的菊花。他是要讓我來賞菊嗎?

  “去吧。”季漢陽在我耳邊輕輕道:“他在裡面等你。”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雖有滿腹疑惑,卻也知道他是不會再對我多說一個字的,想了想,便提著裙子慢慢的朝著裡面走去。

  走了幾步,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見他有些孤單的身影站在小路那一頭,臉上的表情很模糊,似乎在微笑,衝我做了一個“快去”的手勢。

  青石板被清水衝洗過,泛著淡淡的光澤,腳底也浸透著絲絲涼意,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遠遠的能看見那如畫的美景,如水潑灑般寫意,如工筆勾勒般精致,夕陽斜照下,隱隱流動的湖水泛起一點點閃爍的金光,金光閃耀間,我看到那玲瓏的八步亭內,一個頎長的身影正佇立在當中。

  他一襲白衣如雪,被霞光籠罩仿佛鍍上了一層透明的金色罩袍,長發披肩,墨黑如玉,雙手負在後背,輕仰著脖子似乎在看著什麽,當他聽到廊橋上響起了腳步聲,便慢慢的回過頭來看著我。

  那張熟悉的,俊美如謫仙的臉上浮起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到近乎夢幻的笑容,他的那雙眼睛,從來都是一把犀利的雙刃劍,不管怎麽把握都不對,會將接近的人傷得鮮血淋淋,可是現在看來,竟像是將一片星河都融入了其中,只要看到一眼,連靈魂都被會吸進去。

  “亦——宸?”

  明明是熟悉的臉,熟悉的人,可我卻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他,怎麽會是他?

  他,又為什麽會在這裡等我?在花府,為什麽?

  我站在廊橋上,有些木訥的看著他,卻見他微笑著向我伸出手:“鳶青,來——”

  好像中了咒一般,我不由自主的便輕輕的走過去,伸手去握著了他的手,暖意融融,將我之前所有疑惑而帶來的冰冷一瞬間便抽離掉,我卻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一直到與他對視,近近的看著他的眼睛,我才有些恍然的:“我——是在做夢嗎?”

  他笑了笑,卻不置可否的:“你來。”

  說完,便拉著我的手腕便朝著湖心這八角亭後面的廊橋走去。

  我在這不知是夢還是真實的情形下,被他一路拉著穿過了八步亭後的廊橋,上了彼岸,穿過了一片低矮的密林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似乎是附院的地方,可也沒有圍牆和明顯的界線,只有一條小徑深通幽處,而微微一抬頭,能看到前方是一處土坡高地突出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簡陋的亭子,而對面,是一座高聳的如刀削般險峭的山崖。

  花府依山傍水而建,風景宜人,可是這個地方——什麽都沒有,對面只是嶙峋的山石,為什麽會築有一個亭子,又為什麽,他要帶我來這裡。

  我有些疑惑的,但他拉著我,我便什麽也不問,隻跟著他慢慢的走上去,越往上,風力越強,當我們走到土坡最突出的那個亭子的裡面,風已經將我的衣裙高高的吹起,連一頭長發也飄揚在風中。

  就在我感覺到一點涼意的時候,一雙手從身後環住了我,那具堅實而溫暖的胸膛也貼上了我的後背,頓時一股融融暖意熨帖上了全身,連他的下巴也靠在我的肩上。

  明明,是最普通的日子,為什麽突然,春意旖旎起來?

  我有些不解,微微偏過頭,臉頰幾乎也貼著他的臉頰,呼吸交融,輕輕道:“亦宸,怎麽——”

  “你等等。”

  他輕輕的打斷了我的話,抬頭看了看天色,似乎在等著什麽,我愣了一下,也如他所說的等著,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抿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好了。”

  什麽?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風向變了。

  之前一直從背後吹來的有些浸骨的風突然之間轉變了方向,從我們前方猛的刮了起來,而且風力越來越大,我的頭髮朝後飄飛著,與他的長發在空中交織相結,好像——結發一般。

  而同時,我感覺到風中有一種淡淡的花香,好像是牡丹香,而且越來越濃鬱,越來越濃鬱——但,這個季節,牡丹不是應該都凋謝了嗎?哪裡來的牡丹香?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亦宸突然伸手朝上指著我們面前的那峭壁,說道:“看——”

