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問到：“怎麽了？”

  她額頭有微微的汗絲，低聲開口，“凌昂，我剛才做噩夢了，夢見白天那些可怕的鬼怪……我不敢一個人睡……”

  凌昂有些憐愛地看了一下她，柔聲說到：“進來吧。”

  王傲霜走進房間，空氣中飄蕩著絲絲穩重的男性氣息，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湧現一絲的凌亂。

  凌昂倒了一杯溫水給她，眼中點點溫情，“喝杯水暖一下身子。”

  她接過杯子，大大地喝了幾口，臉上很歉意：“真的對不起，這麽晚打擾你休息。”

  她知道今晚凌昂接到助手的電話，說公司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

  明天一早他就要動身回去了，現在打擾了他，明天肯定沒精神工作。

  本來她真的很不想來敲他的房門，但是她做完噩夢後便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可怕血腥的情景就就浮現在她眼前，讓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個鬼屋一般。

  她縮在被窩裡，總覺得有異樣的東西在房間。

  所以她才迫不得已硬著頭皮過來了。

  “沒關系，是我帶你出來的，我應該對你負責到底。”他語氣輕緩，眼中帶著明澈的水光。

  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王傲霜聽到“負責到底”幾個字，忽然臉色有些發紅，幸虧燈光黯淡，他看不清楚。

  她心裡暗暗地罵了一句，王傲霜，你思想真不純潔。

  察覺到她有些不自然，凌昂淡淡勾起唇，認真說到：“你睡我的床吧，我今晚加班。”

  “不行。”她脫口而出，打攪到他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她怎麽可以睡他的床，讓他徹夜工作。“你睡吧，我這樣坐著就可以了。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著而已。”

  凌昂靜靜地注視著她，語氣很硬朗，“我怎麽可以讓女人一整夜坐著。”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睡你的床的。”她低聲嘰咕著，臉上有淡淡的倔強。

  凌昂察覺到她身上那股倔氣，知道她肯定不願意，唯有妥協下來，“好吧，那我陪你聊聊天。”

  他拿了件外套，走到她身旁，幫她披上，在陽台的藤椅上坐下。

  王傲霜捂了捂身上的外套，望著他幽沉的身影，心中又湧起複雜的情緒。總覺得他的心裡藏著很多的東西。

  夜色下的奧克蘭有一種別樣的安靜，陽台的花香迎面撲來，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兩人坐著有些沉默。

  她微微遲疑一下，轉過頭來輕聲問到：“凌昂，你把我當朋友嗎？”

  凌昂扭頭看她，夜色的籠罩下，他的面容略顯陰柔，一雙漆黑的眸子波光瀲灩，如墜入星辰。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當然，怎麽這麽問？”

  “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可以把你心中積壓的心事說出來，這樣或許會舒服一點。”

  凌昂專注地望著她，那雙泉水般的眼眸裡此刻是痛苦的乾涸。

  他閉了閉唇，垂過眉去，說出來又有什麽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