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請留步。”秦天南來到她的身邊,道:“納蘭家族並不像一般的貴族世家,雖然家主有心護你,但卻不能時常在你身邊,實力比你強的修士大有人在,大小姐還是不在輕易得罪人的好,若不然,憑你現在在這納蘭家族之中的地位,還不足以與那些人對抗。”
她挑著眉頭看著他,問:“哦?秦管家口中的那些人,又是哪些人呢?”
“大小姐在納蘭家族呆在一段時間,自會清楚。”他沉聲說著,聲音一頓,又再度開口:“明日到場之人,除了家族中的長老之外,還有納蘭家族中各堂的主事,雖然家主承認了大小姐的身份,但,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大小姐還得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否則,就算有家主的庇護,但,大小姐想在納蘭家族立足卻也不易。”
“這就不勞秦管家費心了。”她邁步往前走去,兩名青衣婢女也迅速跟了上去。
看著她離開,秦天南朝納蘭若塵看了一眼,便也轉身往外走去。
沒有不密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這納蘭家族當中,消息的流走更是快得驚人,短短的一天裡,關於納蘭明月的消息一件又一件的傳出,讓後院的眾位夫人心驚之余,更對這位大小姐有著濃濃的好奇,到底那是怎樣的一位女子?竟然敢這樣的挑釁納蘭德宇?還能得家主寵愛有加?
而府中的那些子弟,納蘭嘯天的十一個女兒和除去納蘭若塵和納蘭星辰後的三個兒子則也對那納蘭明月心存好奇,好奇的同時,卻又有些妒忌,因為一個就流落在外的女子,突然回到納蘭家族中來,竟能得他們父親那般厚愛,他們心中難免有些不平衡。
因為明天便可見到那納蘭明月了,後院的幾位夫人皆不知在想著什麽,又吩咐自己的女兒明天盛妝大扮,畢竟能在納蘭嘯天面前露臉的機會並不多,像後院的這些夫人和她們的女兒,有的大半年甚至一兩年都沒見到納蘭嘯天的人,如今好不容易能見到,又是在眾位夫人和眾位小姐都會出現的場合,自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們可以勝過別人。
夜色下的納蘭家族,各個院落中,每一個人都在夜思忖著,不約而同所想的事情多多少少與納蘭明月有關,而在春暉院中的唐心,卻是一夜好眠,直倒天亮時,才起訂床洗漱。
依舊是一襲簡單的白色衣裙,淡雅的妝扮卻毫不損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尊貴氣息,在兩名青衣婢女的侍候下,吃了早點,便往議事堂而去。
而此時的議事堂,早已經坐滿了人,主位上的納蘭嘯天,以及左右兩旁的幾位長老和納蘭德宇以及納蘭德元,還有家族中的各堂主事,一一到位,隻為一睹這納蘭明月到底是何模樣,是否有身為嫡系子弟的風范?
早就見過納蘭明月還跟她鬧得不太愉快的納蘭德宇微沉著臉,秦天南昨日還是將事情跟納蘭嘯天稟報了,昨天半夜,他還被叫去訓了一頓,此時更是怨恨難消。
“家主,大小姐來了。”一名侍女在門口通報了一聲。
“嗯,請她進來。”納蘭嘯天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門口處,而站在他旁邊的秦管家則靜立著,微垂著首,斂著眼眸。
聽到家主用請這個字眼,底下不少人皆相視了一眼,眼中暗光流動,不知在想著什麽。
此時議事堂中所坐之人皆是家族主事,因此,後院女眷一律沒在,納蘭若塵也不在這裡,不過,納蘭星辰卻是坐在這裡面當中,因為,他可以說是備受認可的人物了,在納蘭家族中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庶出子弟那麽簡單,而是最有機會成為納蘭家族少主的人。
外面,侍女一聽,連忙到院外通報:“大小姐,家主有請。”說著,恭敬的垂低下頭,跟在一旁。
唐心邁著優雅的步伐往裡面走去,不緊不慢,不驕不傲,渾身散發著一股淡然的氣息,她邁步進了議事堂大門,而身後的兩名青衣婢女則留在外面。