  我一抬頭,只見那峭壁之上突然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幕天席地的揮灑下來,好像有什麽人在上面撒著什麽紙屑,可是細看之下,那些“紙屑”竟然都是五顏六色的,帶著濃鬱花香的花瓣,紅的黃的蘭的紫的,七彩如霞,絢爛若花,隨著那猛烈的風在我們頭頂盤旋著,然後呼的一下子朝著我們飛舞而來。

  猝不及防的,我的身邊已經全都被花瓣所包圍,他們好像一片片彩色的精靈,在空中起舞,縈繞著我們嬉戲不去。

  我呆在這片燦爛的美景當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亦宸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

  “這,就是洛陽最美的風景——飛花瀲灩。這懸崖之前有一處溫泉,可保崖上氣候溫暖四季如春,洛陽城的牡丹都謝盡了,上面也是一片繁花。而每年的十月初一,到了這個時辰,是崖上起風的時候,風向會變,會帶著上面各色的花瓣飄落下來……”

  正輕輕的說著,他的手突然伸向空中,我的眼前一花,只聽輕微的“啪”的一聲,一朵粉紫色的花已經被他接入掌中,花瓣微微顫抖著,好像在輕輕的訴說著什麽,我看著他將手收回來,又輕輕的搬過我的肩膀讓我轉身面對著他。

  他抬起手,將那朵花插在我的鬢上。

  這一次,似乎比上次熟練多了,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依舊是黑如深潭,卻溫柔化春水,連映著我的模樣,也似乎美了許多。

  我想問他為什麽,可是,卻好像沒有什麽可問的,什麽為什麽呢?一切,不都就是這樣嗎?

  可是,為什麽我的心跳得那麽快,幾乎不敢直視那深潭一般的眼睛,為什麽我的手在發抖,全身的血液瘋狂的奔流著,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異樣,輕輕的伸手撫摸向了我的臉——“怎麽了?”

  那指尖剛剛一碰到我的皮膚,好像點燃了什麽東西,幾乎燃起了火花一般,我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頓時腦子和眼前都一片空白。

  而雙手,好像已經不聽使喚的,一把摟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脖子,在他還沒來的及開口詢問的時候,一下堵住了他的唇。

  有一種生澀的味道,好像是——血,他的嘴唇被我咬破了,可能是有點痛,他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但什麽話也沒說,直視低頭看著我,好像在忍著什麽,忍受著我生澀又笨拙的親吻。

  等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結束了這笨拙的親吻之後,顫抖著的唇瓣終於離開了他的,而他只是低頭看著我,似乎還很平靜,可是當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卻幾乎是支離破碎——

  “鳶青……”

  叫完我的名字,他的手已經緊緊的將我擁入懷中,那帶著血腥味的唇重新壓了下來,帶著不再忍耐的蠻橫用力的齧咬著我的唇瓣,急促的呼吸把心跳都打亂了,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的,卻好像不知道應該幹什麽,我被他逼得幾乎連呼吸都無法繼續,卻還是用力的摟著他的脖子,不斷回應著他的熱情。

  縈繞在身邊的花瓣就這麽一直蹁躚飛舞著,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但我知道,他們終究會慢慢的零落,跌入泥土當中,化作春泥護花。

  亦宸,若我們的愛,也一定要有一個盡頭,那麽我會一直愛著你,到此生終了。

  飛花瀲灩,一年只有一次,可是那種快樂,他卻每天都可以給我。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陪著我,時間仿佛倒退了回去,回到了我們第一次來洛陽的時候。

  他每天都陪著我,聽戲,逛夜市,觀賞美景。

  他會坐在茶樓上,看著戲台上一出出悲歡離合,熟練的背出那些詞句蘊香的戲文;洛陽的燈會天下聞名,他會一直牽著我的手,在那恍若銀河的布滿彩燈的長街上慢慢的走,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猜出上面讓人費解的謎題,也能準確的用弓箭射中不停轉動的箭靶的靶心,為我贏來一朵精美的絹花;他還會在夜裡環抱著我站在門廊上,看著洛陽城深邃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的朵朵燦爛煙花。

  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將心中隱隱的疑慮全都拋諸腦後,我的心本來就不大,只能傾倒掉一切,才能盛得下他給我的那麽多幸福。

  等到所有的煙花都燦爛過去,繁華盛盡的夜空也漸漸趨於平靜的時候,這個環抱著我的男人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鳶青。”

  “嗯?”

