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被他握住的左手一眼,她放下右手中的筷子,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這才抬眸看向了他,清澈的眼眸平靜無紋:“父命不可違,而且在龍騰大陸,修煉與不能修煉的人就是兩個級別的存在,我體內沒武之力,也就相當於一個普通人,蘇小姐無論是修為還是才貌都與你很般配,至於我,雖然對你有好感,但卻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好吧,她不是有意貶低自己的,只是,似乎所有人都這樣看待她的。
聽了她的話,帝殤陌卻是微微一笑,似乎放下了心似的,溫柔的看著她:“我很高興聽到你說對我有好感,沒關系,我可以等,我相信我的真心可以打動你,讓你接受我的。”
唐心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無言,不由轉頭看向了別處,避開了他那足以溺死人的溫柔目光。
“唐心,回去後我去你家提親,你嫁不嫁我?”
“咳咳咳!”
才喝了一口酒的柳少白一見段無止趴在桌上說出那麽一句話,不禁被酒給嗆到了,咳了幾聲,扇子一收便往他頭上敲去:“就你這熊樣人家能看上你?”
唐心搖頭笑了笑,並不言語。一旁的帝殤陌歉意的看著她:“本想陪你遊玩幾天的,卻不想會發生這些事情,待日後有機會,我們再出來,眼下既然我爹爹去了皇城,那我們起程回去吧!”
“好。”她應了一聲,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她知道,這一回去準是熱鬧了。
次日,皇城,蘇家
“呵呵,蘇老弟,我也有好些年沒見過世侄和世侄女了,不如,讓他們出來見見。”帝宗痕威嚴的臉上難得的帶著笑容,因得知自家兒子皇城比試奪得魁首,便想著一並把他的婚事也給訂下來,這樣一來,正好雙喜臨門。
“呵呵,那是自然,我已經讓下人去請了,對了帝兄,有一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蘇家家主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蘇老弟旦說無妨。”
“帝兄,若水這孩子自幼便父母雙亡,由我撫養長大,我待她是如親生女兒一般,自然也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賢侄相貌出眾,修為更是不凡,若水若能下嫁於他,我們也放心,只是,我聽鎮南說起,世侄似乎對唐家千金很是上心,這婚事我們若是訂下來,我擔心……”
“唐家千金?左相的那個養女?”
“正是。”
“蘇老弟不用擔心此事,我與左相有幾分交情,他的養女唐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此女五歲時便由郭夫子親自測試,體無武之力可修煉,是一個普通人,我帝家在江湖上威名遠播,我兒更是英雄出少年,他身邊的女子,又豈能是默默無聞之輩?那唐心被左相收養,但她仍身世不明,又不能輔助我兒,豈能擔當天下第一莊少夫人之位。”
正步行而為的蘇鎮南和蘇若水聽了這話,兩人不由相視一眼,這才走了進去。
“鎮南(若水)見過帝世伯。”
見兩人儀表出眾,舉止得體,帝宗痕微微的點頭笑道:“呵呵,正說你們你們就來了,都快是自家人了,無需這麽多禮。!”蘊含著威壓的目光往一襲白衣的蘇若水身上打量了一下,臉上浮現滿意的神色。
不錯。年紀輕輕已經這般修為,確實不錯。
蘇若水面色微紅的起身,靜立一旁,而蘇鎮南則抬頭看向他:“帝世伯,我們怎麽沒聽殤陌說您要來?”
“他不知道我來,要是知道,也不會特意跑去浮雲山了,呵呵,若水啊!幾年沒見,你出落得越發標志了,殤陌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也是他的福氣啊!”
“世伯過獎了,只是……”她面帶遲疑,話卻沒說出口。
“嗯?莫非,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意?”帝宗痕往後靠去,久居上位者的威壓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讓這大廳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沉重氣息,也讓蘇若水心頭一跳。
“不是,若水只是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聞言,帝宗痕渾厚的笑聲低低的傳出:“呵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殤陌一向孝順,而且父命不可違,我給他訂下的親事,他自是不敢不從,再說,世侄女的相貌天賦在女子少中無人能比,也只有你才配成為他的妻子。”
蘇鎮南父子見狀,便也不再多言,若能與帝家結為親家,那絕對是求之不得的,既然他親自上門來,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
“若水謝世伯抬愛。”
她受寵若驚的輕身一禮,怎麽也沒想到帝宗痕會這樣看好她,聽他的語氣,已經認定她是天下第一莊未來的少夫人,縱然現在殤陌對她沒有愛意,但他相信,兩人若是有時間相處,憑她的美貌與天賦,一定能讓他愛上她的。
另一邊,睿王府中
“哦?帝宗痕竟親自送了聘禮去蘇家?”一襲墨衣的沐痕風負手而立,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散發而出的冰寒之氣淡淡的彌漫在周圍,讓人不敢太過靠近他的身邊。
聽到暗影的稟報,他微抿著的唇角微微往上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深邃而冷漠的黑瞳落在遠處的天空。那個女人一頭栽進去真是笨得可以,帝宗痕那老家夥怎麽可能會允許帝殤陌娶一個沒武之力的普通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將如何應對那樣的問題。
“是的主子,另外,派去浮雲山的暗衛回來了,事情已經辦妥。”
“嗯,情況怎麽樣?”
“帝殤陌與柳少白蘇鎮南都受了傷,唐小姐和蘇若水以及段無止沒事,不過……”那暗衛遲疑了一下,不知下面的該不該說。
“說下去。”
“是!”暗衛恭敬的應了一聲,把蘇若水想要害唐心卻反被唐心戲弄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暗衛的稟報,沐宸風唇角微揚,黑瞳中帶著一絲自己沒察覺的笑意:“下去吧!他們既然已經回皇城就不用盯著了,四派人手,給我暗中除掉沐天佑的親衛隊!”