踏入議事堂,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她看來,她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走上前,微微向主位上的納蘭嘯天行了一禮:“見過家主。”
堂中眾人初見她時,隻覺此女身姿優雅,氣質飄逸淡然若仙,再觀她容顏絕色,渾身散發著一股清雅絕塵的氣息,不自覺的眼中皆閃過驚豔的光芒,暗讚一聲,真不愧是嫡出子弟,承繼了家主與主母的出色容貌與氣質,這等風華絕色,真真前所未見,再觀她,身上實力品階已經在化神巔峰,竟與納蘭星辰的品階相同,更是讓人暗暗驚訝,本以為流落在外的女子,就算是家主與主母所生,但怎麽也比不得納蘭家族中的子弟,但如今一看,卻是令人眼前一亮,這等實力,看來,還真與納蘭星辰不相上下,尤其她還是嫡出的,更是叫人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但,卻在聽到她對家主的稱呼時,微微一皺眉。家主?為何她要稱他為家主?按理說,她應該喚家主一聲父親的,別人沒有出聲,但,大長老卻是面露不悅之色,銳利的目光盯著堂中的納蘭明月,沉聲問:“你既然已經回到納蘭家族中來,又是家主與主母所生的子女,理當叫家主一聲父親,為何卻叫家主?真是不像話!”
威嚴的聲音一經傳出,堂中頓時一片肅靜,一個個的目光皆落在那抺白色身影之上,想看看她有何反應,卻不想,那女子面色淡然,絲毫沒有因大長老凌厲的聲音而有膽怯之意,相反的,只見她淡淡抬眸,看向大長老,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口中傳出。
“尊稱一聲家主,那是敬意,既是嫡親子女,又豈是父親二字便可概括一切的?我雖沒喚出,但我放在心裡,莫非,這也不可?”
在長老皺著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主位上的家主所製止:“大長老,無須多言,是我許可月兒這般喚的,她是我的女兒,血脈相連,就算沒叫我一聲父親,也是我的女兒,就莫要在這事上多言了。”低沉的聲音夾帶著一股攝人的威壓,在這議事堂中響起,讓人不敢再多說什麽。
只見主位上的納蘭嘯天露出了一抺笑意,看向堂中的那一抺白色的身影,示意道:“月兒,坐下說話吧!”
唐心斂下的眼眸中劃過一抺幽光,微點了點頭,抬眸在眾個位子上掃過,只有在最後面一處剩下一個空位,她眸光微閃,見納蘭星辰所坐的位置在前方,在左邊數下來第四個位置上,而就在她抬眸一掃間,正好撞上了他眼底掠過的那抺光芒,似乎在說,就算你是嫡系子弟又如何?在這議事堂中,你的位置也只能在最後面。
她淡淡的勾起了唇角,腳步卻是未移動半分,她一個嫡系子弟,若是當真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去,那就別想在這納蘭家族中抬得起頭了,納蘭嘯天當沒看見,看來,也是有心想要試她反應。斂下的眼中劃過一絲冷意,再抬眸時,眼中的冷意已經散去,只是平靜與淡然的看向主位上的納蘭嘯天:“家主,我的位置呢?這堂中莫非沒有我的位置?還是說,堂堂納蘭家族嫡系小姐,得坐在最後面,靠門邊的那個位置?”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清晰可聞,讓堂中眾人清楚的聽見。
聽見了她這一番話,堂中眾人相視一眼,卻沒人起身讓位,而那站在家主身邊的秦天南微抬眼眸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看了主位上坐著的納蘭嘯天,便斂下了眼眸,並不言語。
大長老冷哼一聲,睨了她一眼道:“你不過區區一介女子,這議事堂乃是商量大事的地方,一般女眷都不得入內,有你一席之位你就應該偷笑了,還想挑三撿四?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身份!”
“就是,就算你是家主的女兒,卻也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今日若不是家主說要讓你來給大夥看看,議事堂這樣的地方,又豈是你這樣的人能進來的?”一名男子也不屑的哼了一聲,在他看來,這納蘭明月就是一個花架子,一介女子又能做什麽?自古崇尚的是強者為尊,在這議事堂也不例外,若沒個什麽本事就能出現在這裡?簡直癡心妄想!