  “你明天,和季漢陽一起走。”

  “……”

  終於,還是——

  其實在我沉浸在幸福的時候,我也並不是對外界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曉。桑叔已經從吞龍峽退兵了,南北匈奴南下用兵計劃遭到了阻隔,長安屠殺的血腥氣也飄到了洛陽,雙方的對峙更顯得刀鋒劍利,不逞相讓,和談遙遙無期,而大戰即將來臨。

  我輕輕的低下了頭,看著他環在我腰間的那雙手,輕輕的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指頭,低聲道:“不能陪著你嗎?”

  “你知道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好像什麽都可以妥協,但我知道,是一定不會妥協,“再過一段時間,你的肚子就要出形了,洛陽城不是個安胎的好地方。已經到了深秋,他們現在不動手,這個冬天就不會動手,但是等到春天,草都長好了,匈奴人一定會出兵,楚亦君就等著他們。那個時候,正是你的產期,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可是,我可以等到春天的時候,再走啊。”

  “千裡迢迢,長途跋涉,我不能讓你挺著大肚子再走那麽遠的路。”

  我不說話了,他分明已經全都打算好,也許在看飛花瀲灩的那天,他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妥帖,他陪著我這些日子,給我最幸福的時光,就是讓我在離開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的日子,也可以慢慢的回味這些記憶。

  可是沉默了一會兒,我突然又回頭:“你要讓我去哪兒?”

  他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雲州。”

  我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竟然是,雲州嗎?

  我離開他的日子是一個煙雨朦朧的上午,一分秋雨一分涼,當我披著厚重的風氅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迎面的一陣帶著雨氣的風讓我整個人都微微瑟縮了一下,而他立刻站到我的面前,似乎是在用他壯碩的身體為我遮擋住風雨。

  衣袂飛揚,抽打在我的身上,卻也不覺得痛,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旁邊有一雙靜默的眼睛,形狀秀麗風情萬種,只是看著我的時候帶著比秋雨更甚的涼意。

  他撐著傘,一直帶著我走出了這個園子,走到了馬車旁,季漢陽已經帶著人在那裡等候著,一見到我們,都紛紛下馬跪拜:“拜見太子,拜見夫人。”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揮袖讓那些人都站起來,然後又轉身向著我。

  “上車吧。”

  我點頭,被他輕握著指尖慢慢的引向馬車,可是走到馬車頭的時候,我還是頓住了腳,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亦宸……”

  “你,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其實,沒有了,昨夜,我們分別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在他的懷裡似乎已經說了很多,但到底說了些什麽,我不記得,也許他也記不清了,或者我們根本什麽都沒有說,從頭到尾,都只是用無盡的吻來訴說著別時不舍依依之情。

  他從來不肯讓我受傷,即使在昨夜,他也是那麽的溫柔,好像要提前用盡這一生所有的溫柔,即使我淚流不止,將他的肩上那一處舊傷齧咬得傷痕累累,他也沒有放肆過,而是不斷的伏在我耳邊,輕輕的喚著我的名字,不停的叫,不停的叫,似乎要叫到時間的盡頭。

  我抬頭看著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上了馬車,等到簾子落下,我坐定在窗邊撩起窗簾的時候,他就站在外面,用一種似乎是微笑的表情看著我,伸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我的臉頰,也什麽都沒有說,隻揮了揮手。

  馬車,終於開動了,我看著他的身影在漸漸的向後移,急忙伸出頭去趴在窗上,看著馬車將他頎長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拋在後面,慢慢的變小,變模糊,當我走到長街的盡頭時,終於恍然的發現,我已經看不到他了。

  而眼前,迎接我的,是雲州。

  皇陵之所在,龍氣之所聚。

  亦宸,你將我送去雲州,而雲州,又到底有什麽在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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