“是!”黑色的身影一躍,縱身消息在沐宸風的身後。
“宸兒,你真的決定這麽做嗎?”
聽到這聲音,沐宸風轉身看去,迎上前:“母親,您怎麽來了?”
“我知道你最近都在準備對付他,可畢竟他再如何不是,也是你的生身之父。”
“母親,難道這麽多年,您心裡還一直放不下他嗎?若不是他,您豈會落得個久病纏身,他雖然給了我名利,但這些都彌補不了他所做過的事情!”提起他,渾身的冰冷之氣越發的濃烈,那眼底掠過的盡是化不去的恨意。
“唉,隨你吧!我已經累了,不想再管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將來會怎麽樣,聽天由天吧!”她歎了一聲,神色悲戚的轉身離開。
看著她消瘦的身影漸漸遠去,沐宸風慢慢的斂下眼眸,衣袖下雙拳緊擰……
當唐心回到皇城時,已經是下午了,而當一進皇城城門,帝殤陌便被一名中年男子叫了去,柳少白與段無止兩人也跟著離開,她在街上走了一會,便往府中而去。
然而,在蘇府大廳中,帝宗痕和蘇家主並坐著,下面是蘇鎮南以及蘇若水,柳少白不緊不慢的跟在帝殤陌的身後,從進蘇家大門,那打著大紅花的一箱箱聘禮便人驚訝萬分,而前面的帝殤陌見了那些聘禮,更是少見的沉下了臉。
“父親,世伯。”帝殤陌拱手一禮,溫聲的喚著。
“少白見過兩位世伯。”柳少白笑著上前拱手一禮。
“呵呵,你們回來啦!一路上累了吧?快坐。”蘇家主呵呵笑著,請他們兩人坐下。
一襲錦袍渾身散發著強者威儀的帝宗痕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沉聲道:“殤陌,我得知你奪了皇城第一的名號,於是便想著來個雙喜臨門,我已經和蘇老弟說好了,訂下你和若水的親事。”
剛坐下的帝殤陌一聽這話,當即站了起來,溫和的眼底浮現一絲堅決,聲音也較於平時的低沉:“父親,既是我的婚姻大事,為何不問問我的意願?”
“你們兩個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難道你覺得若水配不上你?”
被指到名的蘇若水一直低著頭,也不抬頭,看不見她的神色,旁邊的蘇鎮南也沉默著。帝殤陌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道:“不是,蘇小姐才貌雙絕,只是,我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放肆!”
一聲怒喝伴隨著重重的拍桌聲驟然響起,強大的威壓猛的迸射而出,迅速的彌漫在這大廳之中,只是一瞬間,大廳裡的氣息變得異常的壓抑,沉重,好似一塊巨石壓著胸口喘不過氣來。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嚇到了,一個個抬頭看去,也因強大氣息的壓抑,大廳裡的幾人連同是蘇家家主也覺得呼吸困難,額頭上汗水一滴滴滲出,臉色都有幾分蒼白。
“父親息怒。”
他撲通的一聲跪了下去,因那股強大的氣息直襲而來,讓他渾身僵硬得像被什麽壓著一樣,在那股威壓之下,儒雅的臉色刷的一聲變得慘白,豆珠大的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看到這一幕,蘇鎮南幾人心下也不是滋味,他們知道大部份的威壓都朝帝殤陌而去,少部份的波級到他們,但就只是這一小部份也讓他們無法言語,身體動彈不得,就不用說帝殤陌了。
“帝兄不要動怒,還是先讓世侄起來說話吧!”
蘇鎮南壓下胸口的不適,勉強的笑說著。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體內的氣息翻湧是多麽的厲害,他沒想到帝宗痕的實力竟然大大的提升,以他的修為還懼於他這一股威壓,可想而知,這幾年他進步神速,這樣可怕的人,如果成為敵人,絕對是蘇家的不幸,所以他一定要讓這門親事做成!
“哼!”
帝宗痕冷哼一聲,衣袖一拂,頓時收回釋放的威壓,這也讓大廳裡的幾人不由的松了口氣,但心下卻對他的強大產生了一種敬畏,這是對強者而自然產生的敬畏。
“賢侄,快起來吧!”蘇家主上前欲將他扶起,帝殤陌卻搖了搖頭:“世伯,不必理會我。”他看向他父親,深吸了口氣,語氣中仍帶著堅決:“父親,讓您生氣是殤陌的不是,只是,我心系唐心,非她不娶!還請父親成全。”
“你!”
沒想到他還敢再提,帝宗痕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隻覺強者的威儀受到蔑視,怒火中燒,頓將所有的過錯全加注在那素未謀面的唐心身上,若不是她,他一向聽話的孝順的兒子豈會逆了他的意?拂了他的面?惹得他怒火衝冠?
“那個唐心不過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你竟然為了那樣的人頂撞我!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了!”帝宗痕怒視著他:“她一介普通女子,空有美貌又有何用?我看她正是用那張臉去魅惑的你!她也就是那種看上了天下第一莊勢力的勢利女子!這樣的女子,休想進我帝家大門!”
“父親,唐心雖然沒有武之力可修煉,但她絕不是父親口中所說那樣的人,她也不是那種勢利女子,我多次提起要去唐家提親,都被她拒絕了,父親,她真的是個好女子。”
“哼!欲擒故縱的把玩!想我帝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她會不想嫁給你?不過就是個攻於心計的妖媚女子,我本念在與唐正宇有幾分交情的份上這件事不想弄大,但既然你一意孤行,我倒要去唐家看看這個叫唐心的到底是何許人物!竟然讓你敢忤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