“議事堂的位置斷然不會為你空出來,除非,你的實力能打贏這裡的哪一個人,那麽,你便可取代他的位置,否則,就算是家主,也不能為你私偏。”另一名男子沉聲開口著,眼中同樣劃過輕蔑的神色。
聽著眾人的話,唐心勾唇一笑,看了那大長老一眼,道:“我是什麽身份,大長老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眸光一轉,掠過那幾個說話的人,最後落在主位上的納蘭嘯天身上,道:“原來這裡還有這樣的規距,既然這樣,那,我是否可以挑戰這裡的每一個人呢?”
納蘭嘯天眸光微閃,眼底劃過一抺不知名的光芒,笑了笑,道:“月兒何須如此麻煩呢?我讓人設個位置在我旁邊,這樣可好?”
“家主,萬萬不可,能坐在您旁邊的,那只能是少主,她雖說是直嫡血脈子弟,但卻未經考核,斷然不可如此輕率決定!”
“是啊家主,少主人選責任重大,又豈能讓她來繼承?而且她才回納蘭家族,對外也還沒宣布,這樣做不妥。”
“就是就是,還望家主三思。”
納蘭嘯天的一句話,讓這堂中的大半人都不約而同的開口反對著,一個個瞪向納蘭明月,眼中皆是怒意,仿佛她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納蘭星辰更是緊繃著身體,抿著唇,斂著眼眸不語著,果然,這個納蘭明月是他最大的威脅!回來不到兩天,竟然讓父親有了這樣的意思,在父親的主位旁邊設下一個座位,那位子可非同一般,那是少主才有資格坐在他的身邊,而她,何德何能?
唐心只是笑了笑,然而,這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的,她看向主位上的家主,道:“如果不以實力打敗,估計也很難令人信服,而我對家主身邊的位置並不感興趣,相反的,我對納蘭星辰所坐的位置比較感興趣一點,不如,就來比試比試?”
“你一介女流,有什麽資格跟大少爺交手?”一名中年男子不屑的說著,睨了納蘭明月一眼,很明顯,他是站在納蘭星辰那一邊的。
“那不如,你先來?”她看向他,唇邊的笑意透著幾分的詭異。
那人臉色一漲紅,看了主位上的家主一眼,道:“我怕打傷了你!”
“比試交手,偶有錯手在所難免,就算傷了,也只是我技不如人。”她淡淡的笑著,往外走去:“請。”
見家主沒有阻止,那名男子便也起身邁步往外走去,見狀,堂中的眾人相視一眼,便也走到外面的院子處去觀看。
院外,那名中年男子氣勢凜冽,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目光緊盯著前面那抺白色的纖纖身影,對他來說,這麽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堪一擊,很多的女修也只是花架子罷了,能有什麽真本事的?既然是她自己提出來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反正,家主沒反對,就算傷了她也就像她所說,是她技不如人罷了!
唐心靜立著,身影翩翩,墨發與白衣相襯托著,顯得她飄逸絕塵美若仙,她的氣質淡雅,身上氣息也並不張狂,似乎,根本不像要與人交手那般,一雙清眸平靜的直視著前方,落在那名男子的身上,唇邊再度露出了那抺莫名的淡笑:“請。”意思很是明顯,就是讓他先出手,這可看成是她的禮讓,也可看成是她沒將這樣的一個對手放在眼裡。
果然,那名中年男子臉色一沉,當下也不客氣,低喝一聲,手掌凝聚一股雄厚的氣息便朝對面那抺白色身影襲去,然,幾乎是同一時間,唐心腳下步伐一移,快如鬼魅的向影幾乎可以說並未怎麽運用一身靈力,反倒顯得只是單單的運用精致的身法與武技,那極快的身法,就連那與秦天南站在一旁看著的納蘭嘯天也沒看出她是怎麽運用的,就在眾人驚歎於她的身法奇妙之時,卻聽一聲慘叫聲伴隨著哢嚓的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聲音淒厲無比,令人聽了不由***,震驚的看去,卻在看到那一幕時,胸口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